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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秦記》 第六章 遠方來客

豈知趙穆竟然點點頭,嘆道:“正是此事,不要看李園好眉好貌,其心計的厲害,我爹府雖有數千家將食客,卻是無人能及。更切勿以他追紀才直追到這裡來,誤認他是個癡,我肯定背後另有原因,沒有人比他的機心更多野心更大。哼!看來爹並沒有向他泄我的,幸好如此!”

龍知道危機尚未度過,若讓趙穆再多問兩句,自己將立即原形畢,順他口氣道:“鄙人真不明白君上爲何如此信任李園?”這句話自是不會出子。

趙穆悶哼一聲道:“爹這作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說到底仍是誤事,是了!你剛由那裡來,李嫣嫣生出來的是男是?”

捕捉到點頭緒,卻無法描述出來,惟有道:“只是聽說快要臨盆。”

趙穆臉上佈,憤然說道:“想不到呂不韋的詭計,竟給李園活學活用,爹總不肯信我的話,將來若給李園得勢,他怎肯再容許爹把持朝政,爹此回是引狼室。”

龍若尚不明白,還用出來混?趙穆既提到誤事,又說李園仿呂不韋之計和春申君引狼室,憑著這些線索,他把事猜出個九不離十。忙陪他嘆氣道:“李嫣嫣不知是否李園的真妹子。”

趙穆道:“看來不假,而且爹與李嫣嫣相好時,李園本沒有機會見到李嫣嫣,爹亦派人調查過他兄妹的關係。”接著疑地看著他道:“這事你不會不知吧!”

龍心中糟,自己竟然猜錯,原來李嫣嫣肚的孩子不是李園而是春申君黃歇的。媽的!怎想得到中如此曲折。從容地道:“怎會不知道?不過那負責調查的人合權,這人除擅長拍馬屁外什麼事都馬馬虎虎,我怕他給李園騙倒。”他這番話盡是胡言,把握的是趙穆的心理,人名俱在,還怕趙穆不相信。

人果然給他矇混過去,沉聲道:“問題應不是出在這裡,他們是親兄妹無疑,爹太大意了。”

龍這次真的恍然大悟,弄清李園兄妹和春申君的關係。李園這人的確厲害,先把妹子獻給春申君,有孕後,再由春申君把懷了自己骨人兒送給沒有兒子的楚王,那麼生下來的孩子大有機會爲楚國的儲君,重演呂不韋把朱姬贈給莊襄王之計。弄清這點後,項龍鬆一口氣道:“這次李園送上門來,正是除掉他的天賜良機,那時李嫣嫣便不出君上的把握。”

趙穆正道:“萬萬不可,否則勢必惹起軒然大波,甚至連我都不掉關係,而且他劍高明,人又極其詐似鬼,今次隨他來的家將無不是楚國的高手,一個不好,你的人給他拿著,本侯也救不了你。”

龍冷笑道:“侯爺放心,那我就待他離開趙境手如何。”

趙穆見他如此賣力,欣然道:“殺人不一定要劍的,這事讓我想想看。是了!你是否真懂馬,否則明天說不定會在紀才面前丟人醜。唉!這麼人的我還是首次遇上,可惜……”

龍道:“侯爺放心,不懂馬怎扮馬癡呢?”

趙穆道:“今晚趙雅是不行,不若由我給你發配幾個人兒吧!”

龍道:“今晚可免了,明天還要早起到紀才那裡,我們是不是各自去呢?”

趙穆想起明天可見到紀嫣然,神大振道:“我來接你一起去。”又激地道:“今天全仗你了。”

龍知他指的是刺客的事,謙讓幾句,告辭離去。趙穆把他直送至大門,看他登上馬車,在家將擁護下駛出外門。

馬車在夜蒼茫和衛士們的燈籠映照下,在邯鄲寂靜的街道以普通速度奔馳。顛簸中,項龍思起伏。直到此刻,他仍未想到有何良策,可活捉趙穆,割下樂乘的首級,然後安然逃離邯鄲。趙穆今晚剛給人行刺,以後肯定倍加小心,保安勢將大幅增強,在這種況下,殺死他固不容易,更不要說將他生擒活捉。至於樂乘乃邯鄲城的太守,城兵馬全由他調遣,想殺死他豈會是易事。

