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電梯到了。
林清樂憑著一點點剩餘的理智, 冇有趴在許汀白的背上,晃盪地繞過他,走進電梯。
“我可以自己走的……”
許汀白直起背,隻好跟著走了進去:“不讓我背, 那你就扶著吧。”
“啊?”
許汀白把手到前麵, “扶著我。”
林清樂低眸看了幾秒, 緩緩手抓住了他的袖:“謝謝……”
電梯下降, 到了大廳。
方纔的下墜讓林清樂覺得整個人都開始不對,走出來後, 從一開始隻是兩手指揪著他的服到兩隻手完完全全抓住他的手臂。
嗯……還是不摔倒比較重要。
林清樂走得搖晃, 許汀白時不時地還要扶一把。
“我揹你吧。”
“不不不, 不用!”
許汀白睨了一眼:“這裡不是公司,冇人認識你。”
“那,那也不行!”繼續堅強地往前走。
許汀白注意力一直在上, 看著看著, 他突然覺得眼前的場景有些悉。
就這麼拽著他的手臂,搖搖晃晃, 謹慎地往前走著……似乎好多年前的雪地上,也是這樣的。
那時, 他看不見,隻能在腦海裡描繪著當時的樣子。
而現在……許汀白輕笑了聲。
果然跟企鵝一樣, 又笨……又可。
走到飯店門口時, 司機師傅已經在等著了。看到兩人出來,連忙開了車門。
“唔……等下!”林清樂整個都是一呆, 然後匆忙往邊上看了眼,看到不遠的垃圾桶後,鬆開許汀白的手, 火速往那邊奔去……路線曲折,跑得搖搖墜。
而跑得也實在是太突然了,許汀白反應過來後立刻道:“拿水和餐巾紙過來!”
司機師傅連連點頭,進了車裡取。
許汀白接過來之後,快步走向趴在垃圾桶旁的林清樂。
他眉頭輕擰,輕拍的背。
“你走遠一點……”林清樂已經難得冇邊了,但還記得一件事,那就是此時自己狼狽得要命,不想許汀白靠那麼近!
許汀白恍若未聞,出紙巾給,然後擰開瓶蓋:“漱口。”
林清樂接過,胡漱了幾口。
許汀白:“還想吐嗎。”
林清樂搖了搖頭。
“那起來,我扶你。”
林清樂搭住了他的手臂,然而站起來卻是綿綿的,好像隨時能往邊上倒。
許汀白把餐巾紙和水放到了的懷裡:“拿好。”
話音剛落,他俯下,一把將橫抱了起來。
林清樂猛得騰空,下意識抱住了懷裡的水:“不,不能。”
“也不能抱?”許汀白低眸看了一眼。
“對……”
許汀白冷笑一聲:“讓你自己走,走到天亮也走不進車裡。”
“……”
——
今晚喝的紅酒後勁十足,坐進車裡後,許汀白的頭也有些疼了。
車子往他們住的酒店方向開去,他把毯打開,蓋在了旁邊的林清樂上。
林清樂:“不蓋……我熱。”
手被推開,許汀白隻好對司機道:“麻煩你空調調高一點。”
“誒,好的。”
林清樂整個人都窩在了車座裡,睜眼看著車窗外,不過一會,突然抬高手臂聞了聞:“臭的……”
許汀白轉頭看:“什麼?”
林清樂皺眉:“我是不是臭的?”
許汀白傾過來,稍微檢查了下才道:“冇吐上,你放心。”
可林清樂卻覺得自己縈繞著奇怪的味道,堅持說:“是臭的,垃圾桶……好難聞……”
“冇有。”
“有——”林清樂突然坐直了,往他上靠,“你聞,你聞聞……臭的!”
突然靠得很近,幾乎要倒他上了。
許汀白抿了下,剋製著把扶穩了:“冇有,你幻覺了。”
“明明就有!你鼻子是不是壞的……”林清樂迷,奇怪又同地看著他。
昏暗的車裡,的眼睛像蒙上了一層水霧,明豔無方,卻又有純純的可勁。
許汀白抿了抿,瞥開了視線:“……你先坐好。”
林清樂:“唔……”
冇坐回去,支撐在邊上的手忽得了一下,力般地磕在了他的肩膀上。
離得無比得近。
微側間,他能聞到了上的味道,彷彿是他悉的,淡淡的茉莉香。
目微暗,此時他也說不清是自己心猿意馬,還是酒作用致使如此。隻能由著,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些,近了他過去曾晦貪著的味道……
鼻尖上了髮,可就在這時,懷裡的人突得抬了頭,忽然趴到了前座的靠背上,道:“師傅!再給我瓶礦泉水吧!”
旖旎頓時打破。
許汀白定在原地,耳後薄紅。
司機師傅:“小姐,後麵放著水呢,您可以自己拿。”
“有麼……哪呢。”
“在這。”許汀白輕咳了聲,把拉了回來,把水遞給。
可林清樂卻本不接了,的視線從水瓶上慢慢挪到了他的臉上。一不地看他好幾秒,確認似得了他的名字:“許汀白?”
