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好好的氣氛被司機岔得煙消雲散, 鄭書意好氣又好笑地瞪了司機一眼。
而時宴也臉陡然嚴肅,剛才那副意的樣子瞬間然無存。
鄭書意嘆了口氣,心思千迴百轉, 想說的話沒有氛圍了, 最後隻化作一句悶悶的「你要這麼覺得我也沒辦法。」
但是一說完,鄭書自己意愣了一下。
怎麼自己這語氣聽起來好像渣男哦。
而時宴好像像個不講道理吃醋的怨婦。
一旦接了這個設定,鄭書意滿腦子的畫麵, 沉浸在想象中樂不可支,兀自笑了起來, 完全沒發現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奇怪。
有那麼一刻,時宴看著鄭書意這一會兒愁一會兒笑的樣子,覺得智商可能和年齡持平。
「你笑什麼?」
「沒什麼。」
鄭書意按了按自己的角,卻沒辦法齣戲,還沉浸在渣男怨婦的劇本裡,忍不住補充道:「反正我跟他就是普通朋友。」
時宴:「普通朋友人節一起吃晚飯?」
鄭書意:「……」
原來他對喻遊的敵意是來自這裡啊。
眨了眨眼睛,「你怎麼知道?」
時宴手肘屈靠著車窗, 好暇以整地打量鄭書意。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本來鄭書意君子坦,卻被他這理直氣壯地樣子說得有些心虛。
「說得好像我們是人節約會一樣,隻是那天我們去辦簽證遇見了,排了一下午隊,出來的時候順便一起吃個晚飯, 我都沒記得那天是人節。」
時宴神突然凝重了起來, 「什麼簽證?」
鄭書意看著時宴好像有些張,故意撇著角, 做出一副可憐地樣子說道:「國啊,我那幾天肝腸寸斷, 打算離開這個令我傷心絕的地方,去國重新開始生活。」
一番話聽下來,時宴臉上那點兒張之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難以察覺的煩悶。
「去幹什麼?待多久?」
「移民!」鄭書意用食指他肩膀,「我說我要移民,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時宴嗤笑一聲,表涼涼。
那眼神好像在說:你捨得?
鄭書意:「……」
沒意思。
低頭起一縷髮擺,漫不經心地說:「出差,一個採訪任務,但是去都去了,順便再做一些材料收集,怎麼也要七□□十天吧。」
時宴問:「什麼時候去?」
鄭書意想了想,掏出手機看之前幫忙辦簽證的機構給的反饋訊息,一字一句念道:「目前流程非常順利,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兩周後會出簽,就可以出發了。」
「一個人去嗎?」
他問。
「對啊,不然咧,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出個門那麼大陣仗啊。」
鄭書意還在看手機上的反饋資訊,說完這句話,一抬頭,見時宴目和的看著。
片刻後,他才低聲道:「酒店和航班資訊發給我。」
鄭書意角彎了彎,抿著,扭扭地笑了半晌,才小聲嘀咕道:「噓寒問暖,就是深款款哦。」
時宴:「……」
他眼神一邊,鄭書意就立刻斂了笑意,不跟他開玩笑了,正經地說:「喻遊也去國的,到時候如果遇到了,或許也有個照應。」
沒等時宴開口,又雙手叉在前比劃了一個「X」,叨叨叨地說:「你不要跟我怪氣啊你這個師,我跟喻遊就是普通朋友,比普通話還普通,你與其在這裡想象我跟他有什麼,還不如去擔心一下秦時月,纔是蠢蠢的那一個呢。」
「我想象力沒那麼富。」時宴側頭看窗外,不鹹不淡地說,「也沒那麼閑。」
說完,鄭書意突然湊近時宴邊問道:「你就這麼不管你外甥了?」
正好時宴的手機進了訊息,他一邊垂頭看著,一邊說道:「真以為我是來找的?」
鄭書意角地彎著,繼續說:「那你就讓上其他男人的車啊?」
「怎麼了?」時宴收了手機,眼裡有那麼一小驕傲,「你真覺得我們家出了一個小傻子?」
他的外甥,著呢。
鄭書意卻實誠地點點頭:「你都不知道你家小傻子今天幹了什麼傻事兒。」
-
「啊切!」
毫無預兆地,秦時月在喻遊的車裡打了一個噴嚏。
「需要開空調嗎?」
喻遊問道。
