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那我可得趕找到夏習清。」
「我跟你一起。」
趙柯一個二愣子,也沒發現阮曉都不問自己找夏習清是為了什麼,也不問阮曉怎麼會認識他,就跟著阮曉一起在鍾家大宅裡頭繞來繞去,都繞到了小花園裡。
夏習清原本藉口煙,想甩開魏旻自己去觀景臺,可魏旻不依不饒,拿出雪茄獻殷勤。他雖說是個富二代,但因為家庭原因,很出席這種場合,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夏昀凱的兒子就是他。
「你的畫我看過,畫得真是好。」魏旻主給他拿了杯酒,「我最欣賞有才華的人了。」
看他說來說去都是畫,八也以為自己就是個邀的網紅小畫家。
夏習清微笑著拒絕了他手裡那杯藍尾酒,也不說話。
「原來你不喝尾酒啊,也是,這種酒喝起來跟糖水兒似的,沒勁。」他直接將那杯酒放在了檯面上,又將雪茄遞到他跟前,「這個帶勁兒,私人飛機從多米尼加運過來的,嚐嚐。」
說土大款一點兒不委屈,夏習清淡淡笑著,也不說話,煙都湊到了手邊,他也懶得再推,手指一夾,舉著手任由魏旻替他點煙,橙的星火亮了又滅,他溫和道了聲謝。
「我聽昆導說《跟蹤》的男二號定你了,」魏旻笑了笑,「是這樣,你大概還不知道,上次攢局的時候你還不在,那個時候還是主呢,我呢投了《跟蹤》這部戲……」
「所以呢?」夏習清一抬眼,雪茄濃厚的香氣在顱迴盪,他懶懶吐了口煙,煙霧裡那雙桃花眼風萬種,又帶著再明顯不過的輕蔑。
魏旻愣了一下,沒料到他會這樣反問,「啊……我的意思是,不知道你後半夜有沒有時間,我呢雖然不太懂藝,但我喜歡所有的事,賞心悅目嘛,我想在家裡弄一個壁畫,不知道夏大畫家能不能賞個臉,幫我參謀參謀。」說著他笑起來,攬住了夏習清的肩,「要是能藉一借你的手,那可就是蓬蓽生輝了。」
找遍鐘宅的阮曉和趙柯總算是在三樓瞧見夏習清的背影了,誰知剛走近就發現魏旻用手攬住了夏習清的肩膀,從背後看親暱得很,趙柯猶豫了一下,就被阮曉拉到天臺對開彩玻璃門的後頭。
「你幹嘛躲著?」
「我家現在催著我結婚。」阮曉鼓了鼓,「這要是被人看到我跟著魏旻,還以為我對他有意思,萬一有人閒的沒事兒撮合我倆我就完蛋了。」
那我們倆……趙柯看著抓住自己胳膊的阮曉,結滾了滾,最後還是沒說話,決定先辦正事兒,「那什麼,夏習清跟他這麼親熱,該不會真的那啥了吧……」
「不會的,習清不是那種人。」阮曉隔著玻璃門看過去,可夏習清的確沒有推開他。
咔的一聲,快門的聲音,阮曉回過頭看著趙柯舉著手機,「你幹嘛啊?」
「我拍下來發給珩珩。」
「為什麼要給他看?」阮曉發出靈魂拷問。
趙柯愣了一下,「對哦,為什麼。」
兩個人沉默了兩秒,突然同時發問,「你嗑自習嗎?」
臥槽,還真是同道中人。阮曉拍了一下趙柯的肩膀,「好,我們現在就是朋友了。」
什麼展開。趙柯的手機猛地震了幾下,一打開,果然是周自珩。
[珩珩:這是怎麼回事?]
[珩珩:摟著他的人是誰?]
[珩珩:你不是跟我說你幫我看著呢嗎?]
趙柯也火了,劈裡啪啦打字回他。
[柯子:臥槽珩哥,你這就不地道了,我這不是幫你看著呢嗎,這是夏習清自己願意給人摟著的,我難不還衝上去把人手掰開,還沖他罵一句,「起開,這是我哥們兒的人。」呸,瞧我說的,夏習清是你什麼人啊。]
周自珩在那頭收到這麼一長串,愣了半晌。
是啊,夏習清是他什麼人啊。
他願意被人攬著抱著,自己能怎麼辦。別說趙柯了,就算他在場,也沒法對那個攬著他的人說一句,這是我的人。
見周自珩遲遲不回覆,趙柯有些慌了,覺得自己話說得太難聽,可他也著實想不明白,夏習清都這麼大一人了,周自珩張個什麼勁兒。
他混沌的大腦突然閃過一靈。
我。
臥槽臥槽。
他愣愣地看向阮曉。
「你說,我們不會搞到真的了吧?」
這雪茄得人胃裡噁心。
又或許是眼前的人太噁心。夏習清實在是不了,一把掀開魏旻搭在自己上的手,將沒完的雪茄進那杯藍尾酒裡,冷冷道了句。
「你請不起我。」
魏旻臉上的表一變,見他這麼不識相,火氣一下子就沖上來,但夏習清這張臉實在對他胃口,之前在雲水間驚鴻一瞥,惦記了好久,沒想到在這上了,他自然是不願意放過的。
舌頭頂了頂口腔側,魏旻理了理自己的西裝領口,「夏大畫家,你出去打聽打聽,我魏旻在北京城是個什麼地位,多人湊我跟前我都是一個好臉都不給的。我這麼捧著你,就是想跟你個朋友,你也甭跟我端著個藝家的臭架子,識點兒趣。」
夏習清角一歪,冷笑一聲。
「朋友?」
他的臉徹底冷下來。
「你也配?」
說完,夏習清轉過,筆直地朝著天臺外頭走去。
看見夏習清都準備出來了,趙柯怕餡,倒是阮曉比較冷靜,拽著趙柯的外套轉了半圈,讓他背對著夏習清,自己也正正好好被趙柯擋住,偽裝一對兒擁抱的。
「我們跟下去嗎?」阮曉鬆開手,眼睛一路盯著夏習清,沒聽見趙柯的回應,抬頭一看,趙柯正沖著自己發呆。
「喂。」
「去,現在就去,前赴後繼地去,馬不停蹄地去。」趙柯一慌就開始說胡話,惹得阮曉笑起來,「還有才,走吧。」
夏習清的噁心勁兒還沒犯完,下樓的時候都暈暈乎乎的,他剛才就看見阮曉了,跟那個一直窺自己的年輕男人在一起,也不知道究竟在忙活些什麼,原本想打個招呼,見明顯是在躲自己,夏習清也就順著這個臺階下了,免得尷尬。心想著先去趟洗手間,回來再裝出偶遇的樣子跟打聲招呼,然後直接回家得了。
這個晚宴簡直無聊頂,玷污藝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