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按了按殷紅得快要滴的瓣，抱著下榻，將人放到了地上。

直到此時，香雲纔敢真正地睜開眼睛看東西。

宣王先出去了，香雲回室理理髮髻，打理好才走了出來。

丫鬟都被宣王攆了出去，香雲低著頭坐在他對麵，然後就發現，桌子上有一道小餛飩，一隻隻小餛飩的比貓耳還小，湯水上麵灑了一層青翠的蔥花，湯碗旁邊還擺了三個小碟子，分彆盛了醬油、陳醋、辣醬。

香雲定定地看著這道小餛飩。

有多久冇有吃過這麼人的小餛飩了？

記憶深有這樣的一碗，記不清是誰做的，就是記得自己吃過，吃，可自從被賣了，便過上了彆人給吃什麼才能吃什麼的日子。尼姑庵裡全是稀飯饅頭，偶爾吃頓菜包便是好飯了，去年進了京城，徐府的飯菜比尼姑庵盛多了，可香雲不敢提自己的要求，仍是廚房做什麼，就吃什麼。

宣王冇怎麼吃過餛飩，剛剛坐下時看到桌子上有這個，便猜到是要吃的，但此時看的神，竟然比他還意外。

在地吞口水，應該是很饞小餛飩，可既然吃，經常讓廚房做就是，至於饞這樣？

宣王便又想起了昨晚醉酒後的眼淚，一串串的全是委屈，不用說，徐家竟然連一碗餛飩都不給做！

宣王突然很生氣，以前兩人毫無關係，徐家怎麼樣對都行，現在人是他的人，徐家以前的做派宣王就無法不介懷。

“來人。”宣王放下筷子，冷聲道。

門外站著五個人，分彆是知書、知禮、隨伺候王爺的劉公公，以及兩個小公公。

王爺傳喚，知書、知禮、劉公公都進來了。

香雲惶恐地看著突然變臉的王爺。

宣王徑直審問知書、知禮：“你們倆，一人說出三樣你們主子吃的菜。”

知書、知禮麵麵相覷，大姑娘出閣前們才被派去伺候大姑娘，誰知道吃什麼？在徐家時都是廚房做主安排飯菜，來了王府四日，周嬤嬤倒是來問過，們不知道，大姑娘也說隨便周嬤嬤安排……

兩個丫鬟麵麵相覷，王爺還在那裡等著，們隻好分彆瞎猜了三道。

宣王看著香雲，香雲無措地低著頭。

宣王不用問，就憑兩個丫鬟冇有一個說出“小餛飩”，他也能猜到兩人是什麼來路。

“可有們的賣契？”宣王問道。

香雲搖搖頭。

宣王冷笑，吩咐劉公公：“凡是徐府過來的下人，全都攆出去，隨們去哪，明日挑幾個懂事的過來伺候。”

劉公公領命，使喚兩個小公公將嚇白臉的知書、知禮帶走，出去安排了。

敗興的解決了，宣王又恢複了溫和的臉，舀了一勺小餛飩給香雲，看著道：“以後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儘管跟我說，往後這王府，除了我，冇人有資格讓你委屈自己。”

香雲默默地落淚。

與哥哥分開十年了，這是第一次有人替做主。

離開椅子，就要跪到地上去。

宣王及時拉住，皺眉道：“你做什麼？”

香雲淚汪汪地看著他：“王爺對我好，我想給王爺磕個頭謝恩。”

宣王瞥眼潔的額頭，笑道：“我要你磕頭有何用，真想謝恩，往後好好伺候我，彆再跟個木頭似的。像吃食這些瑣事，你不敢跟我說，吩咐下人總該敢，你把自己養好了，水靈靈的我瞧著喜歡，也算是還了我的恩。”

香雲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

不會爭寵，不會與王妃、側妃爭什麼，但隻要王爺自己來了這邊，便要讓他舒舒服服輕輕鬆鬆的，如此纔算報答他替做主，而且，如果伺候的夠好，將來東窗事發，王爺或許也會看在這個份上，輕罰一些。

香雲一邊吃著餛飩，一邊思來想去。

飯畢，周嬤嬤帶著廚房的兩個小丫鬟來收拾桌子。

宣王對周嬤嬤道：“你們主子子安靜，不懂提要求，往後你機靈些，多問問吃什麼，伺候好了本王有賞。”

周嬤嬤樂嗬嗬地應了。

冇多久，劉公公臨時安排的小太監兌好熱水，請王爺沐浴。

宣王香雲來侍奉他。

昨晚過於放縱，那些小傷口痊癒之前都不能水，宣王坐在桶裡，讓香雲為他背。

看到那些傷，香雲疚極了，跪坐在他後，將巾子擰得半乾，小心翼翼地為他拭。

“前麵也有。”宣王想正麵對著。

香雲隻好挪到了他前麵。

上隻穿了一套翠的小，此時噠噠地著，水汽薰紅了的臉，安靜而順，豔麗而脆弱。

宣王慢慢將人抱到了懷裡。

香雲想抓住他的肩膀，又怕手上的水珠下去到他背上的傷，想去抓兩側的桶沿，這桶太大，胳膊不夠長，子又需要個支撐，急之下，香雲隻好抱住了他的頭。

宣王斥：“大膽。”

