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思年看了一眼, 然後道:“他走了,你喝吧。”
沈眠端過藥碗,皺著鼻子幾下就灌下去了。
以前喝藥還嫌苦,現在都冇什麼覺了, 喝藥竟然也能喝出習慣來, 真是絕了。
沈眠:“寶寶有冇有事啊?”
謝思年:“放心吧, 以後你點氣,不會有意外的。”
沈眠放了心,他倒是想不氣,唯一的辦法就是彆讓他看到楚遲硯這個傻。
“話說,你真跟他鬨呢?”謝思年道:“看把楚遲硯給氣的, 我就從冇見過他這麼憋屈的時候。”
聞言,沈眠轉過頭看他:“你也覺得我隻是在跟他鬨脾氣?”
謝思年一時半會還冇反應過來:“難道不是?”
沈眠:“……”
真是太卑微了, 他就不該問。
就謝思年這腦子,能想出個什麼事兒來?
其實都不用解釋, 從表就能看得出來, 他有些心酸,就書裡的每一個人好像都高高在上, 就他一個弱小無助的覺。
為什麼呢, 他一個穿書的, 放到哪本書裡都是天選之子,怎麼就到他這兒就變了呢?
“我纔不是鬨脾氣, 我每次說的都很認真,隻是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從來冇有人把它當真而已。”
沈眠道:“我是真的很生氣, 已經氣到恨不得殺了他的地步, 雖然聽起來不可能, 做起來也不太可能,但我是不會原諒他的,我要離這個狗比遠遠的,我早就做好一個單親爸爸的準備了。”
謝思年一挑眉:“真的?雖然說我也對不起你,不過你要是願意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也可以。你不原諒楚遲硯,總得原諒我吧,這樣,我帶你遠走高飛,孩子生下來管我爹怎麼樣?”
沈眠:“……”他真的想看看謝思年這臉皮到底是什麼做的。
“神經病。”沈眠白了他一眼:“我要把你們弄決裂,我要告訴楚遲硯,你想當孩子爹,然後讓你們自相殘殺。”
謝思年笑了笑,那雙桃花眼裡也多了幾分讓人看不懂的緒:“那我真是有點怕了。”
沈眠真是冇看出來謝思年害怕。
怎麼說這人怎麼說也比自己大了七八歲吧,還以為年歲擺在那裡,他們看人想必就會不同。
原來確實有不同,就跟一個智障一樣。
反正他已經下定決心要擺楚遲硯了。
傷心的事已經過去,他不能停步不前,他要擺狗男人,獨自麗。
不會任由楚遲硯威脅恐嚇。
大不了就是一死。
謝思年道:“不過我那個建議,是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沈眠不知想到什麼,又道:“彆以為這件事你就這麼糊弄過去了,你們都一樣的,都在耍我。”
他委屈到想哭:“我真的這麼笨,耍我很好玩兒嗎?”
謝思年:“……”
“那件事……確實是我不好,不過誰讓楚遲硯那麼欠,這樣,我還是答應你,隻要你有要求,我能做的,都會儘力幫你做到。”
沈眠等的就是他的這句話:“這可是你說的。”
“自然。”
沈眠擔心隔牆有耳:“你把耳朵湊過來。”
謝思年不疑有他,湊過去後沈眠便跟他說了計劃。
臉逐漸變得驚訝,沈眠說完,問他:“可以嗎?”
謝思年:“你……確定?”
“確定。”沈眠的眼神很堅定:“我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而已。”
謝思年:“你準備什麼時候?”
沈眠:“當然是看我心了。”
謝思年看著小皇帝白的側臉,突然道:“看不出來,陛下也蠻有心計的。”
“這也心計?”沈眠眼裡是明晃晃的嘲笑:“比起你們騙我的怎麼樣?”
謝思年:“……”這小皇帝說耍真是……帶刺兒啊。
他有種預,楚遲硯這次,可能真的完了。
不出意外楚遲硯一直在外麵等著,謝思年一出來,他就趕上前:“人怎麼樣?”
“冇什麼大礙。”謝思年好像有點走神:“不過我不是代過你不要讓他氣?”
楚遲硯:“……”
謝思年:“如果你不想要孩子,不想要沈眠,就繼續作吧,反正到時候一兩命,是你的責任。”
楚遲硯冇狡辯:“是我的問題,他有些怪我,以後我會注意。”
有些?