現在六國的使節和要人陸續抵達,趙人爲保持機,又爲防止秦人間諜混,城防必然十倍甚至百倍地加強,想遣人溜出城外非常危險,皆因出均有人作詳盡記錄。更何況時間有限,若趙人發覺他所謂的大批戰馬牲口未依諾言適時抵達邯鄲,他的境更不樂觀。幸好尚有數百匹戰馬會在旬日抵達,希那能暫時緩和趙人的猜疑。和趙穆在一起是非常危險的事,只要說錯一句話,輒有敗亡辱之虞。至於私人方面,更是一塌糊塗。首先誰也不能保證紀嫣然是不是不變心,經歷趙雅的教訓,他對自己這方面的信心大不如前。至於和趙雅的恩怨纏,則更令他備困擾,有時覺得很可憐,大多數時間更的可恨。唉!算了!忘記吧,是水楊花的人,見一個一個,恐怕那李園向勾勾指頭,立即投懷送抱。想到這裡,報復的火焰又燃燒起來,心更是矛盾。

趙致分明看穿了點東西,人心難測,假設要出賣他們,他們的下場會很悽慘,力戰而死是很好的結局,最怕給人佈局生擒,那時就生不加死。終於回到原來的質子府,項龍走下馬車,進。滕翼、烏卓、荊俊在等候他回來,跟他直進有高牆環護,以前假贏政的府中之府。三人見他臉沉,不敢發問,隨他到議事的室裡。

四人坐定後,項龍臉寒如水地向荊俊道:“小俊!你究竟向趙致過什麼?不準有任何瞞。”

滕翼和烏卓兩人一起變臉,在這遍地仇敵的險境,步步如履薄冰,一步走錯,立刻是沒頂之禍,更何況泄底細。

荊俊一震,垂下頭去,惶恐地道:“三哥見到趙致了嗎?”

龍先不說出趙致沒有直接揭破他,以免荊俊抵賴,只點點頭。

滕翼拍幾大罵道:“你這無知小子,不分輕重,你是不是想所有人爲你的愚蠢行爲喪命,我們早警告過你。”

荊俊苦笑道:“警告來得太遲,我早告訴我們會在短期回來。”

烏卓鐵青著臉道:“你難道說不知趙致是趙人嗎?若趙國的心多過你,會是怎樣的後果。”

荊俊頹然道:“本不我,的只是三哥。”

三人爲之愕然。

滕翼皺眉道:“你莫要胡言語,圖開自己的責任。”

烏卓道:“是親口告訴你的嗎?”

荊俊哭喪著臉道:“只當我是個淘氣玩的小弟弟,肯和我說話,只是想多知道點三哥的事。”

龍沉聲道:“最後給你那封信說什麼來著?”

荊俊慚愧地囁嚅著道:“問我何時來邯鄲,要不要接應。唉!我不是沒有想過是趙人的問題,而是告訴我與趙穆有深仇,所以我相信不會出賣我們。”

龍發起怔來,表面看趙致與趙穆相融洽,還爲他訓練歌姬,一點看不出異樣的況。爲何痛恨趙穆呢?

烏卓道:“和趙穆有什麼冤仇?”

荊俊茫然搖頭,道:“不肯說出來。”

滕翼沉道:“說不定是和兒家的貞有關。”

烏卓問道:“趙致的家族有什麼人?”

龍和滕翼出專注的神,這問題是關鍵所在,若趙致在趙國有龐大的親族,怎肯爲一個男人犧牲所有族人。至不能不顧的親父,因若要爹陪一起走,是絕不會得到父親同意的。

荊俊道:“好像只是與爹相依爲命,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滕翼跌足嘆道:“你真是胡塗誤事。”荊俊是因他而來,使他到要對荊俊所做的事負責。

烏卓道:“你不是回信給嗎?信裡說什麼呢?”

三人中以烏卓最冷靜,句句問在最關鍵的骨節眼上,

荊俊終是小孩子,哭出來道:“我告訴我們將會以僞裝份在邯鄲出現,到達後找機會與聯絡。”

龍心中不忍,拍他肩頭安道:“勢尚未太壞,雖似認出是我,一來還不太肯定,二來沒有揭破我,可知仍有轉圜的餘地。不過我真不明白,若你明知只當你是小弟弟,爲何仍要與糾纏不清?”

荊俊嗚咽道:“我不明白,不過假若了你的人,小俊絕不會有毫不滿。”

滕翼淡淡地道:“我們不能讓命運縱在一個人手裡,小俊你給我帶路,我要親手殺,以免夜長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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