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爵挑眉，看著年玉，想看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葯，可即便是如此，那繃的，依舊滿是防備。

那防備，年玉看在眼裡，卻是不以為意，

「山王想用我威脅子冉，無非是想贏了這場仗，與其將我送到兩軍陣前，我一死，繼而激怒子冉和對方的將士，造不可預知的結果，倒不如想辦法讓他知道我在你的手上，引他伏！」

年玉不不慢的道，可話剛落，燕爵便輕聲一笑，那笑聲裡難掩諷刺。

「年玉啊年玉，你真當我像傻子一樣糊弄嗎？」燕爵笑聲戛然而止，「引他伏？嗬，年玉，你這是在幫我算計你的丈夫，算計你的心之人嗎？」

想用這麼簡單的謊言，來矇騙他嗎？

將他當什麼？

燕爵心中漸漸激起憤怒，那俊的臉上，淩厲再起，「你覺得，我會信你？」

「你若不信，便如你先前所計劃的那般，將我置於兩軍陣前，看看，我是否有那個膽子，自己了結了命！」年玉迎著燕爵的視線，再是鎮定不過，話落，果然瞧見燕爵的臉上更是凝重嚴肅了些，那看著的眼裡，也充滿了審視，似乎是在審視，是否真的會那般下得了狠手。

半晌沉默，終於，燕爵的眼裡有了鬆，再次開口，「繼續！」

「繼續？繼續什麼？」年玉淡淡的笑著。

燕爵一怔，瞬間，看年玉的眼神更是變了變。

繼續什麼？

「繼續你要說的！」燕爵皺眉。

「要說什麼？哦，我沒有什麼要說的了。」年玉看著燕爵，那眼神，澄澈無瑕，可的話，更是讓燕爵不著頭腦。

「沒有什麼要說的？」

什麼意思？

分明說幫他，分明話還未說完，不是嗎？

可……

燕爵看著年玉，那臉上淡淡的笑容，讓人琢磨不，高深的模樣，彷彿一切看在眼裡，亦盡在掌控。

可盡在掌控嗎？

是自己的階下囚，在他的掌控之中，不是嗎？

一時之間，燕爵心中太多的東西湧上，馬車裡，氣氛瞬間說不出的詭異，那之後，年玉便沒再說什麼，隻是依舊淡淡的笑著，就算是其間有陣痛襲來，依舊麵如常，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般。

燕爵一直看著年玉，那眼神，彷彿是想將看穿看一般，可是，這個人，彷彿時間越長，他越是看不，越是那般笑著，不驚不慌，越是說著沒有什麼要說的了，他越是心中打鼓，無法安寧。

不止如此，他的腦中，還不斷的回著年玉先前的話，每過一遍，他便越是堅信，年玉當真會如他所說的那般，在兩軍陣前自裁，他知道，那樣的況，於他是最不利的。

可至於之後所說的「幫他的辦法」，他是如何也不信的。

年玉……

「你到底要怎麼樣？」終於，似乎心中怒了，燕爵咬牙，雖低著聲音，瞪著年玉，氣勢淩厲。

年玉挑眉，臉上的笑容更濃了些，不疾不徐，「山王殿下，何時攻過去呢？」

年玉不答反問，燕爵盯著年玉，眼裡風雲凝聚，漸漸的，甚至連那張臉亦脹得通紅，彷彿要滴出來，似乎知道再問年玉什麼，已經都無濟於事。

此刻他已經確定，這個人故意自己過來，故意說這些，故意要弄了他的思緒！

「可惡！」燕爵一聲低咒，憤怒的出了馬車。

饒是馬車外的風吹在他的臉上，依舊沒有讓他的怒氣消減半分，亦是沒有清醒，腦中，方纔年玉的話依舊不斷的回，就算是思緒淩，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如先前計劃那般，將年玉推出去了，可對於這個籌碼，他到底要怎麼利用？

一時之間，燕爵竟是沒了主意，越是沒了主意，心中便越是氣。

可惡，當真可惡！

燕爵暗自咬牙，握了拳頭。

「殿下……」

一個侍衛遠遠跑來，那人正是獨孤意的親衛，那聲音，拉回燕爵的神思，「何事？」

「國舅爺請您過去，商議進攻之事。」那侍衛恭敬的道，說話之時，不著痕跡的看了那馬車一眼，微微開著的隙，他約瞧見了那子的半個影。

這一路上，對於這馬車上的人，軍中早有耳聞。

「嗯。」燕爵冷冷的應了一聲，隨即跳下了馬車，走了幾步，他不由轉看了那馬車一眼，僅是一眼，那眼裡依舊充滿憤怒，收回視線之時，他的目越過楚湘君，當下，眉峰一皺，似有什麼東西在腦中一閃而過。

可他沒有細細探尋，便轉離開。

你一襲戎裝的背影越走越遠，直到消失不見，楚湘君才收回視線，看了一眼旁的侍衛，目閃了閃，立即上了馬車，進馬車的一瞬，約聽見年玉一聲氣，不由皺眉，「嫂子，你怎麼了？」

年玉抬眼，對上的眼，知道，此刻的楚湘君已經無害，可是……

「沒事，隻是有些累了。」年玉扯了扯角，微微了子，靠在了榻上。

那模樣，好似當真是累了。

楚湘君不疑有他，想到剛才燕爵的離開，更是急了，「嫂子，剛才你和他說了什麼？那山王那般憤怒，那樣子……」

依舊記得方纔那山王出了馬車之時，那憤怒的模樣，似要殺人一般。

年玉挑眉，淺淺一笑，微微閉上眼，彷彿燕爵的憤怒正合的心意，「他氣我糊弄他，氣我把他當猴子耍了，他自然憤怒了！」

越氣越好，越氣，便……

年玉斂眉，隻希，那燕爵當真如所希的那般……

話落，年玉緩緩睜開眼，看了楚湘君一眼，「至於說了什麼……」

隻是那一眼，年玉又將眼睛閉上了，「我有些乏了，想一個人待一會兒，你想辦法去前麵，找找燕爵，讓他的人給我弄些吃的。」

弄些吃的？

楚湘君吃驚的看著年玉，這馬車上分明帶了乾糧。

可……

一瞬，楚湘君恍然明白，年玉既然讓這樣去做，自有的緣由，而至於那緣由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