“我在。”
“你真可惡。”
“……”
歪著腦袋,直勾勾地盯著他,聲音忽然拔高:“你這個騙子,大騙子,超級大騙子。”
許汀白:“彆鬨……喝水。”
“我不喝!你給的水我纔不喝。”林清樂扭過頭,眼睛裡突然續起了眼淚,“你覺得你現在給我杯水我就原諒你了嗎,我不會的,我纔不原諒你……”
許汀白一愣,明白過來在說什麼了,他低了聲,呼吸發:“那天在酒吧,你冇有說真話對不對。”
“我當然冇有說真話!你覺得我真的不介意嗎?我怎麼可能不介意!”林清樂忿忿道,“你本就冇把我放在眼裡,我把你當朋友當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可是你冇有!你知道高中時你走掉了,我等你訊息等了很久麼,你知道那時候我每天都很難過嗎?!我以為,你至會給我個信的……可是冇有任何訊息,你像人間蒸發了一樣!許汀白,原來我本就不重要對不對,你說你眼睛好了要第一個看到我也是騙人的對不對,你纔不稀罕看到我呢……你纔不稀罕!”
林清樂一腦就說了一大通。
司機師傅從後視鏡上看了後麵一眼,原先他以為兩人隻是上下級關係的,現在看來……好像不止。
他不敢再看,專心開車。
“不是這樣。”許汀白看著,聲約痛苦,“你很重要,就是因為重要所以我纔不想再搗你的生活。我想要眼睛徹底好了,我想有一天能以一個很好的狀態出現在你麵前。那個時候,我能照顧自己,更能……照顧你。而不是像以前一樣,所以事隻能讓你幫我 ,讓你去累。”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啊,我纔不用你照顧!我好得很!”林清樂堵住耳朵,“反正你就是個大騙子,你說話不算話,害我難過了那麼久!我以後再也不要理你了,你以為我現在真的想跟你當朋友嗎,我就是騙騙你的!”
許汀白拉住了死死堵著自己耳朵的手,心口發悶:“你彆這樣著,輕點。”
“你走開,不想理你。”林清樂瞪著他,“你彆我,你聽見冇啊——”
許汀白低眸看著,臉微白:“好……我知道我錯了,我以前不該那樣……我錯了行嗎。”
“不行!”林清樂不要他拉的手腕,可是這個姿勢掙紮不掉,於是鬆開了耳朵,用力一甩。
啪!
的手直接招呼在了許汀白左臉的下頜,指尖蹭過,頓時留下痕跡。
“……”
聲響太大,司機師傅實在忍不住了,又往後視鏡上看了一眼。
這……打老闆啦?!
林清樂瞇了瞇眼,自己也懵了下:“……嗯?”
許汀白被打得側了頭,他停頓了下,目才緩緩重新挪到的臉上。
林清樂眨著眼睛,“我,打你了?”
許汀白看著,輕點了下頭。
“我真的打你了?”
“嗯。”
林清樂一子氣都被自己打回去了,驚訝得眼睛都圓了:“那,那疼不疼啊?”
許汀白沉默了下,又點頭:“疼。”
林清樂懵了懵,出手指抓了下他的服,想了半天道:“我也不是故意的……”
許汀白不見惱火,隻現縱容,他低聲道,“那你罵也罵了,打了打了,能不能,稍微原諒我一點?”
林清樂卻隻是盯著他的臉看,彷彿什麼也冇聽見。
“林清樂,能嗎?”
“我打了老闆,老闆會扣我工資吧……”林清樂突然道。
“……”
林清樂頭疼裂,苦惱道:“會扣嗎?可我纔剛上班不久啊……”
許汀白愣了兩秒,無奈地拍了下的腦袋:“不扣。”
“真的?”
“嗯,隻要你不要再生你老闆的氣。”
——
後來發生了什麼,醉酒的人基本也不記得了,被揹著回酒店後,林清樂裹進了被窩裡,睡得極沉。
笠日,兩杯酒倒的林清樂終於幽幽轉醒。
從床頭櫃上過手機看了眼時間,早上九點。
時間還算早……因為今天冇有什麼大安排,主要就是要在酒店把報告寫完,其間有什麼及時跟分公司的同事覈對就行。
確認完時間解開了螢幕,微信上有幾條未讀訊息,除了總監給發來外,就是許汀白。
許汀白:【醒了記得先吃飯,要是人還難,記得跟酒店的人講一聲,讓人送藥。】
許汀白:【我要去見客戶,晚上機場見】
見客戶……有老闆跟員工報備行程的嗎。
林清樂腦子裡先是這麼想了下,下一秒,眼睛就定在了“人還難”這幾個字上。
立刻坐了下來。
“唔……”
還真的暈啊。
宿醉的結果。
林清樂了手機,昨天記得從酒店出來的時候就吐了吧?當時……當時許汀白就在邊上?太丟臉了。
平時三杯紅酒纔是極限啊……怎麼這次兩杯就吐了,那紅酒是比一般的還烈很多吧??
對了,那吐完之後呢?
應該是上了車……
再然後呢?
再然後……好像在車上鬨了一通……
林清樂僵化了,喝醉酒很容易失態,昨天好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也做了什麼不該做的。
“你很重要,就是因為重要所以我纔不想再搗你的生活……”
腦子裡突然出現了這樣的聲音。
是許汀白說的麼。
林清樂捂住了頭,頭暈得要炸了,可昨晚那些記憶卻慢慢浮了出來。
許汀白說,他知道錯了……他不該那樣。
他說,他要照顧。
他還說……原諒他好不好?
他竟然跟說了這些話?他真的覺得自己做錯了嗎,他跟道歉了啊……
那然後呢?
原諒了嗎?
腦子裡有什麼兇猛的畫麵閃過。
不,冇有。
甚至還賞了他一掌。
林清樂:“…………”
作者有話要說: 請勿模仿:家暴是不對的,是絕對不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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