據過去一段時間白星和廖雁的總結發現,本地人在寅時前后睡得最。
接下來他們要做的,就是等,等寅時到來,等巡邏替換。
江湖上總有很多傳言,有的有用,有的卻非但沒用,反而容易送人西去。
江湖人嘛,總不循規蹈矩,難免干點夜間潛行的營生,所以時間長了就有人說,潛的最佳時機是兩班巡邏隊接的時候,那時他們的注意力分散,最不容易發覺。
但讓白星和廖雁來說,當初講這話的人一定沒存好心,純粹瞎扯淡。
首先,巡邏接就意味著一共有兩隊人馬同時在現場,平白多了一倍的眼睛,就算人家傻,也不瞎吧?
其次,來接班的都是休息飽了的,他們的神和狀況都在巔峰,這不是找死嗎?
所以實際上守備最松懈的時候,就在前一班巡邏人員快到時間,后頭一班還沒來接應時。此時只有一班筋疲力盡的守衛在,他們的力已經被消磨殆盡,而想著馬上就會有人來替換,警惕本能地就會放松。
估著時間差不多,眼瞧著那幾個衙役先后打了幾個哈欠之后,白星和廖雁就飛快地躥了出去。
衙門的墻并不算高,對他們來說也不過是一個縱的工夫,那幾個打哈欠的衙役還沒回過神來呢,人影兒都沒了。
據各地風土人,地方衙門的裝潢和修飾雖然略有不同,但基本構造都是一樣的,像縣衙只有三進,州衙則有四進,府衙就有五進。而除了本縱向進深之外,各大衙門還會據自己的實際況東西橫向擴充出來幾個院,用作下屬辦公和案卷文宗的存儲之地。
杭州知州衙門就是如此。
白星和廖雁來之前都清了,州衙正面主建筑從外向一溜兒分別是大堂、二堂、三堂和主人所用書房、住宅后院,由外向越來越私人。左右兩側擴充的院則是日常下屬吏們辦差和儲藏文檔的所在。
大部分辦公地常年人來人往,蔽非常查,且不說知州包明杰有沒有機會私藏贓款贓,就算功了,也很容易被人發現。
至于后院私宅麼,若算上下人雜役,每日經過的人也不……
所以數來數去,只有包明杰本人擁有隨時出的權力,并且不易被人發現的地方,統共也只有書房罷了。
哪怕隔著面巾,白星也能看見廖雁眼中翻滾的得意,忍不住刺了幾句,“哪兒就是你的功勞了,可憐就這麼掌大點兒地兒。”
包明杰倒是想找地方啊!關鍵是他找得到嗎?
包明杰倒是警惕,宅護院們的功夫比外宅好太多,幾乎能進江湖二三流,看得廖雁手。
“呸,大好男兒竟與這貪做走狗,倒不如讓爺爺割了那頭去!”
白星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要錢還是要頭?
廖雁飛快地掙扎了一息:要錢!
還有所謂的江湖經驗說,潛之后為防被人發現,一定要將守衛打昏或是打死,這肯定也是扯淡。
但凡守衛,往往彼此之間互有聯系,若把人放倒了,要不了多久就餡兒。到時候人家在外面悄無聲息給你包了餃子,都不夠下鍋的。
詳可以參考當初他們在蘭和山谷之外的戰。
至于來之前孟抱著小本子問的什麼“投石問路”“學貓”之流,更是無稽之談。
三更半夜的,突然哪兒飛出來一顆石子,那不明擺著有問題嗎?
還什麼“誰在外面?!”“喵~”“啊,原來是只野貓!”……
當時廖雁的白眼簡直都要翻上天,“你家貓還能跟你一問一答的啊,你都看的什麼七八糟的話本子!趕燒了!”
孟反復確認之后,還頗為失,眼底仿佛有什麼長久以來堅持的名為希的芒破碎了……
白星和廖雁小心繞過巡邏侍衛,直接翻上了走廊上方的廊頂,用一手壁虎游墻的功夫順著來到書房外,然后趁機鉆。
書房一片漆黑,自然是不敢點燈的,兩人在角落靜候半日,待眼睛差不多適應黑暗之后,這才貓著腰站起來,然后齊齊暗罵一句:
這狗日的包明杰,是他娘的書販子嗎?
目所及之,滿滿當當都是小山般的書海!
兩人飛快地對視一眼,都發誓在黑暗中看到了對方臉上的震驚和窘迫。
這倒是疏忽了,當初他們就曾親眼目睹孟書房藏書的壯觀,想來這包明杰雖然是個貪,但畢竟是數十年寒窗苦讀正經考上來的,擁有的書籍肯定數倍于孟……
這卻從何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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