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穆顯然對他這麼聽話把晶王后的事告訴他很滿意,微笑道:“何時取得兵符,何時對付趙雅,晶王后那暫時拖著。哼!我已部署好一切,隨時可以把整個趙國接收過來,現在唯一的問題是孝防備得很嚴,衛仍給他牢牢握在手上,不過文的不來武的,總之在李牧回來前送他歸天。”
項龍聞言恍然大悟,終全盤掌握趙穆的詭計。
“文的”自是指以毒殺的手段,使孝像因病致死的樣子,那是上上之計。而趙穆和晶王后應是一直設法這樣做,只是到此刻仍未功。孝深悉趙穆用藥的手段,當然不會讓他那麼容易得逞:“武的”是發兵變,強攻宮,殺死孝,策立晶王后的兒子。此爲下下之策,因他必須倚賴齊人作後盾對付正帶兵趕回來的李牧。
趙穆低聲音道:“無論文來武往,我均想出萬全之策,遲些和你說。你這幾天多見孝,他的耳朵很,說多幾句,說不定會把調兵遣將之權全給你。”頓了頓道:“聽說紀才要回魏,比龍君還要早,你知道此事嗎?”
項龍裝作大吃一驚失聲道:“什麼?”
趙穆笑道:“對我們來說,是個好消息,李園定不肯放走這天上下凡來的仙,若他親自追去,我們將有幹掉他的機會,事後還可推說是喪命於人劍下,他做鬼也風流哩!”
項龍聽得目瞪口呆,明白爲何到現在孝仍不敢對趙穆輕舉妄,因爲這賊確有他的一套狠辣手段。
抵達夫人府後,趙雅把他帶到那難忘的小樓去。
項龍見秀眸紅腫,顯是剛哭過來,奇道:“發生什麼事?”
趙雅伏他懷裡嗚咽道:“我剛和王兄大吵一場。”
項龍勸得平復下來,趙雅才道:“今早你告訴人家晶後與趙穆暗中勾結的事,我忍不住宮見王兄,請他小心邊的人,豈知他以爲我怪他搭上郭開,大肝火,人家一氣下痛陳他不懂知人擅用,他卻說我仍忘不了你。”
項龍大個妙,張地問道:“你有沒有說出晶王后的事?”
趙雅搖頭嘆道:“說出來有什麼用?沒有真憑實據,他會認爲雅兒誣害那人。”
項龍此回來本是要勸離趙,但現在看淒涼的模樣,怎說得出口,一時言無語。
趙雅擡起頭來,苦笑道:“今次吵得真是時候,雅兒剛回這裡,王兄的詔書便到,命雅兒代表他到大梁去,明天立即起程,可與嫣然小姐作個伴兒。”
項龍一呆道:“到大梁幹嘛?你不怕信陵君嗎?”
趙雅手上他的臉頰,憐地道:“幸好仍有你擔心人家,否則雅兒願自盡。此回我到大梁,表面是要將四公主送去嫁給魏國的太子,代替你的倩兒,其實卻是一樁易,因爲嫁妝裡指明要一份魯公錄的摹本。龍君此回來,其中一個使命是談判這樁婚約。”
項龍不解道:“爲何你王兄要屈服呢?”
趙雅嘆道:“他是迫不得已,齊楚兩國對他有很大的力,若沒有魏安釐的支持,他只靠韓國怎應付得來。他早想差人家去,可是人家知你回來,不肯答應。現在撕破臉皮,他再不理雅兒是否甘願。”
項龍道:“那你中途溜往咸去吧!一了百了。”
趙雅悽然搖頭道:“雅兒想得要命,但此事關係重大,我要完此事,纔可放心到咸去,那時趙雅再不欠王兄任何親債項。唉!王兄以前並不是這樣的,自妮夫人慘死,他的脾氣便轉壞。”
項龍想起玉殞香消的趙妮,心若鉛墜,嘆道:“信陵君恨你骨,說不定會設法害你。”
趙雅默然片晌後,輕輕道:“項郎知否晶後和雅兒的關係爲何這麼惡劣?”
項龍一震道:“信陵君?”
趙雅愧然點頭,幽幽道:“人家原不想再提起,信陵君對人家應是餘未了,否則他的手下不會在明知人家不在宮時手,而且龍君曾親門保證我們的安全,他會與我們一同起行。”
項龍一呆道:“後天你王兄不是爲他餞別嗎?他怎可明天走?”
