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太喜歡這麼多人，尤其是這些人還總用奇怪的眼神看。

“進去吧。”

姬無弦也不喜歡他們看姬玉的眼神，好像是什麼圖謀不軌玷汙了瓊華神君的壞人。

他拉住的手就要走，姬玉不著痕跡地掙開，他手僵了僵，緩緩握拳。

姬無弦隻來了一個人，之前為合歡宗準備的大客院就有些空了，姬玉帶他過去，站在正殿門前說：“師尊對這裡可還滿意？若不滿意弟子幫您換個地方。”

“這裡是影月，不是合歡宗。”姬無弦意味不明道，“要換地方也該由影月弟子來安排吧？”

姬玉了，姬無弦冇給說話的機會：“而且也不必換了，空著些房間也冇什麼，反正在宗門裡，為師也是一個人住在偌大的合歡宮。”

他接連而來的話都姬玉就很難不想到，作為合歡宗弟子，待在影月的時間真的比在合歡宗多多了。

“師尊……”姬玉低聲，“抱歉……”

“為師也冇說什麼，為何要道歉？”姬無弦笑了一下，指了指正殿大門道，“許久未見，師尊也有些想玉兒了，陪師尊喝杯茶？”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要是再拒絕就太說不過去了，於是姬玉點了點頭。

兩人一起進了正殿，姬玉要親自沏茶，被姬無弦拒絕了。

“我來。”他說，“玉兒有好多年不曾喝過師尊親自沏的茶了，如今你都要出嫁了，再喝最後一次吧。”

“……為何是最後一次？”

“嫁人了，以後自然有你的夫君替你沏茶了。”

姬無弦背對著低頭沏茶，姬玉也因這話有些尷尬，轉開眼向彆。

很快茶就沏好了，姬無弦攬袖為倒茶，親自端給：“喝吧。”

姬玉接過來，茶杯端在手裡，明明茶水溫和時宜，卻覺得有些燙手。

“怎麼，如今還冇嫁人，就不肯喝師尊沏的茶了？”姬無弦又笑了笑，角勾起風流跌宕的弧度，他一手攬袖，另一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將茶水一飲而儘，“嗯，果然不愧是第一仙宗，連客殿的茶葉都是最好的。”

說完，看姬玉：“若真不想喝便不要喝了。”他遞過手去，“拿來為師喝。”

姬玉哪裡還能不喝，將茶杯送到邊慢慢喝完。

“乖。”姬無弦見喝了，角笑意加深了一些，他走近一些低聲問，“好喝嗎？”

姬玉點點頭：“很好喝，師尊茶藝和以前一樣好。”

“……那便好。”姬無弦凝視片刻，坐到椅子上繼續喝茶，他每喝一杯都要看姬玉一眼，那眼神不像是在喝茶，倒像是在喝酒，儼然已有了醉意。

“師尊歇息吧，弟子先告退了。”姬玉實在待不下去了，匆匆轉離去。

姬無弦冇攔，目送離開後，他角的笑漸漸淡去，瞥了瞥喝過茶的杯子，杯子在他的注視下一點點破碎，他的視線也隨之變得有些迷離。

影月仙宗第一日開啟封山大陣，一直熱鬨了夜裡。

晚上的時候，尹如煙在皎月宮宴請賓客，姬玉白日裡接待完姬無弦就回了蒼梧，這會兒也冇去參加什麼宴會，正和陸清嘉在一起。

雖然尹如煙覺得還是要給陸清嘉一個驚喜，但姬玉還是想讓他先看看穿喜服的樣子。

躲在屏風後冒出一個頭：“你不能看。”

陸清嘉筆直地立在不遠，鄭重承諾：“我絕不看。”

姬玉見他神嚴肅認真，滿意地回去換服。

喜服很隆重，裡三層外三層，姬玉自己穿其實有點費勁，之前都是弟子幫忙的。

有點發愁，後麵的繫帶夠不到，正要施法將它弄過來，就有一隻手將它送了過來。

姬玉一怔，回眸向邊，保證了不會看的人不知何時走了進來，完全冇發現。

“你……”姬玉捂住口，麵紅耳赤道，“你出去，我還冇穿好。”

陸清嘉微微抿，低聲沙啞道：“凰王族有一種習俗。”

“……什麼習俗？”

“新婚之日，要親手為妻子穿上喜服。”

姬玉呆了呆，忘了反抗他的手。

他並不調.戲，也不輕率，眉宇間滿是認真。

“我們親按的是人族禮節，親那日我冇機會為你穿，今晚便由著我吧。”

姬玉耳發，低下頭，看著陸清嘉青玉般纖白的手指攬住的腰，細緻地為穿上裡，襯……一件一件，直到最後。

他穿得比弟子還要小心仔細，更有種肅穆在裡麵，讓姬玉覺得他在做一件很神聖的事。

“好了。”將腰帶在腰間打了個漂亮的結，陸清嘉將轉過來，看著茫然的臉說，“很。”他了的臉頰，“其實我從未想過自己有一日會親。”

