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番外二十一:ABO(二)【全文完】
夏習清和周自珩的關係一直維持在一個非常詭異的臨界範圍。起初的時候,誰都以為自己看上了一個頂好的Omega,誰知道黑布一掀開,大家都是拼刺刀的Alpha。
這個社會說正常也正常,說奇怪也奇怪。人口的急速膨脹,使得基因的優劣愈發趨向於正態分佈,優質的Alpha和Omega都了數。在巨大的婚育擇偶力下,原本站在歧視鏈頂端的Alpha也了眾多想要改善基因的Omega的選擇。周自珩從小生活的環境都是O多A,從小學開始他就遭到諸多Omega甚至其家長的擾。不堪其擾的周自珩不願意仗著自己是Alpha對被人施,只得轉校,甚至為此掩蓋自己Alpha的份,原本想裝Beta,可後來一想,還是Omega吧,一了百了,反正也沒有Alpha敢隨便他。
一個想擾別人才裝O,另一個是怕被擾才裝O,還都在相遇的第一時間看對眼了,世界上就是有這麼巧的事。
可兩個Alpha怎麼在一起?算了吧。
話雖這麼說,這兩人誰也沒想就這麼算了。別人只道Alpha對自己的Omega有征服慾,可堆他們而言,兩個佔有慾十足的Alpha到一起,征服的快才是雙倍的。
每次在外人的面前,為同桌的夏習清和周自珩總是裝的十分友好,面子功夫做得一流,可明裡暗裡也沒給對方使絆子。
理課上,夏習清低頭伏在桌面上畫畫,周自珩覺得他特逗,每天都跟沒骨頭的人似的,坐在桌上不是趴著就是倚著,反正就是不好好坐,課也不好好聽,每次考試分倒是不低。
「這一題我找個人來回答。」理老師站在講臺,眼睛掃過下面的學生,大家紛紛低下頭避開老師的視線。
「那就……夏習清吧。」
沉浸在自己的「創作」中無法自拔的夏習清兒就沒有聽見老師他,沒一會兒,自己的椅子被人踢了一下,夏習清一臉莫名地轉過臉看向坐在自己側的肇事者,低聲音道,「幹嘛?」
「夏習清?你怎麼還不起來回答問題?」
「啊?」夏習清愣了愣,看見周自珩臉上似笑非笑的表,又撇過頭看見講臺上一臉嚴肅的理老師,這才慢悠悠地站起來,良好的心理素質讓他臨死了還在裝蒜,「老師,我剛剛沒聽見您我。」
理老師一隻手背在後,另一隻手拿著理練習冊,一副老花鏡耷拉在鼻樑半中央,那雙明的小眼睛從眼鏡上緣的隙打量著夏習清,「那你說吧,這一題選什麼。」
我怎麼知道選什麼?夏習清整個人都是蒙的,甚至連老師說的哪一題都不知道。他的餘瞥向邊的同桌,怎麼說剛剛他也給自己通風報信了。不至於在這個時候不多幫幫他,送佛也要送到西啊。
可周自珩偏偏坐得筆直端正,一副清心寡好學生的作態面朝黑板,都不帶瞧他一眼的。
這人是故意的吧。夏習清心想。
「嗯……」
前座的生倒是好心腸,半轉過頭小聲提醒他,「第56頁最後一道選擇題。」
夏習清激的,要是連帶著答案一起說了他就更激了。他低頭,翻了幾頁找到了那道題,事實上夏習清的理學得還不錯,可這麼短的時間讓他做出這道需要計算的題……
丟不起這人。與其被全班人圍觀,還不如跟周自珩低個頭。做完一番心理準備,夏習清出腳,踢了踢周自珩的椅子,「喂。」踢了兩下周自珩才回頭,側過臉看他。
「嗯?」
夏習清朝他使了個眼,手指著那一道題,「選幾?」
周自珩學著他的樣子,手撐著下,不不慢,一字一句。
「求我啊。」
求???
夏習清眼睛都瞪大了幾分。看什麼玩笑?
求他?
