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維持著靠的姿勢安靜地看了他一會兒，直到追野悶悶地發出聲音問：“誰在那里？”

烏蔓沒支聲，挪到了病床邊。

上他的后腦勺，食指進蓬的發間，作輕地像在一只蟬的羽翼。

“疼不疼？”

“阿姐？”

追野的背詫異地彈了一下，吃力地將頭從右側扭到左側，好讓自己能看到。

他的眼睛是一顆蒙塵的夜明珠，在真切見到烏蔓的那一瞬間，閃著絕世的流。

“你怎麼會來……你特意從西北來看我的嗎？”

烏蔓著的指尖頓了一下，又重復著之前的謊言：“……沒有，有事來京，順便的。”

他輕笑：“騙人。”

“傷這樣，還笑得出來？”

“我沒事啊。得虧上次幫阿姐擋了一下，還有記憶。”追野輕描淡寫，“躲得比較快，才被潑到一點點背。”

“你也學會騙人了是嗎？”

“……什麼？”

“何慧語都跟我說了。”

追野停滯了兩秒，嘀咕道：“好吧，我是對我的手太自信了一點。”

烏蔓還是忍不住提高嗓門：“你知道如果被潑到臉，或者更嚴重的地步，你會怎麼樣嗎？”

他有點生氣道：“我當然知道。可你難道要我看著另外一個人因為我被波及嗎？”

烏蔓語塞，末了，緩和語氣說：“我只是希你能多考慮下自己。”

追野聞言一愣，低下聲音：“對不起阿姐，我剛剛跟你說話有點沖了。”他偏過頭，視線落向虛空的遠，“反正我的命也是搶來的，多活一秒是一秒，無所謂。”

“什麼意思？”

“覺不覺得剛剛那句話很酷？”追野哈哈一笑，“我干不了演員的話當編劇也不錯。”

“……最近還是接不到戲？”

追野嗯了一聲：“就當養傷唄。”

烏蔓本想提議讓追野去簽個公司，他到現在都還是自由人，連保鏢都沒有，才會容易出這種事故。可眼下國的經紀公司有哪個能和郁家板？他即便簽了也很難改變半封殺的現狀。

“或許你向郁家澤低個頭……”

追野聲音悶悶的：“憑什麼？”

“憑你現在的境。”

“我就算從此不演戲，也不會和他低頭。”追野看著烏蔓，“我很喜歡演戲不假，但我喜歡的不只有演戲。”

烏蔓口鼓脹，耳旁響起了小鳥撲棱棱飛向天空的振翅聲。

于是掩飾地看了眼手機說：“我得走了。”

“這麼快？”

其實距離打飛的回去趕晚上的拍攝還有一段時間，只是無法再讓自己和追野在同一個屋檐下久留。

得保持理智和清醒。

“好好養病，之后一定記得請保鏢，名氣大了，什麼妖魔鬼怪都會上來。”烏蔓從包里拿出一袋話梅糖，放到了追野的枕邊，“之前看你在組里還吃的……吃完藥覺得苦的時候就吃一顆。”

追野微怔地看著這包糖，扎著針管的手忽然往床沿拉，努努力夠到了的擺。

“你知道我很討厭醫院的，一包糖問不了我。”

“……你這是在得寸進尺？”

他輕輕晃了晃的擺：“再滿足病人的一個心愿吧。”

烏蔓白了個眼，把擺回來，扭頭就往病房門口走。

走到門口又泄氣地回頭，問：“什麼心愿？”

追野黯淡下去的眼睛又亮起來。

“把我好友加回來！”他笑彎眼睛說，“我出院了發照片給你，證明我有聽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