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龍大訝道:“晶後怎會在這種地方見我?”
韓闖高深莫測地笑笑,道:“董將軍進去自會明白一切。”
木門倏地張開,裡面燈暗淡,人影幢幢。項龍戒心大起,提高警覺門坎去,晶王后赫然在,四周散佈的親衛和韓闖的心腹手下。在燈火照耀下,一個昏迷不醒,衫滿是污的人給捆縛雙手吊在屋中,頭臉傷痕累累,有被燒灼過的痕跡,顯是給人剛施過酷刑。
晶王后頭也不回,冷冷道:“除侯爺和董將軍外,其它人給我退出去。”
其它人紛紛離開。
晶王后淡淡道:“董將軍,你知他是誰嗎?”
項龍移到旁,搖頭道:“是什麼人?”
後面韓闖道:“他是武城君的家將,前天到達邯鄲,押送來一批供郭縱鑄造兵的銅礦。”
項龍心中恍然,下心中的憐憫,沉聲道:“問出什麼來嗎?”心臟不由霍霍狂跳,假若此人矢口不認,那就糟。
晶王后倏地嘆道:“董將軍說得不錯,武城君這蠢材確是不知自,勾結田單,謀作反。”
項龍暗中鬆一口氣,暗讚自己的運氣。
韓闖道:“起始時他還矢門否認,但我們卻誑他說有人親眼在齊人營地裡見到武城君,他終於俯首招供。”
項龍剛放下的心,又提上半天,皺眉道:“這樣做不怕打草驚蛇嗎?他還有其它隨從哩。”
晶王后聲音轉,別過頭來瞧他,秀眸充盈著激,輕輕道:“我們會安排他似是臨陣退,不敢參加叛變,悄悄逃走。董匡!本後以後應怎辦哩?”
韓闖道:“王姊和董將軍先回宅,這裡的事由我理。”
項龍知他要殺人滅口,暗歎一聲,陪晶王后返回宅去。到了上次會面的小廳,親衛守在門外,還爲他們關上廳門。晶王后臉寒如水,在廳心站定。項龍來到地後,上地香背,出有力的手,摟小腹。
晶王后一聲,玉容解凍,靠他懷裡幽幽道:“董匡!你會騙我嗎?”
項龍會出的心境,先後兩個男人,信陵君和趙穆都欺騙,使對自己完全失去信心。其實武城君的事,趙穆都給矇在鼓裡,只是在如此況下,晶王后哪能分辨,只好深信項龍的謊話不疑。
晶王后表現出弱的一面,輕輕道:“親我!”
項龍哪還客氣,熱吻後,晶王后似稍回覆平時的堅強,離開他的懷抱,拉他到一角坐下,沉聲道:“他們準備怎樣對付我們母子?應否把此事告訴大王?”
項龍沉半晌,把複雜無比的事大約理出一個頭緒,搖頭道:“若要告訴他,應在向武城君的家將施刑之前,何況大王知否此事並沒有分別。若有風聲到趙穆,更是有害無利。惟今之計,是先把握田單和趙穆的謀,覷準他們手的時間,予他們迎頭痛擊,一舉把叛黨清除。”
晶王后垂下頭去,輕輕道:“聽你的語氣,像很清楚人家和趙穆的關係似的。”
項龍探手過去,捉著的荑,溫地道:“什麼事都不要多想,晶後裝作一切如舊,與趙穆繼續合作,其它的事給我董匡去辦。”
晶王后擔心地道:“你有把握應付田單嗎?我從未見過比他更沉厲害的人。若我是他,第一個要殺的人是你。”
項龍微笑道:“到這一刻,鄙人首次到晶後真的關心我。”
晶王后俏臉微紅,橫他一眼後站起來道:“我會通過吉和你保持聯繫,他與趙穆和郭開兩方的人都沒有關係,對太子最忠心,是個靠得住的人。”
項龍知不宜久留,而自己更是諸事纏,道:“我先走一步,若趙穆有任何消息,就算看似無關痛的事,最好通知我一聲。”
晶王后把軀挨他懷裡,聲道:“你是否急得到那批效忠書的名單?說不定我有方法看到。趙穆向天借膽,現在尚不敢開罪我。”
項龍輕擁一下,親個兒道:“那我更有把握,你信任董匡嗎?”
