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對視遊戲
採訪結束的時候,周自珩站起來對採訪團隊的人鞠躬。
「辛苦了。」
「自珩和習清也辛苦了。」主持人也跟著站了起來, 「你們應該很累了吧。」
周自珩搖了搖頭, 「對了,最後的問題如果不方便可以剪掉。」
主持人笑了笑, 「不剪,這麼優秀的人應該被大家看見。」
所有工作結束,夏習清和周自珩在拍攝場地卸了妝,換上了自己的私服,等待在外面的小羅見到兩人出來,連忙上前, 「自珩,我開車送你們倆回去吧反正順……」
「路」字還沒出口,小羅的就被周自珩給摀住了,他還四瞭周圍的工作人員,狠狠瞪了小羅一眼。
順什麼路啊,他才不要被別人知道自己跟夏習清這個傢伙住在同一層。
夏習清站在一旁,看著孩子氣的周自珩,忍不住笑起來,這和剛才那個接采訪的周自珩是同一個人嗎?
「你先回去吧,我幫你個車。」周自珩拿出手機,小羅瞅了一眼夏習清,又瞅了一眼周自珩,「不用了我自己回去,門口可以攔到出租車。」他把周自珩的車鑰匙翻了出來遞給他, 「那自珩你自己開車回去?」
「明天沒有日程了吧。」周自珩拿過鑰匙,套在食指上轉了轉,「這個星期都不要給我安排日程了,我要上課,馬上要期中考試了。」
期中考試?夏習清噗地一聲笑了出來,周自珩偏過頭瞪了他一眼,將鑰匙放回自己的口袋中,推著小羅的肩膀一直到離開拍攝地的大廈,看著他上了出租車,然後轉準備去地下車庫,卻發現夏習清跟在自己的後頭。
「你幹嘛跟著我。」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的周自珩說話聲音悶悶的,兩隻手塞進口袋裡。
四月凌晨的夜,溫度依舊帶著涼意,青黃不接的季節,和同樣青黃不接的關係。
夏習清也有樣學樣地把手塞在口袋,站到周自珩的邊,用肩膀撞了撞他的肩膀,臉上帶笑,「大帥哥,順路送我回家唄。」
他特意把順路兩個字咬重,就是為了欣賞周自珩慌時候的可表。
周自珩往後躲了躲,聲音都小了起來,「誰跟你順路,你自己車回去。」
看著周自珩真的自己開了車門,不打算送他回家,夏習清原地晃了兩下,「可是現在這麼晚了……」
「你還怕危險?」周自珩開了車門,小聲碎碎念道,「明明你才是最危險的人吧。」
還不知道周自珩給自己起的備註名是「恐怖分子」的夏習清抓住了車門,「而且這個地方很難到車啊。」
周自珩自顧自地鑽進車裡,「總會的到的。」
「可是是你把我弄出來的,送佛送到西的道理你一個學霸不知道嗎?」
「不知道。」
看著油鹽不進的周自珩,夏習清嘆了口氣,「好吧。那我就自己一個人回去吧。」說完他轉了個,可憐兮兮地抱著自己的胳膊走了兩步,環視地下車庫,輕悠悠地開口。
「唉呀,這裡好黑啊……」
三.
二.
一.
