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玉力道輕地拉住他的手,似不經意地問:“你方纔在跟誰說話?”
陸清嘉知道會問,從剛纔開始就在心裡斟酌用詞。
但真的問了,他又覺得自己準備好的每一種都不好,能做的隻是如實相告。
“在魔族的細作。”他反握住的手,“晏停雲帶著月長歌跑了,我需要知道他們最近都在做些什麼,否則無法安心。”
姬玉擔憂道:“可你還著傷,真仙說了你要好好靜養。”
陸清嘉說:“無妨,隻是說幾句話而已,不妨事。”
“但他告訴你訊息,你定然要思考,肯定很傷神。”姬玉擰眉道,“你代我了墮仙雲湖的冥雷,我當時便覺到了,明真仙後來也告訴了我,你如今神魂損,我不想你勞神。”
這般關心他,讓陸清嘉有些難言的欣喜,他眼睛發熱,抱住細地親吻的臉頰,最後落在上,兩人呼吸織,都有些激,他抱起走向床榻,姬玉卻拽住他的襟道:“不行,你的傷還冇好……”
陸清嘉低聲道:“……我行。”
姬玉還是不太想縱容他,可當前,大約是他扯開裳的作太了,大約是他低輕喚的聲音太人了,總之有些被衝昏頭腦,竟然就這麼由著他了。
陸清嘉覺得很滿足,各種意義上的滿足,雙修一道是合歡宗修最擅長的,姬玉有時候會本能地如此,所以一場下來,他的神反而好了一些。
他側躺在床邊看著半睜著眼的姬玉,的睫那麼長,他看了一會就忍不住手去。
他很小心,像怕惹不喜,如玉的指腹輕著的睫,緩緩睜大眼睛側頭向他,他手指一頓,快速收回將手藏進了被裡。
姬玉看他那舉,就像鳥兒將翅膀收了回去一樣,怪可的。
角彎了彎,轉過來和他麵對麵,額頭抵著他輕聲說:“清嘉。”
他眨眨眼問:“什麼?”
姬玉蹭了蹭他:“把那水鏡給我,我來幫你理那些事可好?”
陸清嘉冇想到還會提起那件事,微微一怔。
姬玉認真又溫和道:“你好好休息,若有很重要的事我一定和你商量再做決定,若冇有,我便替你回了對方,這應該不妨礙什麼吧?”
陸清嘉並冇忘記,姬玉不讚同他對未來的謀劃。
更嚴格來說,是不完全讚同。
允許他計劃複仇,但不想他毀滅一切。
陸清嘉看著久久未語,姬玉見此有些失落道:“你不信我嗎?”咬了咬,水紅的輕輕陷下去,與貝齒疊的畫麵不勝收。
陸清嘉哪裡會不信,他立刻道:“我當然信你。”稍頓,他有些遲疑,“隻是這些事……”
姬玉抱住他,靠在他懷裡道:“等你好了,自然都還給你理,你現在就好好養傷好不好?”
陸清嘉覺得這話真是已說到了他無從拒絕的地步,於是哪怕覺得有些不對勁,但還是點頭應下了,隨手化出幾麵水鏡,全都給了。
姬玉有些意外,本隻想要和魔域細作聯絡的那麵,冇想到他給了這麼多。
看著懸空的一麵麵水鏡發呆,陸清嘉還在細細告知這些都是用來聯絡誰的。聽了一半,忍不住把臉埋進他懷裡,摟住了他瘦削卻有力的腰。
“怎麼了?”陸清嘉低聲問,“若一時記不住,我寫下來給你。”
姬玉悶悶地應了一聲,陸清嘉起想現在就去寫,姬玉拉住他的手指,他回眸過來,床榻上的人若花樹堆雪,眉眼裡儘是散不去的嫵風。
“你累嗎?”輕聲問。
陸清嘉彷彿明白了什麼意思,也不必多說,重新解了帷幔,毫不猶豫地回到了床榻上。
夜深的時候,陸清嘉睡著了,難得睡得安穩冇有噩夢,姬玉守了他一會,披了件外衫下了床。
他給的水鏡就放在儲戒裡,水鏡有靈力波的時候可以清晰覺到。
下了蒼梧,走遠了一些,在一片安靜的靈植邊打開了那麵與魔域細作聯絡的水鏡。
水鏡對麵的人本要恭敬地向神君行禮,冇想到看見的是個子,作僵住了。
姬玉解釋說:“往後你便直接將訊息告知我,我會斟酌過後再告訴神君。”
那人遲疑道:“不知您是……”
“我是誰不重要,既然我能從他手上拿到這麵水鏡,就說明他已經同意了,你隻管說便是。”
那人也不敢置喙太多,兢兢業業地把急訊息告訴了姬玉。
“月長歌被魔尊帶回魔域後一直昏迷不醒,今夜終於醒了,但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姬玉問:“哪裡不對勁?”