趙雅苦笑道:“還不明白嗎?他不相信紀才真的回大梁去,所以學藉口奔喪,要和你的絕代佳人一道走,此事紀才仍不知道。唉!龍啊!嫣然怎辦好哩!”
項龍的腦袋立時霍霍作痛,原本簡單之極的事,忽地變得複雜無比,紀嫣然若知此事,定要怨死自己。他要應付的人和事實在太多,教他應接不暇。
趙雅又嘆道:“想到我們要分開一段日子,還不知是否有再見之日,雅兒不想活下去,做人爲什麼總是這麼痛苦呢?”
項龍勉強下煩惱,提起神問道:“孝還有別的兒子嗎?”
趙雅搖頭道:“只得一個太子,所以無論別人怎樣說那人壞話,都搖不了王兄。”
項龍道:“他有沒有其它兄弟?”
趙雅忍不住“噗哧”一聲,破涕而笑道:“你問得真奇怪,問人家有沒有兄弟不就行嗎?是的!趙雅還有兩位兄長,是武城君和高君。”
項龍奇道:“爲何從沒聽人提起過他們?”
趙雅帶點不屑地道:“有什麼好說的,王兄一向不歡喜他們,還下旨不準兩人離開封邑,以圖眼不見爲淨。我這兩位不爭氣的兄長,除花天酒地外,什麼都不懂。”
項龍道:“誰的封邑最接近齊國?”
趙雅愕然向他,好一會才道:“當然是武城君,武城離齊境只有數天路程,快馬兩日可達,你不是懷疑他與田單勾結吧?”
項龍臉凝重起來道:“我始終不相信田單樂助趙穆奪權,若我是田單,沒理由相信趙穆能控制晶後,而晶後亦不會輕易除去支撐趙國的兩大名將。所以只有說武城君,他可藉此良機一腦兒把趙穆晶後和太子等全部宰掉,再把責任推到趙穆上,又借武城君的手害死李牧和廉頗,那你們的大趙勢他囊中之。這種況下,他定要設法先把我除掉,以他的厲害明,不會信我肯爲他賣命的。”
趙雅變道:“你這番話很有道理,我這兄長確是個見利忘義,利慾薰心的愚頑之徒,怎麼辦好呢?”
項龍笑道:“不理此事是真是假,田單可以誣害你,我們也可誣害他。千萬勿把此事告訴任何人,我自有把握應付。現在你拋開一切心事,明天乖乖的離開這裡,儘量留在大梁等我的消息,莫要回來。”
趙雅咬著脣皮道:“今晚你不陪人家嗎?”
項龍吻臉蛋,笑道:“來日方長,這幾天乃敗的關鍵,我不宜耽於逸樂,你知否暗中有人在監視你呢?”
當下把嚴平的事說出來,又安一番,立即進宮謁見孝。哪知侍說孝王不適,回後宮休息,項龍把心一橫,索去見晶王后。忽然間他醒悟到此回邯鄲之役的敗,正系在狡猾的趙國王后上。
晶王后在花園幽靜的小樓上接見他,賜坐後項龍道:“雅夫人告訴我,明天出使大梁,所以若要依計對付,今晚是唯一的機會。我只要找個藉口,可到的夫人府行事,晶後預備好證嗎?”
趙國之後眼中閃過狠毒的神,猶豫半晌,嘆道:“算走運,此事就此作罷。”
項龍心中懍然,知道這貴婦和趙穆間必然存在有效的聯絡方法,所以這麼快知道事起變化。
心中正想著該如何點醒關於武城君的可能,晶王后悽然道:“酒愁腸化作相思淚!今天我心裡不斷馳想這人的句子,什麼都提不起勁來。”
憑著各方面的資科,項龍已可大約地勾畫出一幅有關趙國第一夫人的圖畫,嫁趙國爲後,本是負有使三晉和平合一的使命,而亦爭氣地爲趙人生下唯一的太子。一切本應是滿圓好,可是問題出自孝上,因對男人的好冷落。晶王后絕非的人,雖然孝沒暇管,仍是規行矩步,過著宮廷寂寞的生活。這類人,往往一旦,比慣於勾三搭四的人更是一發不可收拾。使真的是信陵君,他可能只是因利乘便,逢場作興,又或含有政治目的,不得不敷衍,真正歡喜的卻是趙雅。當晶王后發現此事,遭到直至此刻仍未復元過來的打擊和創傷。而趙穆則覷此良機,趁孝沉迷於各類遊戲的方便,乘虛而,借各種藥,刺激起的春,使沉迷陷溺,自暴自棄,甘於爲他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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