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心神不寧,靠著枕墊睡也睡不著。
盛文林也同樣睡不著,閉上眼睛就是那雙含眼,波瀲滟盈盈人,還有那張讓他見了一次便難以忘記的臉。
纖細,漂亮。
盛文林如今有些理解連太子殿下都難以自持,確實是個人。
纖瘦的、干凈的小人。
看著也聽話乖巧。
盛文林有些可惜,跟了太子最多只能當個不能見的外室。若遇見的人是他,他是愿意抬進門當個姨娘。
盛文林甚至開始想,依他和太子殿下的,日后開口問他要個侍妾,應當也不難。
他翻來覆去困意全無,煩躁坐起子,打開窗一看,才發現天已經快要亮了。
他火氣正旺,命屬下收拾好行李,接著趕回京城。
城門口一反常態守了許多人,魏留也在就更不同尋常。
盛文林見了魏留,輕輕皺起眉頭,“魏大人怎麼來看城門了?”
魏留說:“自然是有要事。”
盛文林心中奇怪,“什麼事?說來聽聽。”
魏留也沒打算瞞著他,“太子的寵妾不見了。”
盛文林愣上好一會兒,什麼不見了?人不還和太子一塊出城了嗎?
他猛然間反應過來,自己可能是被給騙了。
盛文林的眼神變了變。
魏留古怪瞧他一眼,接著說:“坐著馬車跑了,不知道有沒有跑出京城。”
盛文林沉默一陣,思來想去還是不打算瞞,“我見過。”
“你見過?!在哪兒?”
“昨天晚上,城外的客棧,不過應該昨晚就跑了。”盛文林不明白逃什麼?是擒故縱的把戲,還是后院爭風吃醋的手段。
他冷靜分析:“應該是去江南的方向,你順著這條道讓人去追,很快就能追到。”
魏留對他拱手作揖,“謝過世子。”
“不客氣。”盛文林忍不住問:“太子怎麼說?”
如此大干戈,想必怒意不輕。
魏留據實相告:“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還有一句,若是抓到了人不肯回來,不必客氣,留一口氣把人帶回京城就行。
盛文林心不在焉嗯了聲,一夜未眠,腦子脹痛,他沒多余的力去關心旁人的事,上了馬,回府休息。
魏留照著盛文林說的一路巡查,盤問到了客棧掌柜,得了消息立馬就去太子府回信。
書房,趙識面前擺了一盤棋局,面上不聲,他淡淡地問:“找到人了?”
魏留恭敬回道:“往江南那邊跑了。”
這個答案,趙識也不意外。明珠的母親便是江南那邊的人。
他只是想不明白,怎麼還是能一聲不吭就逃了呢?
他待,并不差。
床笫之事上偶有失控之時,但他也很有分寸,不會弄傷了。滿面紅勾著他的脖頸哭哭啼啼兩聲,他就會心。
除卻看管稍嚴了些。其他地方并未多做限制。
金銀細,綾羅綢緞,哪一樣都未曾虧待過。
這一年,趙識以為自己已經磨了的心,有幾回,他起早離開,床上睡的模模糊糊的小姑娘還會依依不舍勾著他的手指頭,著他的眼睛里,也并不是意全無。
難不這些都是裝出來的嗎?
“三天,我最多只給你三天的時間。找到人,我要親自去抓回來。”
“是。”
魏留離開太子府的時候,替明家這位小姐了把汗,今后會如何,他也猜不準。
趙識靜坐片刻,皺著眉沉思。
他開始回憶是從什麼時候起就開始謀劃這件事的呢?從三番兩次說想家了,在他面前掉了幾滴眼淚,騙的他松口放回去。
果然,還是那個小騙子。
張就只剩滿口的謊言。
不過這次學聰明了,還知道走他書房里下的賣契,和通關路引。
趙識記得一向不喜歡去他的書房,那幾天卻很反常,時不時端幾碗補湯來看他。
膽小怯的甚至還會紅著臉在書房里親他,賣乖求歡。
原來這都是的別有用心。
趁他難得的意迷,從他書房里走這兩樣重要的東西。
趙識這樣想著就冷笑了起來,忍了又忍,面前的棋局還是被他給掀了。
屋外的丫鬟們聽見聲響,一個個都靜若寒蟬,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過了很久,趙識冷聲下令,“把那個小丫鬟給我帶過來。”
很快,阿就被人提到趙識面前,腳發,撲通一聲直接跪在地上。
趙識冷嗤了聲。
阿眼眶發紅,神瑟,害怕的不得了。
“去哪兒了?”