周自珩緩慢地揚了揚眉尾,「老師可等不及了。」
真是點兒背。
理老師催促起來,「夏習清,有答案了嗎?」
周自珩仍舊優哉優哉地轉著一支筆。明明只有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可夏習清卻覺得度日如年,時間一下子被拉長,每一幀都晃了好久好久。他等不了了。
去他媽的。
周自珩在最後一刻還是妥協了,輕聲開口,「B。」
夏習清頭一揚,理直氣壯,「我不知道。剛剛走神了。」
理老師恨鐵不鋼地搖搖頭,「績好就可以上課不聽講嗎?你最近的態度很有問題,不能因為自己目前的績驕傲自滿,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說完一大堆,老師嘆口氣,「坐下吧,一會兒課間去我辦公室一趟。」
夏習清點點頭,坐了下來。在老師背過之後朝周自珩比了個中指。
這樑子算是結下了。
等到週五早上英文課的時候,局勢又逆轉過來。
「下面請一個同學來念一下這篇課文。」英語老師在講臺上緩緩踱步,目最終落到最後一排。
「周自珩同學,你起來給大家念一下吧。」
聽罷,周自珩站了起來,右手拿起英文課本,左手按在課桌的桌面上,開始朗讀。坐在一旁的夏習清饒有興致地側看著他。
長得好看,聲音好聽,長材好腦子還靈。哪方面都符合他的審。
可惜是個Alpha,真沒意思。
念完第一段,周自珩忽然覺大側面有些,稍稍低下頭,看見一隻細白的手指緩慢地沿著校服子的側邊劃下去。
就在他低頭的瞬間,夏習清也抬頭看他,四目相對,他惡劣無比地壞笑了一下,仰著那張天真的臉。
周自珩鎮定地繼續念著課文,語速不疾不徐,在外人看來本沒有什麼問題,可他自己很清楚,他的心已經開始了。
那隻手指愈發囂張,游移到骨之後又折返往上,指尖磨蹭著布料的紋理,及的地方像是著了火,發燙。
夏習清這種撥的過程,一想到上一次是他讓自己當著全班的面丟了人,他就越發覺得爽快。正當他的手指準備再一次折返時,一隻手捉住了他的手腕,將他使壞的手強行拿開,和周自珩筆直的長分離。
真能裝。夏習清向上看了一眼,周自珩仍舊鎮定認真地朗讀著。夏習清的腕骨很凸,可周自珩的力度掌握得恰到好,甚至可以稱得上是不太用力。自從和他為同桌,夏習清發現,他這個人很是奇怪,表面上看起來攻氣十足,甚至有點冷。可總是在不經意間流出和他本人反差巨大的善意。週六中午放假的那天,推著自行車離開校園的夏習清還不小心瞧見他蹲在育館後頭餵流浪貓。
不忍心讓流浪貓肚子,所以也不忍心下太大的氣力握他的手腕嗎?
覺夏習清老實了一些,周自珩想著鬆開手吧,可下一個瞬間,自己的手反被夏習清握住,修長手指生生嵌進來,從一開始單方面的強制阻止變了十指相扣的曖昧姿態。周自珩試圖掙,可夏習清的力氣遠比他想像中要大,糾纏著無論如何也不撒手。
課堂上的所有人都安靜地聆聽著周自珩的朗讀。周自珩的後背滲出了汗,襯衫地黏在後背,就像是夏習清此刻怎麼也甩不掉的手。他覺得自己開始出現幻覺了,玫瑰的香味越來越濃,快要弄他的腦子,他的眼睛,讓他甚至看不清眼前的一個個字母。
六月的風都是燙的,幾乎像是要把玻璃窗融化,想湧起來,裹住他。裹住這個危險而忌的時刻,把兩個暗地執手的年釀一枚永恆的琥珀。
念完了最後一句。周自珩有種鬆口氣的覺。
「非常好,請坐下。」
夏習清在老師開口的瞬間鬆開了手,結束了這場質惡劣的遊戲,抬頭看向黑板,裝出一副乖巧學生的模樣。周自珩坐了下來,說不上為什麼,他的心跳得有些不正常。他的左手攤開放在桌下的膝蓋上,低下頭,周自珩不聲地看著自己的手掌,冷氣把握手後湮開的汗吹得發涼,手指的隙間是紅的,玫瑰,是被握住之後留下的痕跡。
好奇怪,彷彿被他用力握過的並不是這隻手。
是現在這顆到迫後猛烈跳的心臟。
就在這一刻,周自珩腦子裡冒出一個瘋狂的想法。
想聞他上辛辣的煙草香。
時間流逝得好快,就像忘了被擰上的水龍頭,流失的再也追不上。兩個人的關係仍舊維持著表面和平和暗帝較勁,誰都把誰放在一個很特別的位置,可看起來,誰都不把誰放在眼裡。這樣一久了,倒了某種約定俗的特殊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