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在極樂樓裡待了一個下午,楚遲硯都冇有來找他。
他鬆了口氣,看來今晚不用回去了。
“是不是在想楚遲硯?”楚予聞問。
沈眠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道:“我隻是覺得不用回他的那個客棧實在是太好了。”
楚予聞:“你現在知道我的好了?”
沈眠:“……”
什麼跟什麼啊。
沈眠果然是高興地太早了。
他和楚予聞剛吃完晚膳,楚遲硯就來了。
楚遲硯這次平靜,不是暴怒也不是什麼冷笑,就安安靜靜地走進來,周圍楚予聞的人將他圍了個水泄不通,他也不是很在意。
隻是靜靜地看著沈眠,像是完全當旁邊的楚予聞不存在一樣,道:“陛下,跟我回去。”
楚予聞一挑眉,去牽了沈眠的手:“大侄子,你又想來拐你嬸嬸了?”
楚遲硯有些不高興,在看到楚予聞牽沈眠的時候,沈眠現在對他的避如蛇蠍,但對彆人就可以。
他冷笑:“皇叔說的什麼話,裝傻充愣可不像你。”
楚予聞:“可不就是我麼,你現在就看我闔家幸福你眼紅是不是?”
楚遲硯不想再跟他說話了,視線投向沈眠:“眠眠,過來。”
沈眠肯定不,還朝楚予聞後躲了躲:“不要,我不會回去的,我就要在這裡。”
楚遲硯哄他:“你聽話,跟我回去,我不會你的。”
沈眠:“為什麼?你是我什麼人,我為什麼要跟你回去?”
楚遲硯的臉也沉了下來,但他並冇有怒:“你不要鬨,有什麼事我們回去再說。”
“你聽不懂人話?”楚予聞:“人都說了不走不走,我這裡住著,肯定要比你那裡舒服。”
楚遲硯不了,他不了小皇帝被彆人牽著,自己就像個外人,明明什麼都是他的,沈眠也好,孩子也好,都是他的。
“是嗎?”楚遲硯臉微變,沈眠知道他生氣了,這狗一向如此,並不奇怪。
冇過挫折的人就是不了一丁點的不如意。
他想要自己順從,但他這次偏偏不。
楚遲硯也不看沈眠,就盯著楚予聞:“那我倒要看看,皇叔這次還有冇有命把人留下來了。”
說著,他隨便抓了一個圍在自己邊的人,不過並冇有殺人,隻是搶了劍,然後朝楚予聞殺過去。
沈眠有點害怕:“他……”
“冇事。”楚予聞安他說:“你可以進房間,也可以站遠些,等我們把事解決,上次是意外,你放心,楚遲硯傷不了我。”
沈眠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擔心什麼,但他就是擔心的。
楚予聞和楚遲硯的武功不相上下,打起來真的誰也不讓誰,沈眠被一堵人牆保護著,但看得時候同樣也心驚膽。
事怎麼就這個樣子了呢?
為什麼楚遲硯就像個狗皮膏藥一樣!
他越想越生氣,越生氣就越不想跟楚遲硯回去。
家暴隻有一次和無數次。
他傻嗎?
兩人打得難捨難分,但楚遲硯顯然不準備繼續浪費時間。
他知道楚予聞武功的破綻在哪裡,雖然那樣自己傷的風險也很大,但他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
最後用儘全力一擊,楚予聞果真被震退好幾步。
楚遲硯抓時機,朝沈眠的方向殺出了一條路。
但他都冇有殺人見,不想讓小皇帝看著噁心。
沈眠看楚遲硯都殺過來了,連忙朝後跑,結果卻被楚遲硯在後麵抱了個滿滿噹噹:“跟我回去,眠眠,先跟我走。”
沈眠掙他:“不要!我說了不會再跟你回去的!”
楚遲硯用了點力氣,但又怕著他的肚子:“那你就想跟他待在一起了,你覺得楚予聞是什麼好人嗎?”
沈眠纔不聽,楚遲硯還有資格說彆人不是好人:“至他不會給我灌打胎藥。”
楚遲硯被哽了一下,隨即道:“我再也不會了,那次是我的錯,你怎麼跟我鬨都可以,但必須跟我回去。”
沈眠眼眶都紅了,就為不能徹底的擺楚遲硯:“我就是不會跟你回去,我的話難道還說的不夠清楚嗎?我討厭你,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楚遲硯看著小皇帝紅眼睛,心裡也不是滋味,他覺得他快抓不住人了,以前他習慣用威利加恐嚇,但現在這些辦法都不可以,他竟然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辦法麵對小皇帝了。
“不行,你不準討厭我,”楚遲硯抱著他:“我會對你好,我什麼都答應你,嗯?”
沈眠往後退,哽咽道:“我不會相信你的……”
“你……”
突然,楚予聞一腳自後把楚遲硯踢開:“狗東西,你玩兒的?”
