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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博翠雲灣。
落地窗外的夜空中燈火如豆,沿著江城大橋,綴連綿的珠鏈。
時宴手邊放著幾支空了的酒瓶,上有寒風都吹不散的濃重酒氣,而臉上卻還是一如既往地平靜。
頭頂兩盞吊燈在風的吹拂下輕輕晃,盡數投在酒杯中。
稍不注意,就容易看一雙笑彎的眼睛。
或許是酒上頭,時宴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
他拿出手機,把鄭書意從黑名單裡放了出來。
原來的聊天記錄都還在。
他一條條地往上翻,並不算多的聊天記錄,他看了一個多小時。
他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
等他把簡訊訊息欄裡的資訊也全都翻出來看了一遍後,酒氤氳的腦子裡,終於了有了清晰的認知。
他在找鄭書意是否有過真心實意的跡象。
哪怕隻是一。
酒勁後催的時候,他還想過,隻要有那麼一些蛛馬跡,他甚至可以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可是滿屏的甜言語,此刻看著卻像個笑話。
時宴放下手機,卻抬手揮倒了桌上無辜的酒瓶子。
在年後縝邁出每一步的人生中,時宴甚有這些發泄的小作。
但現在,好像除了無端地緒發泄,也沒有其他的排解方法。
玻璃渣四濺,清脆的響聲在空的房子裡回。
鄭書意又安安靜靜地躺到了時宴的黑名單中。
再抬眼時,金黃的日出已經把江城大橋裝飾得流溢彩。
手機裡有來自國外的重要郵件提示音,時宴瞄了一眼,目微閃。
在收件箱裡,有一封來自鄭書意的來信。
沒有基本的郵件禮儀,沒有抬頭稱謂,直接一段短短的文字:
對不起。
我沒有什麼可辯解的,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諒。
希你以後的人生中,不會再遇到我這樣的人。
願你健康順遂。
原本已經平靜的緒容,又被這一封郵件砸碎。
時宴把這短短幾行字看了好幾遍,突然自嘲般笑了。
那些所謂的憨可,都是為了達到目的的表演而已。
作為一個財經記者,這纔是的真實語氣。
甜言語是套路,真正的喜歡是遮藏不住的笨拙。
時宴想,他要是早點認清這一點,也不會讓自己淪落至此。
可是即便這樣,時宴腦海裡還是浮現出拉著他袖子,可憐掉眼淚的模樣。
雖然理智告訴時宴,不可能掉眼淚。
但酒總能在這個起到麻痹作用。
時宴又把鄭書意從黑名單裡放了出來,並且編輯了一行字:
所以你有過一點真心嗎?
盯著鄭書意的頭像看了許久後,時宴嘆了一口氣,按下了傳送鍵。
下一秒,介麵彈出一條訊息。
「你還不是他()的好友,請傳送好友驗證請求。」
時宴27年的人生中。
第一次,於無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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