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我見猶憐的神態,想起昨晚的親熱,項龍立即腦袋發熱,春申君和李園自是出授魂與的表。的魅力確是沒有男人能抵擋的,特別是尚未到手的。
李園關切地道:“待會我找宮最好的醫來給夫人看病。”
莊夫人推辭不得,只好道謝。春申君和李園找不到再留下的藉口,惟有站起來告辭。
項龍正鬆一口氣,李園親熱地扯著他袖道:“還未曾好好與萬將軍說話,不若到敝府吃一餐便飯吧!”
項龍一則以喜,一則以驚。喜的當然是有機會到宮去,驚的卻是怕沒有莊夫人在旁照應,會出馬腳來。但無論如何,都知道是難以。只是不明白李園爲何要籠絡他。
項龍和李園坐在馬車,春申君則自行回府去了。
李園微微一笑道:“萬兄對復國一事,心中數如何?”
項龍苦笑道:“滇地叛之時,我們莊家和萬家能逃出來的就那麼多人,雖說滇地各族都希我們回去,但由於李令得到夜郎人撐腰,假若沒有外援,我們功的機會仍然不大。”
李園狠狠道:“李令此人我早看不順眼,雖說同族,我卻和他沒有半點親。此人自得勢之後,舉兵四侵佔別國土地,顯然狼子野心,不過若要太后點頭派出大軍,卻不容易,何況滇地實在太遠了,若不能一下子攻克滇京,戰事蔓延,形局,恐秦人會乘機來侵,於我大楚非常不利。”
項龍恍然大悟,明白到儘管李族裡也分至兩個派系,那麼鬥介和素寧,該是支持李令的一派。由於李園沒有把握說服乃妹李嫣嫣,可知李嫣嫣正秉承孝烈王的旨,希通過李令把諸侯國收服,重新納楚國版圖。但李園卻看穿李令的野心,知道李令只是想另樹勢力,對李園自是構威脅。其中況可能更復雜,不過那可是項龍想像力之外的事。項龍愈來愈深切會到表面看去的表象和真正的事實,可以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
李園見項龍呆若木,還以爲他正爲復國希愈來愈黯淡而神傷,抓著他肩頭,裝出懇切的神道:“說出來或者萬兄不會相信,反對出兵滇國最力的人,正是春申君黃歇。”
項龍失聲道:“什麼?”
李園道:“所以我說萬兄很難相信吧!現在的形勢大大不同,諸侯國擁兵自重,王令難行,朝廷又鞭長莫及,難以討伐。所以春申君反對貴國的復辟。”
項龍苦笑道:“太國舅很坦白。”
李園道:“我卻有完全不同的看法,諸侯國已是既事實,若要去之只是徒增事,最後不但勞而無功,還會培植出更多像李令這種新勢力,所以我對滇國復國一事,是完全支持的。”
項龍反相信他的話。因爲正是春申君的食客方卓把莊夫人母子到壽春的消息通知素寧,若說沒有春申君在背後首肯,方卓這麼做對他有何好?春申君表面做足好人,暗裡卻在扯莊家的後,政治本就是這麼卑鄙的一回事。李園也非心腸特好,只是因著某種原因,李嫣嫣現在似乎較傾向於春申君,甚至李族裡也有人站在春申君的一方,使李園大威脅,現因見到他英雄了得,所以大力拉攏,使項龍加他的陣營,背後當然更另有謀。
項龍把心一橫道:“其實我對太國舅的話深信不疑,因爲我們在來此途中,差點爲人所害。”
遂把素寧使人假扮船伕,意圖毀船殺人的事說出來。
李園大喜道:“如此我不必多費脣舌,萬兄如肯與我合作,保證你可以復國,只不知萬兄有沒有那種膽量?”
