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都想到了，阿放了心。

趙宴平親自提著燈籠，送去了孟昭門前，阿進去後，趙宴平就站在院子裡等著。

母親溫的話語能平子心中的傷痛，也能輕而易舉地破子苦苦設立的心防，讓抑其中的各種緒決堤而出。

孟昭跪在母親麵前，臉埋在母親的雙上，無聲落淚。

阿抱著兒子的頭，兒子的淚浸了的襬，的淚滴了他發間。

“哭吧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昭哥兒你彆太把這個當回事，想想你爹的苦，想想貴妃娘娘的苦，還有娘，當年出去洗個裳也要被河邊的婦人冷嘲熱諷，不瞞你說，娘都想過投河自儘，大半夜的都走到河邊了，娘又想通了。憑什麼啊，我冇犯任何錯，為何要因為彆人的冷嘲熱諷去死？那晚就是娘遇到過的最大的坎，娘咬咬牙邁過來了，然後就遇到了你爹，遇到了你，日子越過越好，當年嘲笑我的那些人，反而爭著搶著要給我請安，咱們在江南的時候，你也都看見了，對不對？”

孟昭抖的肩膀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阿也不哭了，取下兒子的髮簪，扶他坐到床邊，跪坐在後麵，以手指為梳，一下一下地替兒子通發，並冇有試圖去看兒子的臉：“昭哥兒，你的出的確不夠彩，可與其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的在哪，現在知道了，反而是件幸事，了了一樁憾。”

孟昭點點頭。

有了答案，便再也不必幻想什麼。

阿繼續道：“你爹剛納我做妾的時候，我跟他出門都不敢抬頭見人，他就把我拉到一條閉塞暗的小巷子裡，指著一棵小樹苗給我講了一通大道理……昭哥兒，你在娘眼裡就是棵小樹苗，當年娘把你從靈山寺下挖回家，天天給你澆水曬日頭，你才長了今天的拔大樹。今日這事，對我來說，無非就是讓我知道你最初是從另一個地方冒出的芽兒，是被人移栽到靈山寺下的，可那有什麼關係，你已經在娘邊長大了，娘辛苦了十八年，到了該在你的樹蔭下納涼的年紀，為了娘，你也得破了這層烏雲，見到日頭，越長越茁壯，對不對？”

輕輕的話語，再通俗不過的用詞，孟昭眼中漸漸出了由衷的笑意。

當初父親給母親講的道理很對，今晚母親講給他的道理，也對。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父親、母親的經曆比他曲折多了，都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他堂堂七品京，暴個出又算什麼？

“娘，兒子想通了，您與父親放心，兒子知道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