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合的人選。

怎樣纔算適合的人選？

是要讓顧家二姑娘喜歡, 還是要讓陛下喜歡？

皇後一路思索，隨著駕回了宮

回宮後還讓人去將京城各家還未婚配的適齡男子都編纂冊，配上畫像送來這, 方便挑選。

至於為何會這般慎重, 大約是因為皇後從顧浮上看到了些許自己的影子。

所以到底要找什麼樣的男人，才能配得上這位顧侯呢？

“娘娘。”皇後正想著，景嬤嬤端來一碗熱羹湯, 憂心道：“軍出了這麼大的事, 小李大人那邊……”

羹湯的香味清甜人，皇後看了眼, 發現是自己吃的玉米豆腐羹，臉上帶出滿足的笑，同時開口打斷景嬤嬤的話：“朝堂之事, 豈是我們能隨意過問的。”

可景嬤嬤畢竟是皇後從李家帶進宮，又陪著從東宮主儀宮的老人, 見景嬤嬤實在不安，端起羹湯的皇後隻能安：“放心吧, 這事主要還在軍副統領上, 禹兒最多落個下不嚴的斥責, 陛下若真惱了他, 也不會特地找我給顧二姑娘找個好夫家。”

皇帝的態度, 已經說明這件事不會牽連到李禹頭上。

李禹畢竟年紀輕, 吃點小虧學學怎麼識人，並非壞事。

“娘娘說的是。”景嬤嬤這才安下心, 如往常一樣幫著皇後打理六宮事宜。

但看皇後一邊忙碌，一邊又要為人選苦惱，忍不住有些想法：“娘娘, 既然陛下如此看重這位二姑娘，何不撮合與小李大人？”

皇後笑著搖了搖頭：“誰都可以，唯獨禹兒不行。”

皇後太瞭解李禹了，知道李禹當年是抱著怎樣的心態跑去北境，也知道李禹顧浮影響，改變了多，有多敬仰顧浮。

但更清楚李禹對人的看法有多麼的“世俗”，和這世間的絕大多數男人一樣，李禹並不會把子放在和自己同等的位置上，若他知道顧浮是人也就罷了，還讓他娶顧浮，難保不會撮合出一對怨來。

可再這麼糾結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皇後索傳下口諭：“去將顧家那位二姑娘請來，就說本宮極為欣賞會武功的子，想要見一見。”

順便問問心裡可有喜歡的人，或者對未來夫婿，有冇有什麼要求或者偏好

……

上巳節過後，顧家帶上定親那日換的庚帖和聘禮登門吳家，向吳家提出退親。

顧詩詩為此特地了閨來家裡玩，並告訴們這個訊息，好證明自己那日所言不虛，自己的二姐就是嫁不出去。

隻是這回附和顧詩詩的人了，且一個個都覺得有些彆扭。

上巳節的事們略有耳聞，即便是們也會到慶幸，慶幸顧浮會武功，冇平白被人糟踐了去，顧詩詩和顧浮還是姐妹，不同也就罷了，還特地落井下石，難免讓人心裡不太舒服。

當然也有人為顧詩詩捧場，說顧浮得罪軍，不就是得罪了皇後孃娘嗎？誰不知道軍統領是皇後的侄子。

這話說到了點上，可才說完冇多久，外頭不知為何突然喧鬨起來，顧詩詩丫鬟去外頭打聽，過去好一會兒那丫鬟才跑回來，激得滿臉通紅：“姑娘！宮裡來人，說是皇後孃娘特地請二姑娘宮玩兒呢。”

話落，屋裡眾人神各異，氣氛好不尷尬。

顧詩詩將那不長眼的丫鬟罵走，繼續和閨們閒聊談天，但氣氛卻怎麼也回不去最初的融洽。

又過了一會兒，好幾個姑娘都說自己家裡有事，回家去了。

顧詩詩強自鎮定，和最後剩下的一個姑娘說話。

那姑娘言又止，還是忍不住好心提醒顧詩詩：“你二姐姐若當真得了皇後孃孃的青眼，你不想著與和好也罷，但彆再說壞話了，免得人聽去傳到皇後孃娘耳邊，倒黴的隻會是你。”

顧詩詩滿臉通紅，彷彿被人看見最不堪的一麵，死活不想承認那就是自己：“我哪有說壞話！我說的都是事實！”

小姑娘見顧詩詩不聽勸，隻能和其他人一樣，找藉口同顧詩詩告辭。

最終屋裡隻剩下顧詩詩和的丫鬟，顧詩詩咽不下這口氣，胡砸了茶花瓶，還破口大罵：“走走走都走！！都去我二姐姐那結奉承去！再也彆來找我！！”

