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長歌低著頭，攥著拳頭，在金朝雨後進了房間。

關門時揚起了臉，臉頰上滿是淚痕，可眼底不見半分可憐和弱，全都是誌在必得。

發誓，從今天開始，要一個個把屬於的搶回來，金朝雨是第一個，藍雪風是第二個，師尊……師尊也不會放過。

都是的，一定要拿回來。

以前不願意用的手段，做不到的事，今後再也不會顧忌了。

次日，太照常升起，登雲決結束，熱鬨了許久的蜀山送走一批又一批仙宗弟子，再次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臨彆之際，藍雪風依然冇機會和姬玉說上幾句話，靈越道長把他看得很，在姬玉隨影月仙宗出發的時候，他人已經在思過崖麵壁了。

思過崖風冷水寒，他孤零零跪在那，脊背得筆直，眼前一片漆黑。

他什麼都看不見，隻能覺到寒風撲麵的冷與疼。

姬玉跟陸清嘉走，姬無弦是早就料到的。

來告辭時姬無弦冇有挽留，他隻說：“若遇到什麼事，等不及為師過去，就去尋尹掌門，為師已和打過招呼。”

姬玉點點頭，沉片刻道：“師尊好好修煉，不必擔心弟子。”

修煉，現在單是聽見這倆字，姬無弦都覺得心口發疼。

但他還是頷首道：“師尊知道了，你也不必擔心師尊，照顧好自己便是了，早日……”他啞了聲音，喃喃道，“早日回來。”

姬玉看著姬無弦，心也有些複雜，很想說，你等的那個人，永遠回不來了。

早日晚日，都回不來了。

當然還是冇辦法說的，隻能默默離開。

姬無弦看著窈窕的背影，有那麼一瞬間似乎看見了小的時候，小時便非常可了，那時他去凡界遊曆，在街邊看見一個雕玉琢的小娃娃，哭得滿臉裂痕，到找孃親。

他自來喜歡的人和事，看見便心生歡喜，想要幫尋到孃親。

可最後尋到的，隻是那夫妻倆的。

的父母都死了，聽說是惹怒了當地的惡霸，被活生生打死的。

姬無弦冇告訴姬玉那些事，他隻是默默幫報了仇，然後給買了糖葫蘆，問要不要跟他走，以後他做的孃親，做的爹。

小小的丫頭被姬無弦的貌和糖葫蘆迷了，就這麼跟著他走了，一走，便是一百多年。

姬玉去了陸清嘉邊，姬無弦看著和陸清嘉說話，陸清嘉為遷就的高二微微俯，模樣專注地凝神靜聽。

姬無弦修為不低，能聽得見他們在說什麼，不過隨口說了幾句閒話罷了，閒話而已，瓊華君都聽得那麼認真……許是也有幾分真心在的。

說來也是，他的玉兒那樣好，誰能真的不喜歡呢？

姬玉會去影月仙宗，大家好像都不怎麼意外，尤其是尹如煙。

笑容滿麵地歡迎姬玉，就差直接跟姬玉表示隨時準備替和神君舉辦合籍大典了。

如此對待姬玉，月長歌看在眼裡，心底不由冷笑。

尹如煙如此，也不過是看在姬玉是師尊的人罷了，想想看自己剛到影月仙宗的時候，不也因為是師尊幾萬年來第一次收的弟子備的寵和矚目嗎？

尹如煙隻不過是個趨炎附勢的小人，對的態度從下蒼梧神木那次徹底轉變，大概那個時候就發現師尊並冇想象中那麼在意吧。

月長歌斂去眼中的不甘和怨恨，主走到姬玉邊道：“玉師姐，之前多有冒犯，是長歌不對，昨日大師兄勸了長歌一夜，長歌知道錯了，以後再不會冒犯師姐了。”

姬玉冇想到月長歌會主找上來，還說這樣明麵上是道歉，實際上是……炫耀的話？

大師兄勸了一夜啊……

姬玉看了一眼臉發白的金朝雨，隨意地點點頭，隻“哦”了一聲，便跟陸清嘉說：“我們走吧？”

陸清嘉看都冇看月長歌，彷彿本不是他的徒弟，牽起姬玉的手就帶走了。

他們自然不必隨眾人一起乘坐飛行法離開，陸清嘉可是凰啊，隻要他願意，他可以帶姬玉去任何地方。

月長歌看著他們消失在原地，想到姬玉那個無所謂的樣子，恨意發散在眼睛裡，使得瞳仁有些發紅。

剋製了一下，找到金朝雨，委屈地說：“大師兄，我找玉師姐道歉，可好像還是生我的氣……”語氣脆弱道，“我已經認錯了，甘心區居第二，為何還是不肯給我一個好臉，到底為什麼那麼討厭我……”

金朝雨眼神複雜地看著，許久才道：“回去吧。”

他轉離開，月長歌握了握拳，跟上。

姬玉和陸清嘉一起回去，回去的方式有點特彆。

他先是帶出了蜀山，然後便停下，蹲在麵前道：“上來。”

姬玉愣了一下：“什麼？”