晶王后微微點頭,項龍欣然去了,能否爭取到晶王后到他這方來,實是敗的關鍵。
還未回到指揮所,半路給布截著,隨行的還有十多名侯府的武士,兩人只能打個眼,往見趙穆。項龍心知肚明在兩天田單和趙穆必會手,所以急於安排一切,只不知趙穆對自己的信任究竟增加至什麼程度而已。府後項龍細心留意,果發現有嚴平的人混雜府衛裡,這些人麻布葛、赤腳,非常易認。暗忖若非自己當上城守,又爲孝的心腹、晶王后的半個人,單憑手上的力量,正面確非趙穆對手,不住心僥倖。
趙穆親自出迎,把他領室,面有喜道:“孝頒下詔告,把另一半軍符賜予你,許你全權調兵馬,加強城防。”
項龍謙虛道:“全賴侯爺洪福齊天,鄙人幸不辱命。”
趙穆道:“事不宜遲,李牧幾天便到,我們要先發制人,否則錯失良機。”
項龍道:“全聽侯爺指示。”
趙穆角掠過一冷的笑意,淡淡道:“郭開和胥正切監視你的一舉一,希能找到你的把柄……”
項龍故意道:“不若就由我對付他們,保證乾淨利落,一個不留。”
趙穆道:“我還有更重要的事須你去完,我始終信不過田單。”
項龍愕然道:“侯爺不是著我打開城門,讓齊人城助陣嗎?”
趙穆道:“田單要我事後把武城、觀津、武遂、武恆、徐州、扶柳六個大河之東的大邑割讓給他,這條件怎能接?所以我決定獨力行事,有你助我,有否田單並不是問題。”
項龍弄不清楚這番話孰真孰假,皺眉道:“城衛裡除去老弱婦孺,可用之兵只在萬人之衆,還不是每個均肯爲我們賣命,怎樣應付胥的衛軍呢?”
趙穆道:“要弄死孝,盡有各種方法,這方面由我負責。現在我要你借調兵將之便,把主力移往城外監視齊人,其它人我都信不過,你須和龍善兩人親自負責此事。”
項龍心冷笑,明白趙穆始終對自己不是推心置腹,只是在利用自己。點頭道:“侯爺吩咐,鄙人自然遵從,可是若我這樣離城,會惹人懷疑,城中的守兵靠誰指揮呢?”
趙穆笑道:“我早給你找到藉口,就是我會找人假扮項龍在附近現,那你可大條道理追出去緝兇。況且只是一晚的事,天明時孝早歸天哩。”接續道:“至於城的事,即管給那個趙明雄,他是趙雅和李牧的人,與郭開和胥的關係更不錯。你們既往城外,他自可名正言順暫代你的職責,誰都不會爲此懷疑的。”
項龍暗厲害,若非知道趙明雄的真正份,又探出齊人有通道,說不定真會墮進趙穆的陷阱中。這樣看來,打開始趙穆便對自己不安好心,又或是自己行事的作風惹起對方的疑慮,這賊一直在利用他。
趙穆再低聲音笑道:“孝有事時若你不在場,你更不會被人懷疑。”
項龍皺眉道:“你有把握控制晶王后嗎?”
趙穆點頭讚道:“你的思慮確是,晶後爲本利益,不得不和我合作,毒殺孝將由親自下手,我則負責殺死郭開和胥,換上我們的人,那時誰還敢與我趙穆作對。”
敲門聲響。
趙穆不悅道:“誰敢在這時候來煩我。”
項龍道:“定是有急事要稟上侯爺的。”過去把門拉開。
趙穆的一名手下匆匆來到趙穆旁低聲說了兩句話,賊愕然半晌,驀地站起來道:“一切依照我的話去做,董將軍先回去!”
項龍離開侯府,仍是一頭霧水,不知何事須趙穆要立即去應付。
項龍回到指揮所,肚子響,記起晚飯尚未有著落,告訴滕翼,要他使人弄飯祭祀五臟廟。
滕翼拉著他往大門走去道:“三弟多捱片刻,你的夫人們幾次派人來催你回去。順帶提醒你,由現在到明晚,最要小心飲食,假若給趙穆下毒害死,才冤枉呢。我已著人特別留意食水,又把塘魚放進井測試,小心點總是好的。”
項龍聽得心中懍然,點頭答應,順口問道:“小俊是否有消息?”
滕翼道:“沒有人比小俊更有資格作探子,不到兩個時辰,就把地道找出來,一端確是在趙明雄的大本營裡,另一端則在北城牆之旁,長約三十丈,兩端打通,現正在以木板和撐柱作固土的最後工夫,明晚應可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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