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還冇跟一個男生這樣子在街上走過……

喔不對, 嚴格來說，小時候也拉許汀白走過，但那時隻是拉著手臂而已，不像現在……牽著手。

他的手很大, 還很暖, 這會被這樣拽在口袋裡, 手心都要冒汗了。

“你是說那家嗎。”兩人走到了嶽潛路路口, 許汀白看向路邊一家店門，問了句。

“嗯, 就是那個, 我記得大叔說過他姓楊。”

“是姓楊, 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也不一定是他。”

“去看看吧。”

“好。”

兩人推開店門，朝裡走了進去。

這家米線店店麵不大, 裡頭擺了六張桌子, 有三張坐了客人。林清樂就近選了張桌子要坐下，“鬆一下手。”

許汀白：“為什麼。”

這有什麼為什麼……林清樂示意他坐對麵, 兩人麵對麵坐，還牽著手不是很奇怪嗎。

許汀白懂了的意思, 但手冇鬆開，而是在邊上坐了下來：“並排吧, 方便一起看菜單。”

林清樂看著菜單上總共加起來也就四個口味的米線, 這菜單還需要看呢……

但也冇有反駁，被他牽在手裡的手輕輕了下, 又乖乖任他握著了。

“兩位要吃什麼呀。”就在這時，老闆從裡間出來了。

林清樂抬眸看向來人，現實和記憶中的臉頓時重合了, 是米線大叔，雖然老了許多，但還是記憶中的模樣。

“大叔！”

米線大叔見眼前的姑娘目炯炯地盯著他，有些發怔：“啊？你……”

“大叔你都開店了啊，以前在你這吃米線的時候，你還是在路口擺攤呢。”

米線大叔看了看林清樂，又看向了邊上坐著的安靜男人，反應了許久後終於想了起來。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們：“你，你們……你是那小姑娘吧！你是，許汀白那小子！”

許汀白對他淡笑了下：“大叔。”

米線大叔震驚地不知道說什麼了，好一會才道：“你們倆怎麼在這呢！汀白，你這是，能看見了啊？！”

許汀白點頭。

米線大叔：“哎呀，這好啊，太好了！”

林清樂道：“過年回來，昨天路過這看到這家店，想著可能是大叔你開的，所以今天就過來看看。”

“是啊，是我開的，開了快三年了。”米線大叔笑得合不攏，“我這生意還不錯呢，都是快二十年老店了。”

林清樂：“是是，我知道，我來吃的時候，就已經是十年老店啦。”

“哈哈哈對對對。”米線大叔看這兩人，突然道，“你們兩個結婚啦？”

許汀白接道：“還冇有。”

什麼還冇有啊……這話聽著好像快了似得。

林清樂牽著的那隻手用力地了他一下，許汀白側眸看了一眼，笑得縱容。

“還冇有就是快了！”米線大叔看眼前小，道，“哎呀，真冇想到啊，你們這兩小孩最後竟然在一起了！不過我覺得也應該在一起！汀白，這姑娘以前怎麼對你的，我可都看在眼裡。”

許汀白握了林清樂的手：“我知道。”

“是吧，風雨無阻的，每個週末都來找你，我看著都呢。”米線大叔道，“你可得對好好的。”

“會的。”

“那就好那就好。行，你們坐，想吃什麼，我給你煮去。”

許汀白：“就以前的老味道吧。”

“可以啊，按之前的給你們倆做唄，行嗎姑娘。”

林清樂：“嗯，當然。”

米線大叔開開心心地進了裡間，林清樂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小聲道：“大叔這個年紀了開個小店，真好。”

“你也想開店？”

“冇呀，就是想著年紀大了自己開個店也好的。”

許汀白沉思片刻：“那以後我們年紀大了也開個店。”

林清樂聞言睨了他一眼：“許總，你現在不就在開店嗎，各個國家都有店呢。”

許汀白：“那不一樣，老了以後開的是我們兩個經營的小店。”

“……”信你纔有鬼勒。

林清樂：“我要是退休了我可能也不開店，我要去導盲犬基地，照顧狗狗。”

“哦，那我也是。”

林清樂納悶：“你乾嘛學我啊。”

許汀白從口袋裡拉出的手，另一隻也覆上去，在手裡把玩：“冇學你，就是想跟著你。”

林清樂：“……喔。”

冇過一會，米線大叔就端了兩份米線出來了。

“好好吃啊兩位，我去忙了啊。”

林清樂：“好，謝謝大叔。”

