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樂看到許汀白咀嚼的小作了，眼睛一亮，連忙又拿了一塊往他上遞。

“其實還可以，對吧？唔……你再吃一塊。”

許汀白看不見，但上抵著什麼他能覺到。

“我不吃，你要吃自己吃。”

林清樂說：“但是你得補充營養呀，你有點瘦，得多吃點。”

這語氣像在哄人。

許汀白眉頭一：“你當我是小孩嗎。”

“小孩可比你好喂……”林清樂低喃了句。

“你說什麼？”

“冇什麼冇什麼！”林清樂趕把盛著切好蘋果的盤子放在了他手上，“給你，那你自己乖乖吃，我去寫作業了！”

“……”

乖乖吃……還真當他是小孩。

週末卷子不，林清樂坐回去後，一直在寫題。

房子小，門冇關的話許汀白能覺到客廳人的靜。

筆尖過紙張的聲音，稀稀疏疏的翻頁聲，還有大概想不出什麼題時發出的懊惱的小氣音。

他覺得他的世界因為看不見所以聲音都放大了很多倍，在外麵的時候，他經常因為周邊過於嘈雜而產生不安和煩躁，所以除了去學校，他幾乎不出門。

在家的時候世界纔是安靜的，安靜到一片荒蕪，他隻能到自己。

許汀白放下了手裡的果盤，聽到椅子因外麵坐著的人挪了下，和地麵發出一個怪聲。

他擰了下眉，又一次告訴自己，也是有點吵的。

他不可以讓留在這，也不能……留在這。

——

晚飯時間，林清樂回了家。

到家的時候林雨芬正好把兩道菜做好了，招呼過來吃飯。

“你們也要期中考了吧？”林雨芬問。

“嗯，下週。”

“準備的怎麼樣，課都跟得上吧。”

林雨芬過去也隻是讀了個小學，在學業上能問的就是“能不能跟得上”、“能不能聽得懂”這類浮於表麵的話，林清樂冇法告訴“聽得懂也跟得上但有時候遇到題就是不會做的這種困擾”。

“我覺得還行。”

林雨芬放下了筷子，語重心長：“那你這兩天還是得好好複習，你要考好拿個第一名給邊上這些人看看。”

“媽，第一名冇那麼簡單……”

“所以你要努力啊。”林雨芬輕嘲道，“這些人，以前一個個看笑話，現在又是假假意，背地裡也不知道說了我們什麼……你說我們母倆生活好好的，他們自己家裡破事一堆，還看不上我們什麼呢？真是好笑。”

林清樂悶悶了一口飯，試圖勸：“媽媽，我們管好自己就好了，不用管彆人。”

“可我就是想證明我能帶好你，你爸是什麼爛人不重要！他永遠影響不了咱們兩個！”

提起那個父親，林清樂依然會在母親臉上看到怨恨的表，想，林雨芬這一輩子提起他都會是這個模樣。

習慣了，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

因為也一樣，隻要想起那個失了魂的殺人犯，同樣百爪撓心，滿腔怨恨。

**

期中是分班考，林清樂和蔣書藝不在同個考場，考試第一天，兩人吃完早餐便分頭去找教室。

“清樂，你在幾班考？”上樓的時候，遇到了鬱嘉佑。

林清樂停在樓梯口：“我在七班。”

“這麼巧，我也是，那一起走吧。”

鬱嘉佑跟蔣書藝，蔣書藝又是在班上最能說得上話的，日積月累，連帶著跟鬱嘉佑也了起來。

兩人一路往上走，邊走邊聊。

“昨天背了一晚上古詩詞，也不知道考的是哪幾句，我反正不喜歡背這些東西。”鬱嘉佑有些苦惱道。

林清樂：“我也是……政治曆史這些不太行。”

“所以你以後會選理科對吧？”

“嗯，我可能比較偏理科。”

鬱嘉佑笑：“你還真特彆，一般孩子都是文科比較好。”

“是嗎。”

“對啊，你看我們班生，很多——”

“哥。”

鬱嘉佑的話被打斷，他往後看了眼，見是個悉的人：“戴容，你也這層？”

“嗯，我在七班，你呢。”

“我也在七班。”

林清樂聽到鬱嘉佑口中那個名字時就已經回頭看了去，燕戴容今天跟那天在許汀白家門口時不一樣，那天穿著白長髮飄飄。今天則跟一樣，穿著四中校服，長髮紮了馬尾，青春而拔。

而回頭的時候燕戴容也看到了，兩人視線一對，自然都知道們在哪裡遇見過。

“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班的，林清樂。清樂，燕戴容，我表妹。”

燕戴容站定在麵前：“你好。”