“奴婢不知道。”
“不知道?”趙識一腳踹上的肩頭,阿整個人飛了出去,狠狠撞上桌角,后腰疼的不行。
趙識知道這個丫鬟對明珠忠心耿耿,他問不出什麼,面無表吩咐:“把帶下去,關好了。”
趙識心思深重,什麼事都能想得明白。他原先不給明珠一分錢的銀子,就是怕攢夠了錢跑,送給的那些金銀首飾,都是萬里挑一的寶貝,原以為京城里不會有人敢收,哪知就是有不怕死的人要錢不要命。
讓當了那些首飾,換錢逃了。
若是真的找不回來人……
不,哪怕掘地三尺,他也要把人找回來。
就是不能對太好,就該拿繩子將拴起來好生的銳氣才好。
他以后也不會為的眼淚而心,三言兩語就被騙的暈頭轉向。
也別想再待在別院里,好圖個清閑自在。
趙識越想越氣,直到外邊的侍從提醒他到了進宮的時辰才回過神。
明府外的親兵侍衛還都沒有撤,把守森嚴。
不巧,趙識在宮門口偶遇了步行下朝的衛池逾,他盯著衛池逾這張臉端詳良久,干凈清秀,確實長得不錯。
趙識無端冷笑了聲,不過衛池逾也是天真,以為他這樣一無權二無勢的人能管得住明珠?
他也說不清自己心里是酸是妒,總歸現在看什麼都不順眼。
明茹得知明珠逃跑了,高興的多吃了兩碗飯。
徐氏也難得面喜,“最好是別回來了。”
簡直是個禍水。
其實徐氏當初是不想同意明珠和衛池逾的婚事,有私心,這個庶長得漂亮很會招人,而衛池逾這個人,有眼睛都能看得出前途無量,這兩人越是般配就越難,說的難聽,就是見不得這個庶過得好。
所以之前給明珠說的對象不是鰥夫,就是游手好閑妻妾群的紈绔子弟,相貌丑陋,德行有虧。
衛池逾提親的猝不及防,沒個防備,也沒有理由推拒,不然會落人話柄,只得咬牙應下這樁婚約。
“死在路上才好。”明茹笑著說。
徐氏挑了挑眉,“無所謂了,現在就算是被太子抓回來也沒什麼好日子過,你啊,就安心等著出嫁。”
明茹面微紅,有些害臊,“嗯。”
徐氏作為一個過來人,拍拍的手,又說:“早些給太子殿下生兩個孩子,有了孩子,你在東宮的地位才能穩穩當當。”
明茹野心遠不止如此,還要太子殿下真心疼,將視為唯一的妻子。相濡以沫,白頭到老。
“好。”
如此又過了兩天。
魏留的人總算追到了明珠的下落,京城那名馬車夫的脖子被人架著刀子,著眼前兇神惡煞的男人,抖如篩糠,“爺,這位爺,有話好好說,別別別殺我。”
魏留低頭冷眼看著他,“馬車上的姑娘呢。”
車夫不敢瞞,知道什麼就全都抖了出來,“換了一輛馬車,給了我銀子就打發我走了。”
刀刃近了皮幾分。
車夫嚇得尿了子,眼淚說來就來,“我說的都是真話啊!別殺我。”
“那現在在哪兒?”
“剛進運城,過了夜就要坐船去南邊。”
魏留一腳踢開他,又將他捆了起來丟到一旁。
“你們帶人去運城看住了,我這就去給太子殿下回消息,切勿打草驚蛇。”
“是。”
明珠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包圍了。兩天的舟車勞頓,幾乎就沒合過眼好好睡一覺。
整日提心吊膽惴惴不安。
明珠打水沐浴,換了便裝,抱著自己的包袱上了床,腦袋沾了枕頭就睡著了。
一覺睡醒,天就黑了。
明珠的肚子咕嚕咕嚕了起來,下樓去街上買了兩個包子,手里揣著包子,聞見餛飩的香味又忍不住停下來。
明珠之前被趙識管得嚴,這個不能吃,那個不讓。
現在自由了,就什麼都想嘗一嘗。
坐下來,要了一份小餛飩,往湯里加了不辣椒,喝了口湯就被辣出了汗。
吃完餛飩,明珠才又趕回了客棧。不知道是不是太杯弓蛇影,總覺有人在背后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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