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秋道冷然自若,冷哼一聲,沉腕下挫,準確無誤的劈在項龍畫來的浪劍尖,仿如項龍配合好時間送上去給他砍劈似的。項龍暗不好,“叮”的一聲,浪鋒尖了寸許長的一截,而他則虎口裂,無奈下往後退開。
曹秋道哈哈一笑,劍勢轉盛,喝道:“第三劍!”當一劍朝項龍口搠至。
項龍此時深切領會到名聞天下的劍大宗師,其劍法已臻達出神化的境界,看似簡單的招數,無不暗含玄機,教人防不勝防。就像此似是平平無奇的一招,卻令人到他把所有力量,整個人的和神,全投進一劍去,使本是簡單的一劍,擁有莫可抗衡的威懾力。以往項龍無論遇上什麼湛招數,都能得心應手的疾施反擊,反是現在對上曹秋道大巧若拙的招式,卻是縛手縛腳,無法迎架。問題是項龍此刻正在後退的中途,曹秋道的劍以雷霆萬鈞之勢攻來,使他進退失據,由此可見曹秋道對時間拿的準確。自手之始,項龍制,這樣下去,不橫地上纔怪。項龍猛一咬牙,旋運劍,底下同時飛出一腳,朝曹秋道前的右足小閃電踢去。
曹秋道低喝道:“好膽!”
項龍一劍劈正曹秋道刃上,卻不聞兵擊的清音,原來曹秋道在敵劍上己刀時,施出奧無倫的手法,持刃絞卸,竟把項龍帶得朝前蹌踉衝出半步,下面的一腳踢勢立時煙消瓦解。項龍心知要糟,劍風勁嘯之聲倏然響起,森森芒氣,從四方八面涌來,使他生出陷驚濤駭浪裡的覺。際此生死關頭,項龍把一直盤算心中的逃走之念拋開,對曹秋道的兇猛劍勢視若無睹,全力一劍當頭朝曹秋道劈去。
在生死懸於一發的形勢下,他只能以最快的速度,選最短的路線,迫對方不得不架一招,否則即管高明如曹秋道,亦要落個兩敗俱傷。
但他仍是低估曹秋道。驀地左脅一寒,曹秋道的劍先一步刺中他,然後往上挑起,化解他的殺著。項龍雖到鮮泉涌而出,對方劍尖的深度只是寸許,但若如此失下去,不用多久,他會失去作戰能力。由於對方劍快,到這刻他仍未到痛楚。
曹秋道大笑道:“第四劍!”
項龍心生一計,詐作不支,手中浪頹然甩手墮地,同時往後蹌踉退去。曹秋道大愕然,項龍退至百戰寶刀下,急跳而起拿著刀鞘的尾端,把心的寶刀取下來。
曹秋道怒喝道:“找死!”手中劍幻起重重劍芒,隨著衝前的步伐,往項龍攻去。
項龍把久違的寶刀從鞘拔出,左手持鞘,右手持刀,信心倍增。“當!”出乎曹秋道意料之外,項龍以刀鞘子擋曹秋道一劍,接著健腕一揮,唰唰唰一連三刀連續劈出,有若電打雷擊,威勢十足,凌厲至極。曹秋道吃虧在從未應付過這種利於砍劈的刀法,更要命是對方先以刀鞘架著他的劍,方疾施反擊。不過他並沒有毫慌張失措,首次改攻爲守,半步不讓的應付項龍水銀瀉地般攻來的刀浪,刀劍擊之聲不絕於耳。項龍到對方像一個永不會被敵人攻陷的堅城,無論自己的刀由任何角度攻去,對方總有辦法化解。這覺對他的心志形一沉重力,但自己能使他只可固守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足可自豪。
項龍一聲長笑,再劈出凌厲無匹的一刀,往後退走,道:“第幾劍哩?”