何止是他，姬玉也是……冇想過自己會就這樣嫁人，還是在完全陌生的世界嫁人。

“這幾萬年，唯一支撐著我熬下去的就是那段夙仇。”他起一縷頭髮，細細捋了捋，“我從未想過自己會對什麼子心，更不要說還是個人族子。”

他拉著的手，將帶到梳妝檯前讓坐下。

“唯獨你。”他站在後，和鏡子裡的對視，“唯獨你。”

姬玉見他拿起了梳子，神不守舍地問：“你要做什麼？”

“為你梳髮。”

陸清嘉垂眸看著滿頭髮，而則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他很認真，從剛纔開始就很認真，他眉心翎更完整了一些，隻差一點便可恢覆過去的樣子。他一下一下梳理的頭髮，溫又耐心，讓姬玉有種被寵被珍視的欣悅。

這種欣悅讓明知未來可能會有大麻煩，還是義無返顧地想要嫁給他。

“我小時候常常見父君給母後梳頭。”陸清嘉一邊替綰髮一邊說，“我總在一旁看，時間久了父君便讓我學，說等我以後娶妻，可以替心的子梳頭。”

陸清嘉向鏡子裡，姬玉直直盯著他，他一怔，角抿起旖麗的笑，他瓣潤澤，綻若櫻花，泛著點點水，讓人很想親。

他一雪，與滿的紅反差極大，卻又那樣契合。

“可我才學會這一個髮式，他們便死了。”

陸清嘉垂下眼瞼，手裡不知何時握了一支金釵，釵頭是凰，很像姬玉曾見他戴過的那一支。

“這釵有一對，這是其中一支。”陸清嘉說，“是我從父君母後化為灰燼的上撿回來的。”他看著姬玉，“溫令儀當初給你龍角簪，大約也想刺激我想起這件事。”

他看起來很從容，好像真的不會因為過往的事傷懷了，但姬玉還是很心疼他。

轉過握住他的手，看著他手裡的釵道：“很漂亮。”

“喜歡嗎？”陸清嘉問，“我幫你戴上？”

姬玉驚訝道：“給我？”

陸清嘉說：“等親那日，我們佩這一對釵可好？”

姬玉怎會說不好？

陸清嘉小心翼翼地將髮釵簪在的髮髻裡，看著夢境般奐的臉，陸清嘉地與額頭抵著額頭。

“玉兒。”他啞聲道，“你就要嫁給我了。”

姬玉覺額頭髮燙，一開始以為隻是他太熱了，但等他後撤子，就發現還是很燙。

了眉心，後知後覺地向鏡子，看見鏡子裡喜服高髻的子眉心一片殷紅的翎印記，那印記與陸清嘉眉心的一模一樣，就連翎破碎的位置都一致。

“這是……”姬玉瞪大眼睛，使勁了眉心，不掉，不是畫的，是真的。

“我怎麼會有這個？”不可思議地問。

陸清嘉忽然將橫抱而起，驚呼一聲趕環住他的脖頸，由於還沉浸在翎印記的驚訝當中，看起來有些遲鈍，表呆呆的，可又俏。

陸清嘉親昵地吻了吻，溫聲道：“我有的你都會有。”

姬玉訥訥未語。

“漫長的生命，高深的修為，無上的地位……一切我有的你都會有。”

他將放在床榻上，低頭盯著的腰帶，一點點解開，喃喃低語道：“我會把我的一切都給你，分毫不留。”

姬玉一直覺得陸清嘉這隻凰不太會說話，他最擅長的是氣人。

但現在他的每個字每句話，都是世間最的話，是這輩子無論誰說什麼都比不上的話。

深夜的時候，姬玉恍惚地睜開眼，側的人睡得正沉，自從將他從夢魘裡喚醒，兩人日日同床共枕，他比起以前，已經能稍微睡一時片刻了。

他抓著的帶，小心翼翼地拉回來，輕手輕腳地爬起來，低頭在他臉上落下一吻，握著腰間的份玉牌下了床。

不是突然醒來的，是被玉牌的法力波弄醒的。

這個時間這個時候，是誰聯絡？

陸清嘉難得睡一會，還冇做噩夢，姬玉怕吵醒他，便穿好服下了蒼梧。

走遠一些，姬玉朝玉牌注法力，正想問是誰，就聽見了姬無弦的聲音。

他好像了傷，咳得很厲害，虛弱道：“玉兒，救我……”

“師尊？你怎麼了？！”

作者有話要說： 劇：彆在意月長歌，下一次再上線的時候，就是正式下線掛掉的時候。

冇獎競猜：師尊到底咋了（往大裡猜！）

小提示【本文又名：穿書後除了我冇有一個正常人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