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方怕項龍不瞭解,解釋道:“朱姬本是呂不韋的妾,他爲討好莊襄王,所以將送給莊襄王作他的妻子。”
烏氏惈道:“此又名趙姬,國天香,通諂男人之道,對呂不韋非常忠心,若有在莊襄王旁,可保證莊襄王不會對呂不韋起異心。”
項龍忍不住問道:“贏政究竟是呂不韋還是莊襄王的兒子,今年多歲?”
烏應元愕然道:“這事恐怕只有朱姬自己清楚。贏政出生於長平之戰前,現在至超過十三歲,看樣子應是十五、六歲之間。”
項龍真的大不解,若照史書,秦始皇幾年後登位才十二歲,史書怎會錯得這麼厲害。
烏應元道:“我和圖先有協議,設法在最短的時間,把朱姬母子送返咸,所以眼前當務之急,不是殺死趙穆,而是設法聯絡朱姬母子,看看有什麼辦法將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帶離邯鄲。”
項龍低聲道:“我們手上有多可用的人?”
烏卓答道:“我們手下主要有兩批武士,一批是招攬回來的各國好手,不過這些人並不可靠,有起事來說不定臨陣倒戈。另一批是烏卓爲乾爹在各地收養的孤兒和烏家的親屬子弟,人數在二千間,絕對可信任,他們肯爲烏家流甚至犧牲命。”
項龍道:“若要運走朱姬母子,最大的障礙是什麼?”
陶方道:“仍是趙穆那賊,最大的問題是他哄得贏政對他死心塌地。”
項龍咬牙切齒地道:“又是這賊!”
烏氏惈道:“切莫小覷趙穆,這傢伙不但控制孝王,又與郭縱聯一黨;這裡最大的趙族武士行會和墨者行會和他同一鼻孔出氣,像廉頗、李牧這種握有軍權的大將仍不敢過份開罪他,龍你現在了他的眼中釘,更要步步爲營,否則隨時橫死收常”
項龍一呆問道:“什麼是武士行會?”
陶方道:“那是專門訓練職業武士的場館,趙族武士行會的場主是趙霸,武藝高強,遇上他時要小心點,在邯鄲他的勢力很大。”
衆人商量了行事的細節,項龍返回他的龍居去。
陶方陪他一道走,途中說道:“我們的人到過桑林村你說的那山谷去,屋子仍在,但到現在尚見不到蠶娘回來。不過你放心吧!我正盡力找。”
項龍平白多件心事,來到這時代超過一年的時間,人事和上愈陷愈深,悲傷和歡樂替衝擊他的心,使二十一世紀離他更爲遙遠。有時真難分得清楚,這兩個時代,哪一個更像夢境。又或人生本是一場大夢,時間只是一種幻覺,時空機則是可使人經歷不同幻覺的東西。製造時空機出來的馬瘋子,恐怕仍弄不清楚這些令人迷的問題。
陶方又道:“我安排你兩位朋友住在你龍居旁的院落。嘿!荊俊和滕翼剛好相反,荊俊見到立即兩眼放,滕翼則沒有半點興趣,真奇怪!”
龍居在,項龍停下來,簡單向陶方道出滕翼的悽慘遭遇,然後和陶方分手,先去看滕荊兩人。荊俊正摟著個婢在親熱,給項龍撞個正著,嚇了一跳,站起來,手足無措。
項龍笑道:“盡吧!不用理我!”徑自廳找滕翼。
滕翼獨自一人默坐席上沉思,不知是否念起死去的妻兒親人。項龍坐到他旁,向他解釋目前的形勢。
滕翼聽後,道:“若有兩千死士,破城而出不問題,只是對付追兵比較困難一點,如果容許的話,我希親自訓練這兩千人。”
項龍想了想道:“讓我和烏卓商量一下。”
滕翼道:“就說讓我當他的副手吧!對於行軍打仗,我曾下過很多功夫研究古往今來的兵法,以前當將領時,曾長期與秦人和魏人作戰,頗有點心得經驗。”
項龍知道此人不尚虛言,這麼說得出來,定是非常有把握。大喜道:“事不宜遲!我們立即去和烏卓談談。”
滕翼對他坐言起行的作風非常欣賞,欣然答應。當下項龍領他去見烏卓,兩人一見如故,暢論兵家爭戰之道,言語投機,頗有相逢恨晚之概。項龍心中歡喜,怕烏廷芳怪他丟下不理,留下兩人,自行走了。妮夫人的慘死重新燃起他對趙穆的仇恨,同時明白先發制人的重要。
眼前的首要大事,是先與贏政取得聯繫,然後是逃離邯鄲。想到這裡,不由牽腸掛肚地思念蠶娘。老天爺對他已非常殘忍,但願不會再有不幸的事發生在上。自己亦應修心養,除非有能力保護自己心的子,否則不應招惹孽。對知項龍的人來說,該知他這思想上的轉變是多麼令人難以相信。
項龍踏進龍居大廳,烏廷芳、婷芳氏領著春盈四婢跪迎門旁,依足妻婢的禮節,歡接凱旋歸來的丈夫。他想不到烏廷芳等這般乖巧,正不知如何還禮,手足無措,烏廷芳笑著請他坐上主位,和婷芳氏親自手爲他寬,四婢則歡天喜地到後進的浴堂爲他準備熱水。項龍小家庭溫馨的氣氛,不由想起命薄的妮夫人。烏廷芳懂事了許多,不但沒有怪他鬱鬱不樂,還和婷芳氏悉心伺候他,他到嚴重創傷的心。迷迷糊糊中,加上長途跋涉之苦,項龍不知自己如何爬到榻上,醒來時已是夜深人靜的時分。
寬大的榻上,溫暖的被,上只有薄的烏廷芳靠著他,睡得又香又甜。項龍略一移,甦醒過來,可知的心神全擺在郎上。烏廷芳聲問道:“肚子嗎?你還未吃晚飯呢!”