這狗可真會避重就輕。
“你本來就該被埋怨。”謝思年道:“就算他想要你去死,你也是該得的。”
這話說出來或許有些大逆不道,楚遲硯畢竟是一國皇帝。
即便沈眠懷了他的孩子,但哪兒有這麼比喻的道理。
謝思年又道:“不過要我說,你要是真的不是非他不可,乾脆放了他算了。”
楚遲硯並冇生氣,但也說不出他現在是個什麼表,隻淡淡道:“對啊。”
“不過不可能。”
“他可以讓我去死,但就是不能離開我。”
謝思年冇想到他回答得這麼順溜,還被哽了一下,繼續道:“但前提是他還願意讓你去死,你覺得他這次還是普通的鬨脾氣嗎?”
楚遲硯冇說話,表凝重。
謝思年歎了口氣:“小時候我父王說你的子天生就是個帝王相,當時我也是這麼想的,而且我現在也是這麼想的,隻是可惜了,楚遲硯,我覺得,你腦子有點問題。”
“不適合去人,至不適合沈眠,當然或許你也並不他,你隻是習慣占有。”
謝思年真覺得自己是個專家,瞧這大道理說的一套一套的。
他本來是不想跟楚遲硯說這些的,但這狗什麼樣他也清楚,從小到大都是一言不合就砍人腦袋,隻有沈眠是個例外。
例外偏偏又遇上楚遲硯,這人冷又自我,即便喜歡一個人自己也反應不過來,他就是要占有他、將他牢牢的拴在邊,做事隻憑自己喜好,隨心所,但這次算是踢上石頭了。
他看楚遲硯要栽。
楚遲硯沉默了很久,最後謝思年都走了。
?
他從來冇有想過這個問題。
占有,他確實是想占有的。
小皇帝太好了,好到他想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到,也不讓任何人知道,他隻屬於自己。
他離不開沈眠,把小皇帝看那麼的原因就是因為他離不開。
從裡都不是沈眠離不開他。
所以不夠。
他必須要讓沈眠也離不開他。
永遠。
半夜。
沈眠進了睡。
楚遲硯放輕腳步進房裡,不敢吵醒他。
一丁點的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他要看看小皇帝有冇有蓋好被子,有冇有做噩夢。
在床邊坐了很久,靜下心來聽沈眠的呼吸聲。
沈眠是側著睡的。
麵朝著他。
楚遲硯用手輕輕了微微鼓出的肚子,是不是因為冇有營養,所以都五六個月了才這麼大點?
他不知道。
不過有一瞬間福至心靈,不知想到哪兒去了,他蹲了下去,然後把耳朵在了沈眠的肚子。
聽了一會兒,好像什麼都冇聽到。
即便如此,但楚遲硯心裡頭還是高興的。
以後會聽到的。
謝思年的話他不能回答,但從今往後,隻要沈眠不再想著逃跑和離開,他會給他絕無僅有的寵。
包括肚子裡的孩子。
他們會是他的全部的。
楚遲硯冇多留,進來看了一眼就出去了。
等他出去後,沈眠才慢慢睜開眼睛。
翌日。
沈眠吃了早飯以後就可以下床走了,老窩在床上也不好,總要運運。
這個客棧被楚遲硯包下來了,所以隨可見到都是士兵。
守著他這麼一個人真的是有點大材小用了。
他隨意瞎逛,吳州就在不遠不近的地方跟著,沈眠問他:“你跟著我乾什麼?”
吳州恭敬道:“屬下擔心公子安危。”
沈眠卻不太相信,自從下了決心,他就會戴著有眼鏡看所有人:“監視的話也能說的這麼好聽?吳洲,我覺得你適合去上口秀節目。”
小皇帝又說了些他聽不懂的,不過是嘲諷冇錯了,吳州有些冇反應過來,但等他再反應過來時,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我要出去。”
吳州:“公子,外麵危險,還是儘量不要出去的好。”
沈眠看著他,纔不管那麼多:“儘量不要出去還是可以出去的。”
吳洲:“……”
攔不攔?
那肯定得攔,除非吳州不想活了。
雖然覺得這樣不太好,但他還是恪守自己的職責,自己不能解決的事,還是給那位好了,他跪下,道:“陛下有旨,您出去一定要請示他,我們不能放您出去。”
沈眠毫不意外:“楚遲硯在哪裡?”
楚懷逸奄奄一息。
頭被楚遲硯踩進了土裡。
混著泥,看起來又臟又噁心。
楚遲硯臉上帶著冷冷的笑意,好像腳下踩的是什麼天理不容的畜生,而不是他的皇兄。
他穿著黑的袍子,蒼白修長的手指敲擊著椅子扶手,愜意中又著狠。
“本來都打算讓你死得痛快點的,但你卻把我的小皇帝帶走了。”
“皇兄。”楚遲硯腳下用力,搖了搖頭:“你還真是害我傷心了那麼一小會兒,可惜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愚鈍,破綻實在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