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一瞬間染上欣喜的神,舉著那片葉子在高坤的面前搖晃。
「晃什麼啊晃。」高坤一副看傻子的表看向他,「不就是片梧桐葉子。」
梧桐?高坤的眼神閃一下,「你江桐?」
江桐立刻點點頭,一副開心的模樣。越接近夜晚,晚霞的彩越沉越濃,給江桐那張過分蒼白的面孔添上幾分,像是超市裡進口冰鮮貨架上擺著的漂亮水果。
「江桐……還行,湊合聽。」高坤也說不出什麼有文化的話來,咳嗽兩聲從他手裡奪過那片葉子,拿在手指尖轉著,「考考你,我什麼?」
「高……坤……」神奇的是,比起自己的名字,高坤這兩個字他倒是發得標準得多,說完了臉上還出一副等待表揚的表。高坤停了轉葉子的手指,看了看葉面,乾淨。
他用葉子輕輕了一下江桐的頭,「行啊,厲害。」
「Cut!」
終於趕在夕西沉之前結束了這一段的拍攝,中途好幾次切換鏡頭,好在兩個演員的戲都連上了,效率才沒有被拉下來。拍完了,周自珩和夏習清都跑到監視那兒去看,和周自珩這種經驗富的老手不一樣,夏習清心裡其實還是有些張的,儘管他平常都是漫不經心的懶散模樣,一旦做起一件事,好勝要強的心比誰都重。
「高坤剛剛加的那個腳的作不錯。」昆城習慣在片場也角名,他指了指屏幕,「和後頭用葉子正好照應上了。」他抬起頭去看周自珩,「不錯啊,你們有什麼臨場發揮都可以來,只要不影響進度,我是絕對鼓勵的,別把戲演得死死的,沒意思。演人不演戲。」
昆城說了這麼一大堆,夏習清心不在焉,沒太聽進去,剛才拍戲周自珩腳尖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嚇了他一跳,差一點NG。
「江桐也很不錯,眼神的表現力很有天賦。」
夏習清回過神,對著昆導笑了一下。
「先去吃點東西,」昆城看了一下手錶,「八點半的時候我們專場去拍夜場,高坤和江桐吃完飯立刻去換造型。」
周自珩見夏習清有些恍惚,等導演一走,他就拉住了夏習清的胳膊,「怎麼了?累了?」
「沒。」夏習清抹了把臉,「有一點累。」兩個人跟著劇組的大部分離開,周自珩前腳上了自己的保姆車,小羅正把他的晚飯拿出來,一回頭發現夏習清人不見了。
「欸?他人呢?」
小羅嘖了兩聲,「你忘啦?蔣茵姐給他配了保姆車和助理啊,又不是坐咱們的車。」他把筷子塞到周自珩手裡,「快吃吧,早上六點熬到現在,你還真不覺得累啊。」
以往拍戲的時候,一喊Cut周自珩就變得沉默寡言,演戲的過程中消耗了太多的緒,讓他在回歸自己時變得倦怠,可有夏習清在的時候就不同,對於變回周自珩,他迫不及待。
筷子加了一青菜塞進裡,實在是食之無味,周自珩低頭了口飯,小羅看著問道,「是不是空調不夠涼?熱得吃不下飯吧。」他又調低了幾度,聽見外面吵吵嚷嚷的,從座位上站起來看了一下,「怎麼這麼熱鬧?」
隔著遮玻璃看不清,小羅乾脆拉開了車門,腦袋探出去瞄了一眼,「哎,笑笑你們幹嘛呢,有冰兒?哎哎給我一兒,都什麼味的啊?」
自家小助理被勾搭了出去,周自珩嫌棄地抬起頭往車門那兒了一眼,誰知正巧看見夏習清邁著長進了車裡,砰的一下拉上了車門,把手裡著的一個袋裝冰兒扔在他的桌子上。
周自珩臉上的驚喜藏都藏不住,「給我買的?」
「不吃是吧?」夏習清抓了冰棒就撕開了袋子,「那我自己吃了。」
「吃!」周自珩飛快地奪過自己心心念念的冰棒,撕開袋子就往裡放,冰得牙齒都打,還說好吃。
「沒人跟你搶,人人都有。」
原來剛剛小羅說的冰是夏習清買的。意識到這一點的周自珩瞬間失起來,「每個人都有啊。」
「可不是,花了我不錢呢。」夏習清極為順手地拿了周自珩面前的筷子拉了兩下他正吃著的飯菜,又放下筷子,「你剛剛不還吵吵嚷嚷的要吃冰棒,又不吃了?」他抓過周自珩的手腕把冰拿到自己的跟前,咬了一口,「好吃的啊。」
見周自珩臉上仍舊不開心,夏習清一下子明白過來,手撐著下懶懶笑著,手指優哉游哉地在臉上彈了幾下,「我給別人買的都是三塊錢的,給你買的可是最貴的,三四層夾心呢。」
周自珩沒好氣兒地瞥了他一眼。
「你要非覺得不高興我沒關係,但是你得搞明白因果關係。」夏習清手拿著筷子在外賣盒上輕輕敲著,「我呢,是為了給你買冰棒才給他們買,不是給他們買順帶給你捎了一,明白?」
雪糕上的油都一點點化開,順著往下淌,看著怪可惜的,夏習清掰開周自珩的手搶過雪糕,「你不吃算了,浪費。我還不如拿去餵狗。」
「誰說我不吃了?」見夏習清拿了雪糕咬了一口就往外頭走,周自珩急了,不管不顧地站起來,忽略了自己一米九的個子,冷不丁砰的一下撞到車頂,疼得重心不穩往下倒,夏習清聽見聲兒嚇了一跳連忙轉過子去看,結果就這麼被周自珩給撲倒在本來還算寬敞的保姆車裡。
這位從來沒有演過片的演員,在連番巧合的促使之下上演了一出偶像劇裡最爛俗的戲碼。
撲倒,,相。
的讓周自珩一下子從疼痛中驚醒,他抬起頭,生怕著夏習清,連忙從他上起來。
「……老子的背……」夏習清也扶著自己的腰坐起來,瞇起的眼睛微微鬆開,視線慢慢清晰。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又是習慣地道歉,無論什麼時候都是。
手裡的雪糕化了一半,粘膩地淌在指,這種黏糊糊的讓人不舒服。夏習清抬起手,了一下指尖膩的白油,眼神懶懶地投出去,著周自珩那副每次道歉時都真誠不已的臉。
他咬了一口雪糕,跪在地上傾湊到周自珩的面前,吻住了他的。冰冷潤的雪糕,溫熱的,及的瞬間就化作舌尖猛烈地侵,用最的武進行冰與火的戰,濃郁的甜中一即發。
短暫的惡作劇告一段落,夏習清出舌尖了一下周自珩沾著油的角,把手裡快化掉的雪糕又塞回到周自珩的手裡,眼尾上挑,語氣裡的笑意挑釁又勾人。
「抱歉,我是故意的。」
作者有話要說:
笑笑:小羅小羅,你們的保姆車剛剛震了一下,震得特別厲害!
小羅連忙跑過來攔住笑笑:別別別開門!
笑笑(天真臉):為什麼?
小羅(假笑並拉走):我們去吃冰兒【誰知道他們在裡面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