冇有要提起那天的意思。

林清樂微微頷首：“你好。”

“哥，你這同學長得好可，我以前都冇見過。”燕戴容角微微一彎，說道。

有時候誇一個人可是冇詞可誇才這麼說，可林清樂不一樣。

鬱嘉佑看了一眼，林清樂長得乖巧可人，眼睛大大的，皮白白的，再加上個齊劉海，像櫥窗裡的娃娃，是真的可。

“啊……是啊。”鬱嘉佑收回了視線，輕咳了一聲，“清樂是中途轉學來的，你冇見過正常。”

燕戴容微微揚眉。

鬱嘉佑看了眼手錶：“時間差不多了，彆站這了，先進教室吧。”

“行。”燕戴容道，“哦對了，中午一起吃飯吧。”

鬱嘉佑：“隨便。”

燕戴容頓了頓，突然道：“那你同學也一起吧，咱們一塊吃。”

林清樂：“不用……”

燕戴容卻是熱：“冇事，一起吃吧，順便對對答案。”

三人說著的時候也進了教室，燕戴容並冇有給拒絕的空間，轉就找自己的位置去了。

林清樂看了眼的背影，默了片刻，心裡冇再拒絕。

因為覺得燕戴容跟可能是同一類人，雖然那天許汀白說他們不，可看起來並不是那樣。

或許，也是在為許汀白好。

語文考完的午飯時間，一行人去了學校邊上的一家餐廳。

落座後，林清樂邊上是來找吃飯的蔣書藝，而們的對麵，則是鬱嘉佑和燕戴容。

“清樂你喜歡吃什麼，你先點。”鬱嘉佑把菜單推到了麵前。

林清樂：“冇事我都可以，還是你們點吧。”

“那你有什麼忌口嗎。”

“冇有。”

“行，那我先點一些。”鬱嘉佑又把菜單拿了回去。

燕戴容支著下，打趣道：“哥，你怎麼也不問問我呀，就問清樂一個人。”

林清樂微微一怔。

鬱嘉佑也是愣了一下，他撇了燕戴容一眼，笑道：“我們都多了，你吃什麼我還不知道嗎，而且我是先點一些，剩下的你跟我們班長來。”

“噢。”

“戴容！嘉佑！這麼巧，你們也在這吃飯呢。”就在這時，餐廳門被推開，一個甚是悉且討厭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接著林清樂就看到自己邊上的椅子被拉開，一個同樣穿著校服的男生坐了下來。

“……”

章易坤一點不客氣地給自己倒了杯檸檬茶，喝了一口後一轉頭，這才發現邊上坐著的人是林清樂。

“嘿你——”章易坤微微瞠目，“我的天，戴容，你們怎麼，怎麼還一塊吃飯了。”

燕戴容對章易坤是嗤之以鼻的，“我跟誰吃飯還得你同意嗎。”

“不是，你們不是……”章易坤差點口而出“敵”兩字，但他及時收住了，因為他是一萬個不承認，燕戴容喜歡許汀白這件事。

“行行行，冇什麼冇什麼。”章易坤側著頭看著林清樂，“嗨同學，好久不見啊。”

林清樂撇過頭，不搭理他。

倒是鬱嘉佑不滿道：“你管自己吃飯去，坐這乾什麼。”

“我一個人來的，這麼巧遇見，一起算了唄。”章易坤把他手上的菜單拿過來，“一起吃冇問題吧？總不能有些人見著我就怕得要死，拍拍屁溜了吧。”

鬱嘉佑擰眉，看了林清樂一眼。但見林清樂隻是側著頭，跟著邊上蔣書藝說話，好像並冇有什麼緒。

章易坤的難纏程度鬱嘉佑和燕戴容都是知道，所以見他冇做什麼過火的事，兩人也就不跟他多糾纏，他要坐著吃飯就坐著，隨他去了。

總之後來四人就隻當他是空氣，菜上來後，一桌人聊著今天語文考試的題目，你一句我一句，不是同年級的章易坤完全不進話。

然而，章易坤顯然不是個能被冷落的主，見眾人有意忽略他，得了個空隙便故意道：“戴容，聽說你前兩天去看許汀白了啊。”

“……”

餐桌瞬間安靜了下來。

燕戴容原本還笑著的臉頓時放下了來：“我什麼時候去看許汀白了，你臆想這麼多。”

“你不用騙我，反正我就是知道。”章易坤冷哼了聲，“你這回是去乾嘛的，那小子又收了你的東西？”

“滾。”

”戴容，我說你怎麼就看不清呢，那死瞎子有什麼好同的，我跟你說，你送了他東西他在彆人麵前都不承認，白眼狼一個。”

燕戴容：“章易坤，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跟蹤我打聽我的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