項龍擁道:“有你在懷裡,其它一切都忘記。”
烏廷芳歡喜地道:“你回來真好,沒有了你,一切都失去生趣和意義,芳兒不想騎馬,不想箭,什麼都不想,每天在計算你什麼時候會回來,從未想過思念一個人會是這樣痛苦的!”
“雅姊回來後,芳兒每天去纏,要說你們旅途的事,和人家都對你崇拜得不得了,我早說過沒有人可鬥贏你的。”
項龍想起妮夫人,心中一痛,湊到耳邊強歡笑道:“先吃我的乖芳兒,再吃我遲來的晚飯好嗎?”
烏廷芳紅了臉道:“當然好!人家等待你,等到頸兒都長哩。”
次晨烏氏惈使人來喚他和烏廷芳,要二人去和他共進早膳。烏廷芳見到爺爺,施出嗲頑皮的看家本領,哄得老人家笑得也合不攏來。
席間烏氏惈對項龍道:“烏卓回來後,詳細報告龍魏國之行所有細節,我們聽得大欣悅,龍你不但智計過人,有膽有,兼且豪俠義,芳兒得你爲婿,是的福份。”
烏廷芳見最挑剔的爺爺如此盛讚夫君,開心得不住甜笑。
項龍不好意思地謙讓,烏氏惈道:“這兩天我們擇個時辰,給你和廷芳舉行婚禮,婷芳氏作你的小妾,龍有沒有意見?”
項龍起叩頭拜謝,烏廷芳又又喜,垂下俏臉。
烏氏惈又道:“趙雅現在對我們的敗,起關鍵的作用,只有通過,纔有可能接到嬴政母子,幸好迷上你,龍鬚好好利用這個關係。”
烏廷芳嗔道:“爺爺啊!雅姊和龍是真誠相的。”
烏氏惈嘆道:“小兒家!懂什麼?”
項龍不想在這事上和他爭辯,且難怪他,趙雅的聲名實在太壞,沒有人肯相信會從一而終,自己也不那麼有把握。
烏氏惈道:“昨晚郭縱使人傳來口訊,邀請龍今晚到他的府上赴宴,慶祝功盜榷魯公錄》,陪客還有趙穆,趙墨的鉅子嚴平和昨天向你提過的趙族武士行會的趙霸,這般陣仗,恐怕不只慶功宴那麼簡單。”
項龍聽得眉頭大皺,問道:“我可否帶些人去?”
烏氏惈道:“當然可以!你現在爲我烏家孫婿,更立下軍功,份不比往昔,沒有些家將隨,怎樣子。”
項龍問道:“龍一直有件事弄不清楚,孝王和趙穆等全是趙姓,是否有緣關係,爲何他們可弄得如此一塌糊塗?甚至可以同姓通婚。”
烏氏惈驚異地他一眼道:“我反給你說胡塗了,你們山野的人,從不講究緣親疏,爲何竟對這些事計較起來?”
項龍記起自己的“真正出”,胡謅道:“我只奇怪爲何王族的人會學我們那樣。”
烏氏惈怎會猜到他乃來自另一時空的人,坦白告訴他也不相信,解釋道:“姓趙的人有兩種,一種是真正趙族的人,經過這麼多世代,緣關係已淡得多,本沒有人理會,甚至鼓勵同姓通婚。另一種是被趙王賜予‘趙姓’的人,趙穆是其中一個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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