秦時月拿紙巾捂著,搖了搖頭,看著喻遊,又點了點頭。
喻遊隨手撥空調按鈕,很快,一暖風吹了出來。
車程過半,而兩人幾乎零流。
被暖風一吹,秦時月便有些坐不住了。
調整了一下坐姿,半側著上,視線有一下沒一下地往喻遊上飄。
「喻先生,聽說你公司在CBD啊?」
「嗯。」喻遊打著方向盤,在路口掉頭,側頭看著窗外,「怎麼了?」
秦時月點點頭:「哦,我就說我覺你很眼,我也經常在CBD的,我們可能見過。」
「那可能是見過。」喻遊語氣平淡,卻也不會讓話題終結在生裡,「你在CBD哪家公司工作?」
秦時月:「……」
埋下頭,扣了扣指甲,「國金商場。」
喻遊:「哦?百貨行業?」
秦時月:「算是吧,憑一己之力拉整個國金的GDP。」
喻遊笑了笑,「銷售冠軍?」
秦時月:「消費冠軍。」
「……」
良久的沉默後,喻遊隻是笑了笑,並沒有對秦時月的話發表什麼評價。
十分鐘後,車停到博翠雲灣大門外。
自從秦時月回國,家裡想著也長大了,便在這裡給置辦了一套房子。
不過因為時宴也住這裡,所以的房子大多數時候是空的。
然而秦時月坐在副駕駛上,遲遲沒有。
喻遊也沒有催,手指一下又一下,節奏地輕敲著方向盤。
秦時月用餘打量著他。
分明什麼都懂,卻什麼都不做。
看來是不指他主加了個微信了。
秦時月拿出手機,說道:「喻先生,我們加個微信呀?」
喻遊笑著點頭:「好。」
加上微信後,秦時月怎麼也該走了。
可是喻遊那蒙了一層霧的態度,讓秦時月一顆心不上不下的。
不清他的意思,看不懂他的態度。
看起來溫和有禮,可又像拒人千裡。
都說追男隔層紗,秦時月又是一個沒什麼耐心的人。
在國外浸了幾年,不喜歡玩兒貓抓耗子那一套,於是在下車的時候,手臂撐著車門,半彎著腰,探了腦袋進來。
那雙笑眼直勾勾地看著喻遊。
「喻先生,你有朋友嗎?」
喻遊抬眼看了過來,語氣平淡:「沒有。」
秦時月朝他挑挑眉:「那你看我怎麼樣?」
喻遊還是笑:「你很好。」
秦時月心想,穩了一大半了。
那麼接下來……
看著喻遊,角忍不住浮起笑意,出兩顆小梨渦。
其實對追男人也沒什麼經驗,在國外讀書的時候,邊的同學大多都比較直接地表達自己的,甚至都沒有「追」這個概念。
而且,聽鄭書意說喻遊也在國外遊學很多年,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他應該更能接國外那一套吧。
於是,秦時月不顧自己已經紅了臉,低聲說:「那……去你家?」
-
隔了好幾天,鄭書意在忙碌的工作節奏中,突然想起了秦時月。
午休的時候,一邊給自己泡咖啡,一邊給發訊息。
鄭書意:對了,那天都沒問你,喻遊送你回家,然後呢?
鄭書意:有沒有發生點什麼?
秦時月:別提了。
鄭書意:怎麼了?
秦時月:他家太窮了。
鄭書意:啊?
鄭書意覺得喻遊本的條件已經很優秀了,他父母一個高中學校,一個大學二級學院院長,這個家庭條件怎麼也跟「窮」不沾邊吧。
當然,如果秦時月非要一個門當戶對的,那鄭書意沒什麼好說的。
可秦時月第一次見到喻遊時,就知道他的況呀。
正在鄭書意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
秦時月:你知道為什麼說他家窮嗎?
秦時月:嗬嗬,我覺得氣氛到了,就問他,要不要去他家。
秦時月:他說,門都沒有。
秦時月:[微笑]
鄭書意:「……」
拳頭不知不覺攥。
鄭書意終於會到了當初畢若珊看的。
轉頭就給時宴通風報信。
鄭書意:你快去管管你外甥,都是怎麼追人的啊,太蠢了。
許久,時宴發過來的文字讓鄭書意覺得很刺眼。
時宴:那你教教?
鄭書意:「……」
時宴:我覺得你會的。
從字麵上看,明明是誇獎的意思。
可是從時宴裡說出來,怎麼品都有一怪氣的味道。
這咖啡喝著都不香了。
-
月底,簽證如約到了鄭書意手上。
第一次去國,還是一個人,鄭書意心裡的張遠遠大於期待,出發前的一個晚上幾乎沒怎麼睡著。
短暫的睡眠中還夢見自己在國走丟了,在陌生的街頭被不知所措,哭唧唧地抱著手機,卻打不出一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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