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樹掩映中,翠桐和翠綠兩位俏麗的婢,每人挑著兩個小木桶,到這兒來取水,低言輕笑,並沒有留意到項龍的存在。兩來到池旁,放下挑擔小桶。翠桐坐到一塊石上,翠綠則掉鞋子,出秀的赤足,濯在水裡,意態放浪自如,不時發出銀鈴般的笑。項龍想起與蠶娘在小谷的溪流,同作水中嬉戲的人景,心不無。
翠桐忽然道:“爺摟過你嗎?”
翠綠笑反問道:“你呢?”
翠桐霞生玉頰,點點頭,有點苦惱地道:“唉!只是輕輕擐人家的腰,吻吻臉蛋了事。”
翠綠笑道:“小丫頭春心。”
翠桐氣道:“你比我好得多,昨晚夢中都在喚爺。”
翠綠紅了臉,說道:“不準你再說!”
看到兩態,愁思難解的項龍不由怦然心,由藏站起來。兩忽覺有人,別過頭來,見是項龍,先是大吃一驚,然後是臉紅耳赤,得不知鑽到哪裡去纔好。項龍怕們不勝急急溜掉,迅速移到兩人間,分別抓起兩的小手。兩渾發,挨在石上池旁,不肯起來,額頭差點藏到裡。
項龍威脅著道:“不想給人看到嗎?乖乖的隨我去吧!”
兩無奈站起來,既又喜。項龍拉著兩,沿溪踏著高低起伏的怪石,往上攀去,不一會來到最高一層的小水池,剛好可盡收谷地的景。著兩和他並肩坐下,共賞媲人間仙境的樂土。兩人不自的靠他懷裡,芳香沁人。
文明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呢?二千多年後的科技,肯定是人類作繭自縛,不住地去破壞麗的大自然。任何人若能像他般來到這古時代裡,都要爲大自然異日的面目全非心生慨。
翠桐低聲道:“爺剛纔是否一直坐在那裡?”
項龍促狹地道:“我睡著哩,聽不到什麼輕輕摟抱,親親臉蛋,又或有人昨夜發夢囈語那類說話。”
兩立時窘得無地自容,同聲,把俏臉埋他懷裡。
項龍一邊讚歎這時代的男人真幸福,兩手著們的臉蛋,溫地娑,此時無聲勝有聲。項龍心中一陣,若現在是太平盛世,即使永不能返回二十一世紀,亦有何憾可言。
那晚項龍縱歡樂,可是即使在銷魂蝕骨的時刻,他的腦海仍不住閃過紀嫣然、蠶娘,甚至趙雅的倩影。衆知他趙國之行迫在眉睫,神傷魂斷下,份外對他癡纏,難捨難離。
在這種況下溜得特別快,兩天後他們離開麗的小谷,返回咸城去。除荊俊外,滕翼和烏卓留下來繼續訓兵。
甫抵烏府,烏應元把他召去,神凝重地道:“圖先調查過王翦,據說此人不但劍稱冠秦國,最厲害是騎的功夫,可連發三箭,用的是鐵弓銅弦,五百步,人畜難避。”
想起死鬼連晉的箭,可能仍及不上此人,項龍不由頭皮發麻,問道:“什麼年紀?”
烏應元顯是爲他擔心,嘆道:“今年應是二十歲上下,聽說樣子頗斯文秀氣,從外表看誰都不知他這麼厲害。”又沉聲道:“圖先查出楊泉君和王齕等人早定找他來和你比武,拖十多日是讓他利用這段時間加練。那些人不安好心,看準你和妻妾久別重逢,在牀笫間必有大量損耗,真虧他們想得到。現在呂相很擔心哩!”
項龍記起昨晚的風流,心生慚愧,同時想到自己是有點輕敵。
烏應元拍拍他肩頭道:“儘量養足神,我會向芳兒解說。”
項龍回到龍居,拋開一切,避靜室,依墨氏補的指示,打坐吐納,不一會我兩忘,神進至靜至極的禪境。
“咯!咯!”
叩門聲把項龍驚醒過來。項龍忙把門拉開,出烏廷芳悽惶的面容,抖著聲音道:“小俊給人打傷,傷得很重呢!”
項龍大吃一驚,忙趕到主宅。烏應元和陶方全在,還有烏府的兩名府醫,正爲荊俊止和包紮。項龍到荊俊旁,吩咐各人退開,詳細檢視他的傷勢。他上至有七、八劍傷,最要命是左脅的傷口,差點刺心臟,其它傷勢雖嚇人,不外皮之傷,不過其中兩劍深可見骨,皮綻開來,目驚心。荊俊因失過多,陷半昏迷的狀態,臉上不時出痛楚難當的神。
項龍雖心痛,卻知他應該可撿回小命,退到烏應元和陶方中間道:“誰幹的?”
