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笑道:“主子放心,我倆隻廢了半,還能幫得上忙。”
廢這個字眼甚是刺耳,旁邊的侍衛把劍眉一皺,冷笑道:“我隻是傷了左臂,還有右臂能使,沒廢!不知你廢的是哪半?”
這話算是話裡有話,那侍衛也被兌笑了,罵道:“要你管!反正老子廢的不是下半……嗷!”
話沒說完,這侍衛就覺得手臂奇痛,一道奇力自腕脈遊沖而上,手臂的筋骨跟被人剮了一刀似的,疼得冷汗直流!他低頭一看,正對上巫瑾淡涼的目。
月殺斥道:“主子麵前,休得胡言!”
這侍衛這才驚覺自己方纔說了葷話,急忙請罪:“屬下口無遮攔,主子恕罪。”
“無妨。”暮青鬆了口氣。這兩個侍衛經驗富,方纔應是看出和月殺借風勢而退,這才臨機決斷,沒使全力,而是借足刀的撞力助他們退離了險地,兩人也因此因禍得福,不然傷的就是雙手了,若真如此,自責的就該是了。
“兩位兄弟累了。”那兩個被從鐵窟裡救出來的侍衛倒是頗為自責,抱拳說道,“讓二位廢了半,實在過意不去。”
“嘿!”那兩名侍衛頓時氣不打一來。
暮青聞言都不搖頭失笑,一直以為刺部於暗殺,皆是冷麪兒郎,鬧了半天沒一個像是江湖傳聞中的冷麪殺手,如非此刻在殺陣之中,毫不懷疑他們會打鬧起來。
然而,饒是幾句拌,仍迫的氣氛為之稍緩。
藤澤等人被晾在一旁,有些尷尬,藤澤心中的疑團又深了些許。
瞧木兆吉與護衛們之間頗有主仆誼,顯然這些護衛不是臨時招募來的,一介被放逐在外的遠房子弟,為何敢私下豢養死士?
疑團太多,探究並不是眼下的要務,故而藤澤很快定了心神,見巫瑾收了針,又讓傷的護衛們服了藥,這才領著司徒峰上前說道:“不知先生是位聖手,路上多有得罪,還先生海涵。”
司徒峰的手已在暮青破陣之時由護衛們撕了塊布包紮上了,陣之前,他們上都帶有止救命的良藥,司徒峰的手雖殘了三指,但無命之憂,並不需要診治,但前路兇險,誰也不會與醫者惡。
司徒峰朝巫瑾拱了拱手,臉上火辣辣的,穀至今,他的臉算是在木兆吉和他的人上丟盡了。
巫瑾和善地笑了笑,“司徒公子的是外傷,雖無命之憂,但十指連心,前路兇險,為防公子痛極耗神,再生險,還是服些封止痛的良藥為好。在下上剛好帶有,如若公子肯信在下,不妨服下此藥再行探陣。”
說罷,他從上取出兩隻小巧的玉瓶來,各倒了一顆丸藥遞了過去。
“呃……”司徒峰看著巫瑾的掌心,麵遲疑。他們和木兆吉之間終究是敵非友,這藥自不敢服,再說了,他已經服過藥了。
正當司徒峰要拒絕之時,忽聽藤澤笑道:“先生說的是,前路兇險,我等尚需相互倚仗,那就多謝先生賜藥了。”
說罷,藤澤看了司徒峰一眼,這一眼看似溫和,實則涼薄。
司徒峰驚怒過後,心頭悲涼。藤澤把話說得很清楚了,前路尚需相互倚仗,所以即便藥中有毒,中毒的也不過是他司徒峰一人,而藤澤絕不會為一人而不顧大局。
真不愧是神看重之人。
“謝先生賜藥!”司徒峰笑了笑,心頭被悲涼和嘲諷占據著,隨即接過巫瑾遞來的藥,仰頭吞了下去。
他沒有權利選擇,其實藤澤也沒有,人生在世不由己,不過一場賭博罷了。
“繼續探陣吧。”暮青說道,卻隻說不。
藤澤意會,看了司徒峰一眼,司徒峰冷著臉率護衛們頭前探陣,藤澤居中,暮青斷後,三隊人馬又恢復了陣之初的隊形。
日頭高照,天已近晌午,陣道上到是散落的機關殘骸,黃塵已散,唯剩石墻上冒著縷縷黑煙,乘風逐日,熏得日暈有些不詳之。
可一行人再未遇到殺招,一路暢行無阻的來到了第八陣的陣柱之前。
如同先前探陣那般,護衛們小心翼翼地踏陣中,希盡可能晚的發機關,卻未料到,一行人剛剛陣,後便忽然傳來一陣轟鳴聲!
暮青聞聲回頭之時,腳下隆隆一,隻見陣柱下方升起一道石門,死死地封住了陣口!
千機陣中從來無門,此刻竟然出現了一道石門。
不詳之湧上心頭,暮青腳下的越發激壯,而就在陣口被石門封死的一瞬,闊大的陣道忽然像蘇醒的巨張開了黑的大口。
眾人腳下踏空,悉數失重落了陣道下方湧的黑河水中。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
一品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