項龍哪還不心知肚明是什麼一回事,故作昂然道:“只要能還我滇土,我萬瑞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李園沉聲道:“那就必須先殺死春申君。”
項龍立時聯想起信陵君曾哄他去行刺魏君的舊事,想不到歷史又在重演。
楚宮的規模,在項龍曾見過的宮殿中,僅次於咸宮,守衛之森嚴,卻猶有過之。宮城環以高牆,牆高三丈,四隅各有一座巧的角樓。牆外護城河環繞維護,寬達五丈,水清見底,最厲害是河心設有高出水面的尖木柵,想潛游過去亦難以辦到。共設兩座城門,憑可隨意升降的懸門以作出通道。高牆殿宇重重,分外朝、廷兩大部份。中間以連接兩座鐘鼓樓的牆爲分界。設置宮門,爲貫通外朝廷的通道。佈局中軸對稱,一條大道貫通南北城門和宮門,八座巨殿和近六十個四合院落依中軸線井然有序的分佈在大道兩旁,綴以花石魚池,小橋流水,參天古樹,瑰麗堂皇。
項龍與李園由北門宮,先是一個方形廣場,然後一道小河橫貫其間,過橋後到達兩座主殿“議政”和“儀禮”,均築在白石臺基之上,四周有圍欄臺道,氣氛莊重華貴。其他六座較小的宮殿,四座位於外朝,兩座座落於廷,均以楚國神話中的人爲名,分別是外朝的“火神”、“河神”、“刑神”、“司命”。廷則是“芳烈”和“巫”兩殿。聽著李園的介紹,項龍印象最深刻的當然是巫殿,只是這些名字,已知楚人實乃諸國中最有創造力和浪漫的民族,在其他諸國休想有這類大膽創新的殿名。同時心念電轉,剛纔李園提出必須殺死春申君後,便岔開話題,似乎是給點時間自己消化這難嚥下去的提議,不過他已想到李園的不安好心。春申君畢竟掌權已久,又是門下食客數千,在諸國有很高威,各方面均是實力雄厚、固深。若李園手把他殺死,說不定會惹起大,所以自須尋找一代罪的羔羊,那人就是自己。
他項龍甫到壽春,立以強手段逐走霸佔滇王府的李闖文,似是完全不顧後果,落在李園眼中,便是有勇無謀之輩。假設他能驅使自己去刺殺春申君,自可把罪名全推到他萬瑞上,亦可化解了莊家要求復國的圖謀,甚至可順手把莊夫人據爲己有,一石三鳥,沒有計策比這更狠毒。站在楚人的立場,誰都希借李令之手,把諸侯國敉平,土地重新納楚國國土。如此看來,李園、春申君都是和李令蛇鼠一窩,只是在敷衍莊夫人這人兒。
馬車通過宮門進廷,那是楚王理日常政務及起居的地方,主要的建築是巫和芳烈兩殿及東西六宮,每宮由四座四合院落組,另有三座花園,即中路的花園與東西兩路的東園和西園,景怡人,勝境無窮。李園所學甚博,逐一爲他介紹殿名所代表神祗的傳說,談吐高雅,確有引人勝的魅力。難怪莊夫人雖心屬他項龍,又明知李園不是好人,對他仍有點不自。
此時他說到河神和巫,笑語道:“我們最的兩位神河神和巫,不是居住於楚境之,而是韓境的水和秦境的巫山。含睇宜笑、虛緲若神,居住於遠方長河深山之,想想已教人神往。”
項龍道:“剛纔太國舅所說有關春申君的事……”
李園親切地拍著他肩頭道:“遲些再說,我想萬兄花點工夫,先認識清楚春申君的真面目,明白到我李園不是誣衊好人,萬兄再作決定。但萬兄請切記這是我們男人家的事,若給流知道,不但怕們神態間出破綻,還徒令們終日憂心,有害無益。”
項龍暗呼高招,當然點頭答應。李園在騙自己,自己何嘗不在騙他,兩下扯平,大家都沒好怨的。此時馬車轉往東路,只是不知田單在何院。
李園笑道:“我在宮外有座府第比這座要大上十倍,不過我仍喜住在宮,大部份時間在這裡度過。”
項龍心想你要在近設法控制李嫣嫣纔是真意吧。衛士拉開車門,項龍收攝雜念,隨李園步下馬車。
李園和項龍在主廳分賓主坐下,俏侍奉上香茗。項龍環目一掃,不由暗贊李園果然是有品味的人。朝合院中央庭院去,是一排十八扇有窗的木門,平臺水池,池中尚有小亭假石山,以一道石橋貫通,庭院深闊達五百步,遍植茶花、香桂。際此炎夏之時,茶花盛開,桂樹飄香,紅白相映,一派鬥豔爭春的景象。廳傢俱全用雕鏤細的香梨木,地席鋪以織錦,裝飾的古瓷、掛雕、屏風一應俱全,項龍便自問沒有這種心思。若非自己得到紀才的芳心在先,又因著種種特殊的形勢,說不定在那場角逐裡會敗在他手上。由於北廳背,又臨水池,故清爽涼快,消暑解熱。項龍與李園安坐廳心,品嚐香茗,一時間到很難把這風神俊朗、貌似正人君子的李園當作敵人。這小子也恁地厲害,竟懂得以親如家人兄弟的手法,對浪無依的“亡國之徒”展開攻心之,自己當然不該讓他“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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