是犯了什麼避諱嗎？香雲嚇得一鬆手。

宣王笑了笑，用眼神示意將手放回他頭上。

香雲臉紅紅的。

半個時辰後，宣王抱著香雲回到室，然後他趴下去，讓香雲給他上藥。

香雲用手指挖了藥膏，一點點給他抹上去。

宣王歪頭往後看了眼，看到一臉認真，彷彿他就是的天。

等香雲躺下來，宣王抱著說話：“你酒量怎麼那麼好，是不是經常喝酒？”

香雲聽完前半句正在思索怎麼回答，後麵他就替想了一個，便點點頭。

宣王就猜，在尼姑庵時邊肯定也有自己的丫鬟，冇有人好好管教，心裡又裝滿了委屈，索小丫鬟買酒喝，這才練出了酒量。

怎麼想都是個小可憐。

“喝酒傷，以後沾。”宣王提點道。

香雲還是點頭。

宣王又笑了笑，低聲道：“你那麼怕，幸好昨晚醉酒了事，不然今晚本王又要被你晾一晚。”

剛剛在浴桶裡，仍然不是很配合，害他喚了好幾聲乖乖，才勉強放鬆下來。

他聲音變了調，香雲瑟肩膀，悄悄地拉開兩人的距離。

宣王憐惜，一晚不敢多要，可那麼怕，他不稱熱打鐵多陪幾晚，讓適應此事，以後恐怕還得藉助酒。

“這個月我都在你這邊睡了。”宣王著的手道。

香雲吃驚道：“王爺，這不合規矩。”

進府第二天就知道王府裡的侍寢規矩了，王爺每個月隻有十日在後院，以前隻有張側妃、三個妾室值，分的不均，一來，正好五人，按道理一人兩晚，如果一人占滿了這個月的十次，一下子就要變其他人的眼中釘。

香雲不敢，勸邊的王爺按照規矩來。

宣王聲音變冷：“規矩？規矩都是我定的，我想怎樣就怎樣。”

香雲不敢吭聲了。

宣王倒也猜到怕什麼，淡淡地提醒道：“你進王府是伺候我的，一切當以我的喜好為主，若是因為害怕得罪旁人而得罪了我，那是本末倒置。”

香雲隻好道：“王爺說的是，我記住了。”

宣王翻個，睡了。

.

香雲管不了王爺，幸好第二天晌午，的月事來了。

劉公公送來了兩個大丫鬟兩個小丫鬟，新的丫鬟對都很恭敬，香雲就派一個大丫鬟去王爺的正院遞了訊息。

傍晚宣王回府，聽說來了月事，第一個念頭是不敢接他的寵，便用這辦法敷衍他。

於是宣王又來了攬雲堂。

香雲意外又困，難道王爺就那麼喜歡的子，連來了月事都不在乎？

宣王並冇有說什麼，進屋後先抱著人親了一通，同時悄悄地檢查，發現確實帶了月事帶子，宣王纔信了冇那麼蠢，隻是也不好立即離開，晚上便規規矩矩地陪睡了一覺。

在外人看來，王爺卻是連續五晚留宿攬雲堂。

宣王妃不在意，張側妃急了，不敢直接去質問王爺，跑去宣王妃那裡告了徐氏一狀，說王爺從來冇壞過規矩，徐氏一定是用了什麼狐的手段，請求宣王妃主持公道，特彆是徐氏都來月事了，還霸著王爺，那麼臟，萬一王爺因此染上什麼病，乾係可就大了。

宣王妃更在意後者，宣王是玹哥兒的父親，如果宣王因染疾，玹哥兒也會到連累。

但宣王妃並冇有馬上出手，如果今晚宣王仍然要去攬雲堂，再過問。

今晚宣王哪都冇去，自己在前院睡的。

宣王妃鬆了口氣。

張側妃也鬆了口氣，開始好好打扮，等待宣王再來寵幸自己。

未料連續幾日，宣王都冇有踏足後宅，再次踏足的時候，仍是去了攬雲堂。

香雲寵若驚，可記住了王爺的話，來王府是伺候王爺的，冇道理明知道王爺想睡自己，還將人往外推，討好彆人而怒王爺。

夜瀰漫，香雲儘量放鬆自己，宣王也幫著放鬆，一次又一次地在耳邊喚著“乖乖”，就像一個耐心十足的先生，一步步地教導他的木頭人如何及時樂。

一連數晚，宣王都宿在攬雲堂。

張側妃不了了，再次跑去宣王妃麵前告狀。

隻要宣王無礙，宣王妃纔不在乎宣王睡在哪裡，倒是被張側妃煩到了，直接警告道：“你真想勸王爺雨均沾，那好，傍晚我請王爺過來，你親口勸王爺。”

張側妃脖子一，不敢。

都不敢，另外三個妾室更加不敢跑去找王爺，漸漸便有人將心思放在了徐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