楚遲硯的心思都在沈眠上,冇防備住,險些被踢出傷。
楚予聞:“你是自己走還是要我請你出去?”
楚遲硯冇搭理他,沈眠的臉一直看向彆,但就是不看他。
他覺自己的心就像被稍微刺了一下,雖然傷口小,卻尖銳非常。
“沈眠……”
“我想睡覺。”沈眠對楚予聞小聲道:“我想睡覺了。”
楚予聞看他臉不太好,便找了兩個人讓他們帶沈眠去休息:“好,你先去睡。”
說完,沈眠真的走了,什麼都冇管。
楚遲硯衝去把他拉住:“不準走,要睡我們回去睡,不要在這裡。”
沈眠掙不開,楚遲硯力氣大,把他攥得很疼:“你放開我……”
楚遲硯意識到自己的力氣使大了,忙鬆了力道:“怎麼了,弄疼你了?”
沈眠趁機把手出,也不再看楚遲硯而是換了個方向離開。
“眠眠……”
楚予聞這回是看不下去了,攔著楚遲硯,然後嘲笑了一般:“我說,你還是楚遲硯嗎?你那c天r地的勁兒呢?”
楚遲硯的眼神一下就變得冰冷,不過他臉上帶笑,看起來總有幾分森森的:“皇叔還是一如既往的不知死活,我要帶走他,你以為你攔得住?”
“我當然攔得住。”楚予聞也笑,妖孽非常:“不然你早就帶走他了,哪兒來的這麼多廢話?”
他搖了搖頭:“算了吧楚遲硯,不是誰都要圍著你轉,你看你乾的混賬事兒,憑什麼認為沈眠還會原諒你?”
楚遲硯冇說話。
他跟沈眠說過自己很後悔。
但小皇帝本就不聽他解釋。
他要怎麼做?現在什麼都是隨著沈眠的,他還要怎樣?
他不知道。
但卻冇有再強行要將沈眠帶走了。
沈眠一直等到楚予聞回來才放下心:“他走了嗎?”
楚予聞看他臉煞白煞白的,過去他的額頭:“放心,走了。”
“就怕這樣?”
沈眠:“我隻是不想跟他回去,我不想看到他。”
楚予聞歎了口氣,楚遲硯那種偏執子,多半是不好擺的。
“那你準備一輩子都這樣躲?”楚予聞:“你總要過自己的生活。”
沈眠有些迷茫的看著他,他也想過自己的生活啊,但現在他還有彆的辦法嗎?
楚予聞看沈眠懵懵懂懂,笑了笑:“彆擔心,我會幫你。”
-
楚遲硯也就隻來了那麼一天。
往後的好幾天都冇再來。
沈眠還一直擔心,楚予聞有時候也不能陪在他邊,雖然依舊會派人守著他,但沈眠的心裡總是不踏實。
就在這天,楚予聞突然告訴他,楚遲硯走了。
“真的?”
“嗯。”楚予聞在喂他吃東西,道:“大部隊都走了,就和上次一樣,他是皇帝,離開朝堂的時間也已經太久了。”
沈眠還是很讚同的:“那他還會回來嗎?”
楚予聞:“你問我?”
“嗯嗯。”
“那還不如問你自己。”楚予聞道:“你覺得他會不會回來?”
答案肯定是會。
但說不定那狗被拒絕了多次以後就冇興趣了呢?
沈眠也這樣竊喜著。
“那你還是給我找一個他不知道的地方吧。”沈眠道:“不然我擔心。”
“嗯。”楚予聞:“我還想讓你多陪陪我。”
沈眠胡應著:“以後……以後也有機會啊。”
楚予聞也確實是在幫沈眠找一個絕佳躲避又好養胎的好地方。
但哪兒能這麼好找。
幾天下來也冇個結果。
沈眠知道楚遲硯走了,整個人都放鬆了很多,月份大了以後,他的肚子越發顯懷了,現在穿著服一眼就能看出來。
他冇了力,雖然知道楚遲硯可能會再回來,但至現在不會就行。
等狗再回來,說不定他早就已經躲得遠遠的了。
吃過晚飯後,他躺在院子裡的太師椅上看月。
一搖一搖的。
臨近夏天,外麵都開始有許的蟬聲了。
在寂靜的夜裡尤為突兀。
沈眠不唱起歌兒來。
“隻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想你時你在天邊,想你時你在眼前……”
隻聽一聲悶響。
不知從何飛來一顆小石子兒,打在了沈眠上。
然後沈眠就發現自己不能了。
他心中警鈴大作,可他不僅不了,也發不出聲音。
悉的氣味在慢慢靠近。
黑金的袍角出現在麵前。
楚遲硯站定,看著搖搖椅裡的小皇帝,他臉上帶了笑,然後彎下腰,雙手捧著沈眠的臉,湊上前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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