背後突然亮起了大燈,閃到刺眼的越過夏習清的肩膀打在前面,照亮了漆黑一片的路。看著地上自己的影子被拉長,夏習清不笑起來。
「上車,煩死你了。」周自珩把車停在了夏習清的邊,替他開了車門。
就知道這個道德標兵不會把他扔在這裡。
夏習清掛著似笑非笑的表上了副駕駛,他側帶上了車門,一回頭,眼前的視線忽然間暗了下來。
駕駛座上的周自珩一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將自己頭頂的黑鴨舌帽摘下來扣在了夏習清的頭上,自己套上了連帽外套的帽子。
側了側臉,夏習清有些愣神地看向周自珩。
「看我幹嘛,係安全帶。」
夏習清忽然想到,上一次自己裝醉的時候也是在這輛車上,趁著周自珩給自己係安全帶的時機抱住了他,佔了個便宜。
「怎麼覺這個車我這麼悉呢。」夏習清拽了拽安全帶,「真的,我好想夢到過坐你的車,就是這種覺。」一邊胡說八道,一邊朝側面瞟了一眼,看見周自珩的結張地上下了。
太有趣了。
「你就是做夢。」周自珩扔下這樣一句話,單手打轉方向盤。夏習清了帽簷,想到剛才周自珩給自己戴帽子那一幕,語帶戲謔地開口,「你給我這個是怕被狗仔拍到?就這麼不想讓被人知道我跟你住一起啊。」
「誰跟你住一起啊。」周自珩都快炸了。
「啊不對不對,是住隔壁。」夏習清對著後視鏡照了照自己,將頭髮攏到後頭扎了一個小辮子,「哎你說,要是真的被拍到了,別人會不會以為我是孩兒,然後給你鬧出什麼瓜吧,緋聞絕緣。」
最後幾個字明顯就是嘲諷的語氣,聽起來不像是在誇他不炒緋聞,更像是嘲笑他是「母胎solo」,周自珩忽然覺得自己的自尊收到了冒犯,於是也開始懟了起來,「孩?一米八幾的孩兒嗎?」
「一米八幾怎麼了,反正你們直男都看臉啊。」夏習清側過頭看向他,左側的角微微勾起,「我這張臉至不算倒胃口吧。」
他湊了過來,靠得很近,周自珩忽然不好意思起來,刻意地不轉過頭看他,直直地著前方,語氣彆扭,「你別打擾我開車。」
夏習清挑了挑眉,雙手抬起做了個投降的手勢,靠回到副駕駛靠背上,腦袋倚著車窗玻璃看向窗外。凌晨的街道空無一人,只有一排又一排孤零零的路燈打在地上。
車廂突然安靜下來,周自珩不控制地回想起上一次送夏習清回酒店時的場景,他就那樣被夏習清牢牢抱住,的著他的側頸。
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周自珩抬起手了自己的脖子。
那種奇妙的像是震盪過後的後癥,一直持續到現在。
「哎。」
夏習清的聲音突然響起來,嚇得周自珩手一抖,心虛得汗都豎了起來,「幹、幹嘛?」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些什麼,每次和夏習清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覺得自己渾不對勁。
「你為什麼要抓住我的手。」夏習清仍舊靠在車窗上,帽簷下的影籠罩著他的雙眼,讓人看不清他確切的表,「燈壞掉的時候。」
握住方向盤的手了,過了一個路口,周自珩才給出了回答。
「因為你告訴我你怕黑。」周自珩的語氣平淡,沒有太大的起伏,「如果換做是另一個人,向我袒自己的弱點,我也願意去保護他。」
不愧是道德標兵啊。
帽簷下的那張臉冷笑了一下。
「所以,同理可得,你今晚採訪最末尾的反問,也是於一樣的理由?」
周自珩頓了頓,「嗯。」
的確,如果是換做其他人被這樣質疑,周自珩一定也會發起質問,因為他的格讓他無法忽視這些有失偏頗甚至不尊重的事。但他果然還是說謊了。
黑暗中出去的那隻手,本不是出於一視同仁的保護慾。只是他到現在也找不出可以定義那個時刻的「下意識」究竟是什麼,只能暫時自欺欺人。
氣氛忽然變得凝重,夏習清再也沒有開口說話,這讓周自珩的口有些發悶,實際上他有很多問題想問他,譬如他為什麼會答應自己來拍雜誌,為什麼不繼續追問自己為何反悔不去親自接他。
還有為什麼怕黑。
但他不想問。這種時刻微妙得就像兩個玩著稚遊戲的人面對面坐著,眼睛著對方。
誰先眨眼,誰就輸了。
遇到夏習清之後的周自珩變得格外爭強好勝,不想做那個先眨眼的人。
就這麼一路沉默地回到了他們所住的公寓大樓,兩人一前一後地出了電梯,走進頂樓的門廊,夏習清走在前頭,了個懶腰準備開自家門的鎖。
「喂,」周自珩的聲音在後頭響起,「帽子還我。」
夏習清轉過,一臉壞笑著靠在門上,吐出一個字。
「不。」
服了。周自珩皺了皺眉,「你這人怎麼這麼無賴。」
「你又不是第一次見我,」夏習清朝他走過來,聲音也放輕了許多,「怎麼,現在才發現我無賴啊。」說完,夏習清整個人都快湊到他的跟前,抬眼微微仰視著周自珩的眼睛。戴著口罩的周自珩不耐地撇過眼神,手準備自己把帽子拿回來,卻被夏習清抓住了手腕。
「想要嗎?」夏習清挑了挑眉,「我也可以給你啦,但是我要一個換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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