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才剛剛升起,給鄉間的薄霧鍍上了一層金黃。
勤勞的莊稼人,早早地起來,扛著鋤頭往自家地裡走去。
偶爾幾聲狗,伴隨著林中婉轉的鳥鳴,一切顯得十分愜意。
「不得了了!老周家的錦娘上吊啦!」忽然,一聲驚呼打破了清晨的寧靜,有聽到聲音的,趕都放下手裡的活,向著聲音發出的方向跑去。
吊在樹上的,被發現的村民解了下來,他巍巍的向著鼻間探去,沒有呼吸,嚇得連忙收回了手。
通往村口的大路上,一行人抬著花轎,吹吹打打的向著村子裡走來。
離村口不遠的周家,此時十分混。
「那糟了瘟的小蹄子,到底去哪啦?你還坐著煙,還不趕找去!」
瞪著坐在院子裡的週二,周王氏氣得不行,眼看著接親的人就來了,該等著出嫁的外甥卻不見了。
吹吹打打的聲音,已約傳來,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接親的隊伍就進了村子,向著周家而來。
周王氏的臉越發難看,瞧見一旁在地上的小男孩,手將他薅過來,左右開弓的照著臉上就是兩掌,「你姐呢!」
被打了,小男孩也不敢哭出來,他也不知道阿姐去了哪裡,隻能不斷的搖頭。
見問不出什麼來,周王氏狠狠的將小男孩往後一扥,頓時,小男孩跌坐在地上,石子硌得生疼,也還是不敢出一點靜。
「周家嫂子!不得了了!你們家錦娘上吊了!」
吹吹打打的聲音越來越近,幾乎到了門前,周王氏沒轍,正打算先迎出去,把人給安住,再想辦法找到外甥,就聽到院外,一聲大嗓門傳來,駭得愣在原地,也讓院外吹吹打打的聲音,瞬間都停住了。
「阿……阿姐!」小男孩率先反應過來,終於哭出來,向著院外跑去,
周王氏也反應過來,剛走到院門口,就見一個四十多歲,臉皮白凈,沒有半點鬍子的男人,堵在了門口。
他穿著一喜服,顯然正是來接親的新郎,許是聽到了剛才的靜,此時他的臉很難看,眼神中帶著狠,讓周王氏有些心驚。
「張老爺,您……您來這麼早啊!」強住心裡的恐懼,周王氏同男人打了聲招呼。
心裡是怕他的,雖然著他張老爺,可週王氏很清楚,說是老爺,可事實上,他是個從宮裡出來的老太監。
聽聞之前娶了四個媳婦,都被他給折磨死了,但他仍不死心,仍舊託人給找媳婦,聘禮足有十兩銀子,瞬間讓周王氏活了心思。
眼看著兒子將要參加試,家裡正缺銀子,於是毫不猶豫的,要拿自己的親外甥,來換這十兩銀子。
卻不想,平日裡素來懼怕的外甥,一大早不見了蹤影,如今更是聽說,上吊了。
接親的來了,新娘子卻不在,周王氏的心裡一陣陣發突。
「不早了,你們家外甥呢?」大概是因為沒,張老爺的聲音十分尖細,聽著就讓人從心底裡不舒服。
剛才的話,他都聽到了,卻仍舊皮笑不笑的詢問周王氏。
「…………」周王氏支吾著,說不出來。
「周家嫂子,你還不趕的,你們家錦娘上弔死了!」
還沒想好該怎麼搪塞,又有村民喊了一聲,周王氏臉都白了,麵前的張老爺,眼中的狠越發明顯。
「張老爺,我……我也沒想到會出這事兒,要麼……要麼您在這兒等會兒,我……我去瞧瞧?」
周王氏想著,能避開一會兒是一會兒,或許外甥沒死,讓他帶回去養幾天,照樣能用來折騰。
「不必了,我花錢是娶媳婦,可不是想帶回去個死鬼,今兒個日子好,不宜見,我也就不為難你,把銀子跟彩禮都退回來,再補償我五兩銀子,我沒二話,不然的話……我可聽說,你還有個閨。」
言語間的威脅十分明顯,周王氏捨得把外甥推出去死,卻捨不得自己的親閨。
很清楚,這張老爺惹不起,可讓把銀子就這麼退回去,還得補償五兩,也實在是捨不得。
「張老爺,那丫頭雖然上吊了,可未必真的死了,您就讓我去看看,要是沒死,立刻給您帶過來,讓您帶回去,如何?」
「你閨,是在鎮上吧?還有個兒子,想參加試?」張老爺不答,開口反問道。
這下子,周王氏的汗都立起來了,顧不得再討價還價,趕回屋找出銀子來,哪怕心痛得要死,也還是還給了張老爺十五兩銀子,外加他送來的那些東西。
等將人送走,想到自己損失的東西,周王氏怒氣沖沖,奔著外甥上吊的地方而去。
小男孩早就跑過來了,抱著姐姐的嚎啕大哭。
一旁的村民們瞧著姐弟倆,一個個麵不忍,十分同。
「這老周家的媳婦,太不是個東西了,這可是自己的親外甥,竟捨得嫁給那個張老爺!」
「什麼嫁啊!分明就是賣,誰不知道那張老爺是個太監!」
「我還聽說,他都死了四個老婆了,這錦娘要是沒上吊,嫁過去也是個死!」
「錦娘在的時候,還能護著點小狗蛋,這下子不在了,隻怕啊……哎!」
一聲聲同的嘆息,伴隨著小男孩的哭聲,灌進了蘇錦妤的耳朵。
迷迷糊糊的,想睜開眼,卻覺得眼皮似乎重若千斤。
腦海中,許許多多陌生的記憶,不斷的湧,滿漲漲的,幾乎將暈過去。
「糟了瘟的小蹄子,早不死晚不死,偏趕上這時候死!老孃到手的銀子,就這麼沒了!」
咒罵聲由遠及近,很快到了蘇錦妤邊,還在消化腦海中的記憶,就覺到痛意不斷襲來。
終於趕來的周王氏,也不管外甥是不是真的死了,就將所有的怒意,都發泄在上。
「別……別打阿姐!」眼見著周王氏不斷的踹著姐姐,狗蛋一邊哭喊著,一邊撲倒姐姐上,希可以幫扛下一些拳腳。
「周家嫂子,你這是做什麼,人都死了,你還要怎麼樣?」
一旁的村民看不過去,紛紛開口,有的出手來,將拉扯到一旁。
「放他孃的屁!沒了銀子的不是你們,一個個站著說話不腰疼,老孃養了幾年,好心好意的給找婆家,卻跑來上吊,老孃踹幾腳怎麼了?」
或許是銀子的關係,周王氏的力氣都大了不,很快便掙了,衝到外甥邊,還想再踢幾腳,卻見地上躺著的人,猛然睜開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
「媽呀,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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