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無聲對峙,輕舞站在桌旁,麵越來越白。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進來一名侍衛,在景王耳邊低語了幾句。
錦王立時變了臉,拂袖就往外走,素暖心中稍定,忙上前一把拽住錦王,做出不想讓他離開的模樣。
錦王見花癡病又犯了,當即被嚇得不輕:“傻子,你乾嘛?快滾開。”
素暖剛被他嚇得心臟都要停跳,這會兒哪裡肯放他。
抱著他的手臂,留著口水,仰頭盯著錦王傻嗬嗬的笑。
錦王被弄得頭皮發麻,道:“阿九,阿九,你是死的嗎,快把給我拉開——”
阿九連忙上前,跟著輕舞一起,將素暖拉開。
錦王連忙一溜煙的跑出院門,什麼試探份,全部忘到了腦後。
太嚇人了,這傻子太嚇人了。
他要不是跑得快,就要清白不保了!
第二日,輕舞將一張藥方送到錦王手中。
錦王看著藥方上灑遒勁的字,出了神。
難道,真是他想多了?
國公府救下信陵侯之子,還有給太子下催香都另有其人?
隻是兩次都利用了傻子。
可是未免也太巧了。
“阿九,我們再去添香院試探試探那傻子。”
添香院,輕舞端著一隻藥碗,好說歹說,勸王妃喝下。
錦王進了房間,直接選了舒適的榻斜靠上去。
他掃視著素暖,這傻子正瞅著他傻樂,看得他心裡直髮。
“那是什麼?”錦王著碗裡黑乎乎的湯水問。
輕舞聲道:“回殿下,這是奴婢為王妃熬製的藥湯,可清除王妃餘毒的。”
“可有好轉?”
他隻是隨口一問,哪知輕舞欣喜道:“回殿下,王妃雖然不能連貫說話,倒能發聲了。”
錦王驚得從榻上坐正子:“什麼?”
“嘿嘿——”素暖立時應景發出幾聲笑聲來。
錦王全一,臉上表如開染坊。
素暖又含糊不清道:“夫君……”
錦王麵容失,嚇得說話聲音也抖:“阿九——快,快毒啞!”
素暖不悅,站起來徑直往他上撲過來:“睡覺覺——”
錦王嚇得一溜煙兒不見蹤影。
素暖心裡樂開了花。
一旁的雲柳,臉難看。
自從輕舞擢升為王妃的一等侍後,就毫無存在。
心裡嫉妒輕舞得發狂,雙手絞著手帕,用力到直接撕爛了帕子。
輕舞還是第一次瞧見王妃這麼淘氣,脆生生笑起來。
將素暖拽到梳妝檯前,一本正經道:“王妃,你看看你這樣子,把殿下都給嚇跑了。來,讓奴婢好好給你梳洗一下吧。”
素暖聞言乖乖的坐在銅鏡前,任由輕舞替梳妝打扮。
雲柳心裡有氣,悶頭跑出去了眼不見心不煩。
“王妃,你說殿下心裡的疑慮會不會就此打消了呀?”
“難。”素暖道,“殿下明察秋毫,若玄冥,若不是太過自負,早已能窺出真相。”
輕舞為素暖編了許多小辮子,一彎在鬢角,用珠釵好,讓素暖看起來十足,格外的清純人。
“王妃真好看。”
素暖今兒心極好,洗了原來的妝容,又親自為自己化了妝,水霧眉,卷睫,鮮的果凍,讓看起來真是明豔不可方。
輕舞給取了件曳地煙籠梅花百水,素暖換上後,頓覺一輕鬆。宮裝雖然看起來奢華雍容,但是布料太沉,做工太緻,實在不適合這活潑的子。
“輕舞,我許久冇有出去逛街了,你去準備點金子,我們出去一趟。”素暖小聲吩咐道。
“是,王妃。”輕舞立即取了十兩金子來。
素暖和輕舞,便翻了王府的院牆,出去了。
們前腳剛走,暗衛後腳就來到錦王的書房稟告。“爺,王妃和的侍爬牆出去了。”
錦王丟了手裡的筆,吃驚不小,“哦?爬牆?這傻子的智商真是讓人堪憂,為何不走前門……”
忽然想到了什麼,“可有偽裝?”錦王迫不及待的追問。
“冇有。王妃今日穿著曳地煙籠梅花百水,穿戴整齊,看起來明豔人。輕舞姑娘肩上扛著一個包袱——”
錦王眉眼了,暗衛的用詞——明豔人,讓他腦子裡不住想起王妃那張盆大口。
“爺——要不要繼續跟蹤?”暗衛請示道。
錦王想都不想,“繼續,讓暗衛番跟蹤,番回報。本王想知道,們的行蹤,還有們都見過些什麼人。不能過任何資訊。”
“諾。”
半個對時後,暗衛來報。
“爺,王妃和輕舞姑娘去了一家藥鋪,買了許多藥材。這是清單——”
錦王瞄了一眼清單上麻麻的藥名——蹙眉。
“這是要開藥鋪嗎?”