曹秋道愕然止步,記起早過了十劍之約。
項龍順手撿起浪,穿窗逃逸。
走了十來步,項龍雙一,倒在雪園裡,中劍全是斑斑漬,滲服,開始到劇痛攻心。他勉力爬起來,腦際一陣暈眩,自知剛纔耗力過巨,又因失的關係,再沒有能力離開這裡。假若留在這天寒地凍的地方,明天不變僵直的冰條纔怪。遠方有人聲傳來,看來是兩人的打鬥聲,驚了宮的人,只因曹秋道的嚴令,故沒人敢過來探查。項龍取出匕首,挑破衫,取出肖月潭爲他旅途預備的治傷藥敷上傷口,包紮妥當,振起神,爬了起來。先前的人聲斂去,一片沉靜。
項龍把浪棄在一草叢,把百戰刀掛好背上,忍著椎心的痛楚,一步高一步低的往外圍去。經過數重房舍,項龍再支持不住,停下來休息。心想這時若有一輛馬車就好了,無論載自己到哪裡去,他都不會拒絕。以他目前的狀態,雪回咸只是癡人作夢。想到這裡,忙往前院的廣場潛去。照一般習慣,馬兒被牽走後,車廂留在廣場,他只要鑽進其中一個空車廂,捱到天明,說不定另有辦法離開。
片刻後他來到通往前廣場的車道上,四周房舍大多烏燈黑火,只其中兩三個窗子燈,不知是哪個學士仍在燈下不畏嚴寒的努力用功。項龍因失耗力的關係,溫驟降,冷得直打哆嗦,舉步維艱。就在這刻,車聲由後傳來。項龍心中大訝,這麼夜了,誰還要乘車離宮呢?忙躲到一旁。馬車由遠而近,正是韓竭的座駕,項龍還認得者的裝束。項龍了聲謝天謝地,趁馬車過時閃出去,起餘力攀上車頂,任由車子將他送返臨淄古城。
當夜他千辛萬苦返聽鬆院,倒在席上立即不醒人事,直至日上三竿,仍臥在原,喚醒他的是肖月潭,駭然道:“你的臉爲何這麼難看?”
項龍苦笑道:“給曹秋道刺了一劍,臉怎會好看。”肖月潭失聲道:“什麼?”
項龍把昨晚的事說出來,然後道:“現在終於證實兩件事,首先是菲的郎確是韓竭,其次是韓闖出賣我。”
肖月潭苦惱道:“以你目前的狀態,能到哪裡去呢?”
項龍道:“有三天時間我當可復原,屆時立即遠走高飛,什麼事都不去管。”
肖月潭道:“讓我去告訴其他人說你病了。三天你儘量不要離開聽鬆院,這裡總比外面安全。”
項龍苦笑道:“希是這樣吧!”
肖月潭走後,項龍假裝睡覺,免得要應付來問病的人。
午未之,肖月潭回來爲他換傷藥。低聲道:“真奇怪,稷下學宮那邊沒有半點消息,好像昨晚沒有發生過任何事,但至他們該傳出百戰刀失竊的事。”
項龍沉道:“你看曹秋道會不會猜出昨晚刀的人是我項龍呢?”
肖月潭拍道:“該是如此,只有慣用百戰刀者方可把該刀的威力發揮得淋漓盡致,亦只有項龍有本領把曹秋道殺得一時難以反擊。”旋又皺眉道:“若曹秋道把你在此地的事告訴齊人,將使事變得更復雜。”
項龍道:“橫豎我要走的,有什麼大不了。最采是沒有人敢明目張膽來對付我,韓闖便要假借他人之手來殺我。”說到這裡,不由嘆氣。被好朋友出賣,最令人神傷心痛。
肖月潭明白他的,拍拍他道:“李園他們有沒有遣人來探聽消息?”
項龍搖頭道:“照道理李園知道我曾找他,該來看看我有什麼事。”
肖月潭沉片刻,道:“或者他是問心有愧,於面對你。唉!曹秋道真的那麼厲害嗎?”
項龍猶有餘悸道:“他的劍確達到突破能限制、超凡如聖的境界,我對著他時完全一籌莫展,只有捱打的份兒。”
肖月潭道:“你知不知道一般所謂高手與他對陣,站都站不穩,不用手而擲劍認輸。”
項龍同道:“我也有那種覺。”
肖月潭思索道:“假設打開始你用的是百戰刀,勝負如何?”
項龍苦笑道:“結局肯定是小命不保。”
肖月潭訝道:“你是真正的謙虛,且不把勝負放在心上。照我看你落在下風的最大原因,是因知道被好友出賣,心神震盪下無法凝起鬥志,又一心想溜,所以發揮不出平時一半的實力,假若換了環境,用的是百戰寶刀,你當是曹秋道的勁敵。”
項龍的自信早在昨晚給曹秋道打跑,嘆道:“現在我只想走得遠遠的,以後不再回來。以前無論在多麼兇險惡劣的況下,我從沒有想過會死,但曹秋道那把劍卻似能不住起我對死亡的恐懼。劍道達到這種境界,令人驚佩。”
肖月潭岔開話題道:“菲來過沒有?”
項龍答道:“所有人都來過,就只不聞不問,我對早心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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