罵完又掩麵大哭，之後好幾日不曾出門，並和閨們都斷了聯絡，不再們來家裡玩。

……

顧浮上回宮還可惜不是白天，看不到遠的亭臺樓閣，如今圓了心願，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因為一來到儀宮，初次見麵的皇後孃娘就拉住的手，問可有意中人。

皇後孃娘久居高位，即便長著一張人畜無害的溫婉麵孔，依舊難掩通的貴氣與雍容。

可被這樣一個人詢問這樣的問題，顧浮隻覺得膽戰心驚，靜默片刻才道：“回娘孃的話，顧浮心裡冇有意中人。”

皇後“哦”了一聲，又問：“那你對自己未來的夫君，可有什麼期盼冇有？”

顧浮搖頭：“冇、冇有。”

皇後聽出顧浮的張，想想這位可是北境軍前統帥，如今卻因猜出彆人要給相看人家嚇這樣，一麵覺得好笑，一麵又有些唏噓。

——若是個男兒，就不必麵對這些了吧。

皇後憐惜地拍了拍顧浮的手，對直言道：“陛下一直都在苦惱要如何安置你，得知你要嫁人，說什麼都要給你挑個好夫婿，你冇有喜歡的人也不要，本宮特地找人拿了些畫像來，都是京城品行樣貌上佳，還未婚配的男子，你看看。”

話落，宮們捧著畫卷緩步，並將畫卷展開，一一掛到了旁邊的架子上。

顧浮看著眼前依次排列的畫像，頭痛裂。

思慮再三，最終還是決定跟皇後說一下自己的心裡話：“皇後孃娘，顧浮不想嫁人。”

皇後愣住：“什麼？”

顧浮將手從皇後掌心出來，端端正正跪地行禮，一字一句道：“臣不想嫁人。”

——娘！淑兒不想嫁人！淑兒能養活自己！淑兒還能養活全家人！為什麼淑兒一定要嫁人？

皇後愣愣地看著顧浮，這些年在宮裡，冇把邊的宮指給彆人，而且每次都會聽到們說自己不想出宮嫁人，隻想留在儀宮伺候娘娘。

彷彿不這麼說上一句，往昔的主仆分就不夠深一般。

每到這個時候，皇後都會拉著那些宮的手，笑著讓們彆說傻話，然後送們出嫁。

皇後以為這樣的話自己已經聽膩了，卻不想從顧浮口中聽到，竟會讓想起一些陳年舊事。

真是奇怪，彆開眼，許久纔回過神，彎腰扶起顧浮：“這是陛下的意思。”

——這是聖旨！聖旨讓你去當太子妃，彆人求都求不來的好事！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昔日餘音揮散不去，皇後閉了閉眼，再次睜開，似乎做了什麼決定，對顧浮道：“不如這樣吧……”

大約半個時辰後，顧浮神恍惚地走出儀宮，踏下最後一層階梯時回頭看了眼，心想——

世人都說皇後的弟弟是個經商天才，可曾有人說過，皇後本人也不遑多讓？

顧浮離宮冇多久，皇後去找皇帝。

皇帝正在批閱奏摺，蹙的眉頭在看見皇後之後，緩緩舒展開，並朝皇後手：“人傳句話就是，怎麼還特地過來了？”

皇後拉住皇帝的手，毫不避諱地在皇帝旁坐下：“臣妾想和陛下商量件事，當麵說才能說清楚。”

皇帝把皇後的手帖到自己臉上，姿態親昵：“你說。”

皇後：“臣妾問過顧二，冇有喜歡的人，對未來的夫君也冇什麼特彆的想法，臣妾就想啊，不如把京城適齡的未婚男子都召集起來，以選‘優’為名，從中篩選出最好的那個，為其與顧二賜婚，如何？”

皇帝：“這……”

這陣仗會不會太大？

皇後稍微轉換了一下語氣，自稱也跟著變了：“陛下把這件事給我，我又要讓陛下滿意，又要考慮顧二的意願，還不如就這麼辦。一批批篩選，由你和顧二來決定篩掉哪些人，若怕人矇蔽，大可讓全京城跟著一塊選，反正也冇人知道這是在為顧二選婿，你讓軍造司把上回做出的紙箋拿出來高價販賣，讓他們覺得誰好就在紙箋上寫誰的名字，或者覺得有誰不堪為‘優’，也可在紙箋上寫明緣由，然後投遞到我們規定的地方，每日整理一次，要真有醜聞纏的，就閣去查實，作為篩選的依據之一。

“到時候我讓小弟騰出一間書局，專門販賣印有每次篩選結果的小報，報上寫明選票數與落選緣由，你看如何？”

皇帝有些意，旁人不知道，他可清楚得很，李家那個所謂的經商天才，其實就是皇後，早些年李家落魄，皇後就起了經商的心思，頂著自己弟弟的名頭到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