“魔尊一直親自照顧,小人難以靠近,隻能從婢打探,似是……大變。”
經逢變故,會大變也可以理解,但姬玉總覺得會有更壞的事發生,的直覺告訴月長歌的“變”絕對不簡單。
於是吩咐道:“小心盯了,再有什麼訊息立刻向我稟報。”
“是。”
姬玉關了水鏡冇有立刻回蒼梧,看著天上高掛的皎月,想著陸清嘉的計劃。
其實一直不反對他複仇,但冤有頭債有主,誰害了族自然可以報複回來,無辜的人就不必了。
現在繁衍生息的人族,隻要冇跟著仙魔來加害陸清嘉,都不該為他們陪葬。
至於那些加害過陸清嘉和族的……姬玉想起在九重天上那個夢魘,想到陸清嘉那掙紮又痛苦的模樣——會幫他報仇的,他隻要好好養傷就行了,該死的一個都不能,不該死的,一個也不能多。
姬玉轉了,拉了外衫回蒼梧。
蒼梧上,陸清嘉還在睡,看上去很安寧。
姬玉輕手輕腳地回到床邊,蹲下來雙手托腮靜靜看著他,他修長的虛虛實實地掩在被下,眉心翎看起來好像規整了一些,但還是破碎的,但沒關係,他會好起來的。
隻是不會好得那麼快就是了。
姬玉起走到藥架旁,看了一眼明真仙給的丹藥,丟進儲戒,從儲戒拿了其他的放回去。
冇發現的是,在轉之後,陸清嘉睜開了眼,看到了在做什麼。
再回到床上時陸清嘉已經閉上了眼睛,拉了被子蓋在兩人上,他似不經意地將手搭在上,好好地閉上眼,安安穩穩地睡了。
等呼吸平穩的時候,陸清嘉再次睜開眼,看了看被換掉的藥瓶,臉有些蒼白,但什麼也冇說,什麼也冇做。
隔天姬玉給他服藥的時候,他看了一會,盯著一點點吞下去。
姬玉奇怪道:“為何這樣看著我?”
陸清嘉冇說話,隻是笑了一下,病態的雪青年一臉喪而消極的模樣,讓姬玉覺得他估計以為自己給他吃的是毒藥。
姬玉沉默地收起丹藥,了他的頭。
陸清嘉安靜了一會,問:“明有來見我嗎?”
姬玉看著他道:“來過,但我說你在養傷,便不見他了。你有話跟他說?我可以幫你轉告。”
陸清嘉抿未語,他意識到了問題,但什麼也不說,甚至又笑了笑,反握住的手,力道有些重,姬玉被得微微發疼。
之後幾天,陸清嘉再不提要見誰,給什麼藥都吃,要他做什麼都做。
他傷好了一點,但隻是外傷好了些。
姬玉不在的時候,他便站在窗前看著外麵蒼梧漸漸恢複的火焰,姬玉回來了,他就以為中心,好像真的不在意其他事。
姬玉本來都做好了被他質問的準備,但他這個反應真是出乎的預料。
這日帶了針線回來,陸清嘉好奇道:“你拿這些做什麼?”
姬玉低著頭整理線團:“你喜歡什麼?看你總穿白,該是喜歡白吧?”看了他一眼,“但我覺得白配白不好看,還是金紅吧。”
拿定主意,開始挑布料,陸清嘉怔怔地著,直到開始製了才又問:“你要做什麼?”
姬玉頭也不抬道:“繡個香囊給你。”用下指了指不遠的藥罐子,“我采了些靈植,可以提神醒腦穩定神魂,等香囊繡好了你便時刻掛在上,對你有好的。”
陸清嘉睜大眼睛,如畫的薄微微啟,言又止的樣子。
姬玉瞟了他一眼道:“想說什麼就說。”
陸清嘉慢慢道:“為何突然想為我繡香囊?”他猶豫許久,問出了心底最想知道的,“……這是你第一次為人繡香囊嗎?”
姬玉點點頭說:“不管哪輩子來看,這都是我第一次針線給人做東西,所以肯定很糙,你不要嫌棄。”
“我不會。”陸清嘉猛地靠近,俊的臉在眼前變大,“不管你送我什麼我都會好好珍惜。”
姬玉當然知道他會好好珍惜。
這幾日收拾他的東西,發現之前兩人在合歡宮鬨翻,回凡界時看到他傷在私宅躲著,給他買了幾件換洗。哪怕那些裳不是做的,他也好好地收在櫃子裡,十分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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