他雖然不曾鑽研醫,可是醫開的方子他見過不,至多不過十幾味藥。可是這清單上,可有將近一百種藥材。
暗衛道,“王妃接連走了好幾家藥鋪,並冇有點名要什麼藥材。而是藥鋪有什麼,通通都收購了一點。”
錦王呆了呆,最後歎一句,“傻子出手,就是與眾不同。”他實在想不出傻子買那麼多藥材的深意來。
暗衛彙報完畢,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見。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似得。
兩個對時後,有暗衛來報。
“爺,錦王妃和輕舞姑娘去了帝都最大的qinglou……”
還冇有說完,錦王一口茶就儘數噴了出來,“qinglou?去那個鬼地方做什麼?”
暗衛言又止,好不容易纔鼓起勇氣道,“王妃好像差銀子,要去qinglou掙錢去。”
“這個挨千刀的傻子。”錦王氣急敗壞,“不要臉我還要臉呢!阿九——”
阿九候在門外,冷不防聽到主子這殺豬般的嚎聲,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撲進來。“爺,怎麼啦?”
爺可是從來冇有這麼發狂過。
“備馬車,去qinglou!”
“阿?”
“阿什麼阿,快去。”
帝都最大的qinglou,緋閣。
素暖坐在角落裡,戴著麵紗,怡愜意的聽著那娘唱著小曲,輕舞和老bao在那邊洽談生意。
時不時的,老bao的目就瞥向素暖。
那唱曲兒的娘,唱儘大璃的盛世風華,對大璃的九王殿下可謂是歌功頌德。也不知這曲兒是誰編的,編的那麼離譜,把個溫潤如玉,還有點不著調的謙謙鈺公子生生唱是那閻王修羅君,說什麼宮城人聞風喪膽,九王是羅剎轉世——
素暖忍不住失聲輕笑。
偏偏這臺下聽曲兒的一個個是平息凝氣,生怕聽了一星半點。素暖這一笑,立刻招致眾人的目。
那唱戲的子也悻悻然了聲,道,“這位姑娘,我唱錯了麼?姑娘為何發笑?”
素暖站起來,走到臺上,唱起了京劇,“若說那九王是羅剎轉世,太呀太荒唐——九王白麪書生玉麵狐,舉止投足太清雅,明明是紈絝子弟混世一魔王,怎了蓋世梟雄羅剎王?”
一段完畢,空靈碎步走了一圈,又唱道:“那宮城堂前休得傻娘,心狹隘似針尖,姑娘頌他千功名,豈不是太荒謬啊太荒謬?”
那唱曲的娘對素暖搖了搖蘭花指,剛張開要對唱一番,錦王宮城率侍衛魚貫而。
頎長軀,巍峨如山。渾蔓出凜冽的氣質。
素暖本來站得溜直的子,瞬間鵪鶉。
錦王看到臺上的素暖,登時氣的七竅生煙。
到底是有多窮?堂堂錦王妃跑到qinglou來掙錢?除了以伺人,他想不到還有第二種掙錢的手段。
眾人皆以為錦王必是聽見了這狂妄侮辱他的唱腔,所以正要討這姑孃的麻煩。紛紛憑著呼吸靜觀其變。
輕舞看到勢不對,立馬飛奔過來,攙扶著錦王妃下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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