烏應元道:“已通知圖先,他們會派人查探,幸好這小子朗,傷得這麼厲害,仍能撐到回來後倒地,算他本事。”
陶方道:“這些人分明想要他的命。”
門衛的聲音傳來道:“呂相國駕到!”
衆人想不到呂不韋親來探,轉迎接。
呂不韋在十多名手下擁護裡,大步走來,先細看荊俊的傷勢,然後和三人到一旁說話,神肅然道:“定是楊泉君等人的詭計,借殺死小俊,打擊龍的神,龍千萬不要上當。”
項龍平靜地道:“他們顯然低估小俊的逃生本領,只要小俊醒來,當可知誰人下的手。”
呂不韋道:“無論是誰下手,所有事待明天與王翦一戰後才和敵人算賬。只要龍奪得太傅之位,本相會全力支持龍爲小俊討回這筆賬,教所有人知道呂不韋並不是好欺負的。”
項龍心矛盾,他並不想與呂不韋的關係這麼切,但看來勢若依現時方向發展下去,他遲早會變呂不韋的一黨。這還不是問題,最怕是大家生出,將來更頭痛。荊俊一聲,醒轉過來。衆人圍了上去,荊俊只看到項龍一人,憤然道:“大哥!他們好狠!”
項龍手按他肩頭,道:“不要!”
呂不韋沉聲說道:“誰幹的!”
荊俊冷靜了點,咬牙苦忍上的痛楚,道:“他們有二十多人,我認得其中一人‘疤臉’國興。”
呂不韋吩咐把他擡到後宅養傷,雙目殺氣大盛,道:“國興在咸頗有名氣,是渭南武士行館的三大教席之一,館主邱日升與軍方關係切,一向不把我的人放在眼,龍遲些替我把那行館挑了,我要讓秦人知道開罪我呂不韋絕不會好過。你要多人?儘管說出來。”
項龍暗自思量,這不就等於是作了他的打手了嗎,口中應道:“區區小事,我們有足夠力量辦妥。”
呂不韋喜道:“有了龍,我們整個聲勢改變過來,楊泉君等若非畏懼龍,何用出此下策?”又道:“明天本相會先來此與你們會合,一起進宮,本相有信心龍不會教人失。”
項龍心中有事,先向烏應元和陶方打個眼,道:“讓龍送呂相國出門!”
烏陶兩人會意,任他獨自一人送呂不韋到門外登車。
呂不韋乃極爲明的人,低聲道:“龍有什麼話要說?”
項龍微笑不語,直至來到車前,道:“這十天沒有一刻龍不在爲呂相籌謀苦思,發覺這樣和秦國本土勢力對抗下去,終是下下之策,說不定最後落得兩敗俱傷。”
呂不韋嘆道:“凡事以和爲貴,我沒想過這問題嗎?奈何大利當前,秦人一向仇外,誰也不相信我有誠意爲秦國盡心盡力。”
項龍從容地道:“他們既是因利益而結合,我們就以利害來分化他們,像楊泉君又或渭南武士行館等死份子,我們以無手段摧毀他們,借之立威。但像王齕這類並非純爲私利的人,大可籠絡施恩,使他靠到我們的一方。”
呂不韋目奇,仔細打量項龍,點頭道:“龍似是妙計在,快點說來聽聽!”
項龍輕描淡寫地說出計劃。
呂不韋聽罷道:“若做得到,自然最好,只怕一不小心,弄巧拙,白賠命。”
項龍淡淡地道:“呂相對烏家恩比天高,我冒點險算得什麼呢?”
呂不韋哈哈一笑,用力摟摟項龍肩頭,離開時心愉快。項龍知道取得呂不韋絕對的信任,轉頭看荊俊去了。
咸宮主殿旁的大校場上,萬頭攢,有若鬧市,人人迫不及待觀看即將舉行的比武盛事。一方是秦國威名最盛的無敵悍將,另一方卻是聲名鵲起,戰績彪炳,從趙國來的不世劍客。誰都希看到兩人如何分出勝負。
普照下,靠主殿的一方架起三座高臺,擺好座椅,正中的當然是莊襄王和太子后妃的寶座。左臺坐滿以楊泉君和王齕爲首的大臣和軍方將領;右臺除呂不韋外,蒙驁和親呂不韋的大臣客卿均已列席。李斯是其中一,他本沒有列席的資格,由於關心項龍,憑三寸不爛之舌,遊說得一個座位。其它地位較低的人,只好站在校場的四周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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