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鄭書意突然坐了起來。
「算了,你不是腸胃不好嗎?」
「沒那麼嚴重。」時宴隨意地說道,「你想吃就去吃。」
「算了算了,我們去吃九味吧。」
「嗯。」
鄭書意依舊很久不來九味了。
主要是想到嶽星洲也喜歡來這家的,萬一冷不丁就遇到了,敗興緻的。
但現在,從到頭尾的釋然了,這個人已經不在生活中的任何考量裡。
傍晚,九味依然人滿為患。
廚師就那麼幾個,大堂裡有一半的客人都對著空桌子在等候上菜。
鄭書意和時宴相鄰坐著,等了十幾分鐘,喝了兩杯水,懨懨地說:「我去一趟衛生間。」
「嗯。」
時宴點點頭。
然而剛走沒兩分鐘,時宴就遭到飛來橫禍。
一個生端著一碟醋,踩著高跟鞋,正經過時宴旁,突然崴了一下,那黑乎乎的醋就全都灑到了時宴的外套上。
刺鼻的酸味瞬間瀰漫。
「啊!對不起對不起!」生立刻連連道歉,但看清時宴的那一刻,愣了愣,聲音陡然變,「實、實在不好意思,我剛剛沒站穩,沒撞到您吧?」
時宴擰眉,看著自己服上的一大片汙漬,眼裡的躁意與凜冽裹挾而來,連掩飾都欠奉。
「沒。」
生半彎著腰,抿了抿,又說:「您服髒了,要不我幫你拿去洗了吧?實在是對不起啊。」
話音剛落,便看見時宴了外套,隨意地丟在一旁的凳子上。
「沒關係,不用。」
雖然沒直接往地上扔,但生能覺到這件服他是不想要了。
「要不我賠您一件吧。」
生行力很強,立刻拿出手機,「我們加一下微信,我賠您一件吧,真的不好意思。」
期待地看著時宴,卻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後站了一個人。
時宴抬了抬眼,神倏然鬆,連眼神都了下來。
他再次拒絕道:「不用了。」
可是生看見時宴的表變化,完全會錯了意。
更是鐵定了心要加微信。
「我一定要賠的,不然我過意不去,今晚都睡不著覺的。」
鄭書意聽到這句話快氣炸了。
哪裡是因為過意不去而睡不著覺,分明是見起意!
氣鼓鼓地站在哪裡,眼裡就像噴著火一般看著那生。
可人家渾然不覺,還在孜孜不倦地要微信。
「剛剛真的不好意思,我知道這服多半也洗不了了,這樣吧,我明天就去買新的,要不您給我留一個電話也行。」
「我說了,不用賠。」
時宴的神雖然和,語氣卻冷到了西伯利亞,「如果你非要站在這裡,可以麻煩換個位置嗎?」
他朝後抬了抬下。
「你擋著我朋友很久了。」
「……」
生突然瞪大了眼睛,一回頭,果然看見了黑臉的鄭書意。
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心知自己剛剛的行為意圖太過明顯,忙不迭走開了。
鄭書意一屁坐下來,滿臉寫著不高興。
看了一眼那個生,氣呼呼地蹙了眉,再去看時宴的服,更不爽了。
「你幹嘛不讓陪?」語氣沖,「那麼貴的服,要賠你就讓賠啊。」
時宴盯著看,非但沒有剛剛的怒意,眼裡反而有些笑意。
他輕聲說道:「書意。」
鄭書意語氣冰冷:「幹嘛。」
時宴偏了偏頭,目在臉上細細掃過,不急不緩地說:「雖然你吃醋的樣子很可。」
鄭書意冷哼了一聲:「誰說我――」
「但我不捨得讓你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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