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接到書之後,就在覃縣知縣等人謀的當天夜裡,知縣於衛全、守將李晏、監察、主簿及城中的幾名富商皆被斬殺於一間邸別院之中,頭顱被懸在了一座忠義牌坊底下。
陳飛得知訊息後在城樓上吐了一口鮮,此後,州城果然不曾接到一石援糧。
軍中隻能開始減灶,可軍糧被燒當夜,被搶下來的糧草在三天之後仍舊吃空了。陳飛隻能勸將士們忍耐,承諾一定會籌借到糧餉,他一麵在修書後方求糧,一麵挨家挨戶的到富商府中借糧。可富商們聽說州城之中混進了大刺客,凡是襄助州軍反抗朝廷的都被殺了,且誰都知道,州城如今孤立無援,大軍要吃糧,這就是個無底,縱是傾家產也沒有填滿之期,因此無人願意借糧,也無人敢借。
鎮守州城的嶺南大軍生生了三天,陳飛仍然沒有借到糧餉,軍中漸漸生出了不滿之聲,有人主張殺馬,有人主張開倉。
陳飛嚴詞拒絕了開倉之請,“兩倉之糧乃是災荒之年用於賑濟災民的,眼下正值戰事,那些富商囤積居奇,一直在抬高糧價,有兩倉之糧在,便可平抑糧價,穩定民生!我軍若奪儲糧,糧價一旦過高,必定民怨四起,到時我軍必失民心,此乃皇後的計,萬萬不可上當!”
當天,陳飛含淚斬了跟隨自己多年的戰馬,命軍中斬殺老弱馬匹,讓軍中將士喝了一頓湯。可大敵當前,仍在服役的壯馬匹卻殺不得,沒過兩日,州軍又捱了。
偏偏邱安欠打,明明命朝廷大軍撤退十裡,卻又時常命大軍到城外開夥。他們賊得很,專挑城樓上看得見、弓弩又不到的地兒,開灶時吃得那一個熱火朝天!
僅僅是一道城門之隔,城外大軍糧餉充足,城大軍忍挨。
二月初三這天,朝廷大軍烹豬宰羊,大擺春日宴,飯菜的香氣飄城中,已經了七八日的嶺南軍終於發生了暴。
?一個軍侯率領幾個都尉煽麾下將士開倉搶糧,陳飛率兵阻止,以兵符為令,搶奪倉糧者斬。大軍嘩怒,兩軍鬥殺於街上,死傷不計其數。
紅了眼的嶺南軍開始不聽軍令,兩倉屯所前的長街上了戰場,一些州兵不進去,就竄進了百姓家中,搶奪口糧,兇惡如匪,甚至有因記恨富商不肯借糧而闖商戶府中見人就殺的。
陳飛率部苦戰半日之後,著流河的長街,滿城搶掠的慘象,頹然地閉上了眼。隨後,他回到府中,摘盔卸甲,沐浴更,於午時上了城樓。
陳飛披頭散發,白赤足,親手取下了城樓上的王旗,掛上了一麵白旗。
未時,吊橋放,城門開,陳飛率部卸甲,上繳刀兵戰馬,迎朝廷大軍了城。
一進城,邱安就親自率部止,烏雅阿吉則請命領了一隊人馬進了嶺南王府,一番搜抄之後,一把火將嶺南王府給燒了。
熊熊大火彷彿把嶺南的天給燒出了個窟窿,傍晚時分,白煙遮了半城晚霞,街上遍是首刀盔。劫掠之已止,殺人搶糧的州兵被朝廷大軍拿下,綁赴法場,依軍規問斬。
這天,哭嚎聲響徹法場,人頭堆了山,駕親自監斬,法場戒備森嚴,百姓不進去,也不敢靠近,隻看見日暮時分,一頂皇家車轎從法場裡行出,朝廷大軍引路,神甲軍護從,一路往刺史府去了。
到了刺史府門口,車轎裡下來一個子,一襲白,束袖簪冠。巷深天低,燒雲將退,刺史府門前尚未潑洗,青石階上的沾在子的裾上,也不嫌,隻是回頭了眼長街。
這一回頭,日暮霞雲遠,晚風柳斜,滿街肅殺之氣忽清,萬千兒郎堆裡,子那一的風姿竟比世間男兒還驕。那容,明明脂未施,卻人忽然想起今日時節,碧樹新芽,杏花滿頭,眨眼又是一年春了。
這一天是嘉康二年二月初三,春日宴。皇帝在汴都以賑災之策為題,考問天下學子,以試取士新策。皇後在嶺南計取州城,耗時僅僅一月,未傷一兵一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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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月外出開會,有一個多星期沒寫稿子,中間有一段卡了幾天,所以這章有點。我把結尾截了一部分放到下章去,覺容上放在下章會比較合適,下一章六月中旬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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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