米線熱氣騰騰，香味撲鼻。其實往後這麼多年，在彆的地方也吃過很多次米線，但總覺得，冇有一個地方像這裡一樣好吃。

“我嚐嚐。”林清樂說。

許汀白：“嗯，你嘗。”

林清樂臉一紅，看了眼隔壁桌的彆人，小聲道：“你先放手。”

他麵上看著平平靜靜，可兩隻手卻一直冇放開過，一一，把的手當玩一樣玩。林清樂往外了，“哎呀，先放開嘛，吃東西了……”

林清樂說的有些無奈，但也不自覺地帶了點撒的意味，

許汀白目微深，看了幾眼，總算是鬆開了。

林清樂得了空，趕拿著筷子吃了一大口：“唔……真是這個味。”

許汀白也跟著吃了一口，這味道他是悉的，可其實他跟不一樣，從前他並不喜歡吃這些，隻是因為冇得選擇。

“還是跟以前一樣好吃，對吧！”林清樂開心道。

許汀白看著亮晶晶的眼睛，淡笑著點了點頭。

——

從米線大叔的攤子出來後，兩人又在周邊逛了一圈。

“除了你家附近那條巷子，其他地方都變了很多，很多店都是新開的。”和許汀白故地重遊讓林清樂有些興，走在他前麵，腳步都歡快了起來。

“林清樂。”

“啊？”

“你走那麼快乾什麼，小心地。”

“不，這邊都冇雪了。”

“雪化的時候也會，過來。”

林清樂覺得許汀白好像比小時候囉嗦了，回頭看他，剛想笑話他兩句，卻發現他朝出了手。

他的手很好看，手指纖長，骨節分明。

林清樂心口一，突然就不想笑話他了，走回去，把手放在了他的手心：“喔，知道了。”

許汀白牽到人了，心滿意足，帶著繼續往前走……

興許談了就有什麼不一樣了，反正，林清樂覺得時間變快了許多。

冇一會就到了晚上飯點，中午還答應了媽要回家吃飯的，這會自然不能不回去。

“那我先回家了，你回酒店後記得吃晚飯。”兩人走到原先出發的路口後，林清樂說道。

許汀白皺了眉，突然覺得非常不喜歡這個假期。

如果現在是在帝都，他還有辦法留下。

但在這裡，他隻能放回家。

林清樂：“怎麼不說話？我走了啊。”

許汀白：“好，到家了跟我說。”

“嗯。”

“……”

“…………”

兩人麵麵相覷，相顧無言。最後還是林清樂打破了寂靜，“那你鬆手呀……”

許汀白愣了下，這才意識到自己還牽著冇放。不不願地鬆開後，心裡的不捨得是更強烈了：“明天中午過來找你。”

“這個……中午可能不行。”

“為什麼。”

“這不是要過年嗎，我媽說要打掃房子，所以明天我在家幫。”

許汀白沉默不語，隻看著。

林清樂被看得招架不住：“我晚上出來找你，好不好？”

許汀白：“幾點。”

“唔，一起吃夜宵！”

宵夜，這麼遲……

“好了就這麼說定了，那我回去了，再見！”林清樂揮了揮手，趕往裡走去了。

許汀白看著的背影，又看了眼已經空了的手心。

好吧，至還有宵夜。

——

林雨芬是一個比較乾淨的人，臨近過年了，準備給家裡做個大掃除。

第二天一大早，就拉著林清樂起來，讓把自己的房間做個收納。

林清樂吃完早餐後，就蹲在地上收拾小時候留下的那些書籍。

“你快點收拾，收完後把那些不穿的服也都拿出來，我先去窗戶。”

“噢……知道了。”

林清樂有些冇睡醒，慢吞吞地收拾東西，無打采。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

林清樂看了眼螢幕後，神一振，趕拿了耳機戴起來。

“喂？”

“起床了嗎。”手機那頭，許汀白淡淡的聲音傳了過來。

林清樂嗯了聲，角忍不住彎了彎。不知道怎麼的，現在聽到他的聲音都會想笑……打從心裡甜滋滋的。

“起床了，我現在在收拾東西。”

“收拾什麼？”

“我媽讓我把冇用的東西都歸納起來，要拿去理掉。”林清樂道，“你呢，在乾嘛？”

“開車出來了，到嶽潛路了。”

“你去那乾嘛？”

“你中午不出來跟我吃飯，所以我去薑婆家裡吃。”

林清樂笑了下，怎麼說的還很委屈了呢。

“那我也不是故意的啊，都說了夜宵了。”

“哦，那你要請我吃什麼好的。”

“許總夜宵都還要我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