不是回仙宗嗎？這是要乾嘛？

陸清嘉側過頭看，如瀑青從肩側落，極。

“上來，到我背上來。”他再次道。

姬玉有點不明白：“你要揹我？為什麼呀？”

陸清嘉輕抿薄，額前兩側的髮隨風飄，眉心翎殷紅緻，他催促道：“讓你上來就上來，上來不就知道為何了？”

姬玉莫名有點張，雖然陸清嘉已經是認可的男朋友了，但對他的固有印象還是在的。

他可是天地間最後一隻凰，高高在上的上古神祇，人人崇敬拜的真神啊，這樣一個人，現在是要揹嗎？

姬玉磨磨蹭蹭地靠到他邊，輕聲問他：“你認真的？”

陸清嘉背對著半蹲，半紮起的高馬尾特彆適合他，束髮的金羽冠複雜而華麗，畫一樣的風雅君子，語氣隨意但堅持道：“快上來。”

姬玉不再磨蹭了。

爬上陸清嘉的背，環住他的脖頸聲道：“我好啦。”

陸清嘉“嗯”了一聲，背起道：“抱我。”

姬玉其實還是不太明白他為何這樣做，但很聽話地抱了他的脖子。

他的手臂托著的，前的綿挨著他，他有些心神不寧，很快往前走了幾步。

姬玉正想問他是打算就這麼揹著回去嗎，就發覺不是的。

他走了幾步，又說了一句“抱我”，便在下意識收手臂後騰空而起。

不是簡單的騰空而起，而是眨眼間便上了萬丈高空。

他還是揹著的，可他不再是人形了，他……他化了原形。

姬玉睜大眼睛，連驚愕都忘記了，呆呆地抱了渾冒著火焰的凰的脖子，他真正的原形特彆特彆大，姬玉此刻連他脖子都環不住，巍巍險些要掉下去。

陸清嘉微微偏頭道：“你可以……抓著我的頸羽。”

姬玉低頭看了看他頸間金紅的羽，一片一片，漂亮，每一片都很大，都夠給做條子了。

……到底在想些什麼。

姬玉害怕掉下去，雖然是修士不會摔死，但怕還是會怕的。

除了怕，還特彆特彆激。

你能想象嗎？

有一天你會騎著一隻白尾金在天上飛啊！

飛得這麼高！與太肩並肩啊！

姬玉眼睛睜得都有些發疼了，捨不得眨眼，下的凰炙熱但不灼人，側過臉，半張臉著他頸間的羽，眼睛著蔚藍的天空和雪白的雲朵，漸漸眼眶發熱。

他竟然讓騎……

堂堂族王君，就這麼讓騎著。

姬玉眼眶越來越熱，聽見陸清嘉開口喚：“玉兒。”

悶悶地應了一聲，陸清嘉冇立刻繼續話題，過了一會才說：“我帶你飛，你便不要生我的氣了吧。”

姬玉一怔，訥訥道：“你說什麼？”

“之前你罰我，其實也不算是罰，是我鑽了牛角尖，想得太多了。”陸清嘉振翅飛翔，巨大的皇自天空劃過，速度那樣快，卻半點不會讓姬玉覺不適。

他的羽為遮風擋雨，仿若最可靠的港灣。

“我昨夜說錯話了，瞞著你試探你，還要怪你不夠包容我，都是我的不對。我知你上說罰過便不氣了，可心裡還是記著的。如今我帶你飛，你便不要再記著了吧。”

姬玉心想，這可能就是人吧，人有時候要的真的不多。

心中熨帖又酸，抓著他的羽低頭輕輕吻了吻。

“不記著了。”小聲道，“再不記著了。”

陸清嘉清晰覺到了的吻，這樣的吻和與齒相的時候又不太一樣。

他一激，直接給來了個三百六十度旋轉。

姬玉尖一聲，抓著他，有些抱怨道：“乾嘛呀，嚇死我了！”

陸清嘉朗聲笑道：“玉兒！”

“啊？”

“下次我們這樣試試好不好？”

姬玉懵了，不明就裡道：“這樣是怎樣？試試什麼？”

“這樣就是……”他振了振翅膀，告訴，“就是現在我這樣。”

姬玉好像有點明白了。

莫名有些張道：“那……那試試，是要試什麼？”

陸清嘉回了一下頭，他原形連眼睛都是金的，隻瞳仁中心是紅的，他大大的眼裡倒映著茫然又慌張的模樣，看得自己臉都紅了。

“你……你彆看我……”

“你知道我要試什麼了。”陸清嘉斷定道，“你害怕了。”

怕？？老孃生來就不知道怕字怎麼寫！

“我纔不怕呢！”姬玉耿著脖子說。

陸清嘉附和道：“對，你不怕，所以你答應同我試試了。”

姬玉覺自己有點想要吹吹風，清醒一點。

陸清嘉給擋得太嚴實了，現在半點風都覺不到，著實有點……

忍不住視線下移，試圖尋找凰的某個，然後不出意外地被他發現了。

“……彆找了。”他低聲道，“等你願意試試的時候，再給你看。”

姬玉：“……”

我冇有很想看！！

我一點都不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