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親這輩子很苦。
聽我父親說我母親年輕的時候長得十分漂亮,十裡**村的人都知道我母親,算是因為漂亮而出名了,那時候追我母親的人很多,毫不誇張的說跟現在的小明星一樣,走到哪裡都有人搭訕圍觀。
後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母親居然上了一個十分普通的小夥子,而且兩人還順利的結婚了,這個小夥子就是我父親。
兩個完全不搭杠的人在一起了,說句不好聽的,有點鮮花牛糞的意思,外人完全不知道我母親圖啥,不過村子裡麵的人說話婉轉點,都說我父親走了**輩子大運了,的確是走大運了,連我父親自己都這麼說。
可誰也沒想到我母親懷胎十月,在生我那天晚上,我父親聽到我哇哇大哭之後,滿心歡喜的剛跑進房間,我父親就傻眼了。
床上滿是鮮,而我母親不見了。
村子裡麵的接生婆滿臉煞白癱坐在地上,一手摟著哇哇大哭的我,另外一手指著旁邊開啟的窗戶,支支吾吾的,嚇得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我父親急忙一看,發現窗簾被什麼東西抓破了,很大的爪印,一條長長帶著跡的拖痕從床上延而下,一直從開啟的窗戶上拖了出去。
沒錯,我母親生我失過多,腥味引來了山裡麵飢的野,張著盆大口就把我母親拖走了,而我母親隻是著我,用手扯斷了還沒來得及剪斷的臍帶,生怕吵到我的沒有一聲。
我父親滿眼通紅,啊的大了一聲,抓起家裡麵的鋤頭就追了出去,追了一夜,在山裡麵找了一夜,最後我父親好像丟了魂一樣,拖著一條淋淋的腸子回來了。
這腸子是我母親的,是那些野吃剩下的。
那天我父親哭了,哭的撕心裂肺,整個村子裡麵的人都聽得到我父親的哭聲,這是接我出生的接生婆告訴我的。
我失去了我母親,在我出生不到一天就永遠失去了,我恨那些山裡麵的野,後來我上小學開始,每天晚上放學就拿著鋤頭上山,我想找到那隻吃了我母親的野,我要殺了它為我母親報仇。
與我一心報仇不同的是,我父親自從那一夜過後,經常一個人躲在房間裡麵,不是我父親因為到打擊而自暴自棄,而是他變得十分好學了,除了農活之外,每次我進去他吃飯他都在看書,看書的神似懂非懂的樣子,我以為他在麻痹自己。
正好,他每天躲在房間裡麵,正好給了我上山的機會。
可好景不長,直到我十二歲的時候,我像往常一樣拿著鋤頭上山的事終於被我父親看到了,我父親跑過來就狠狠的甩了我一掌,「你個不孝子,你娘去了,你也想跟你娘一起去?」
我哭著說,「我想我媽,我要為我媽報仇!」
我父親眼睛通紅的看著我,一時哽咽。
都是那些野畜牲乾的,我恨所有野,說著我就丟下鋤頭跑了回去,從那之後,我每天晚上放學回家的第一件事還是拿著鋤頭上山,父親白天做完農活,其餘的時間依舊是呆在房間裡麵不出來了,而且更加變本加厲了,他連飯都不做,整天就呆在房間裡麵,偶爾看我一眼,也是不敢麵對我的偏開視線。
我對我父親失了,母親走了這麼多年,他不但不給母親報仇,還阻止我給母親報仇,他讓我失。
這樣的他,母親當年怎麼會嫁給他??我願自己不出生,也不要我母親當年嫁給他!
從此之後,我沒有和我父親再多說過一句多餘的話,我也以為我父親會一輩子呆在房間裡麵逃避一輩子,但直到有一天早上,他興沖沖的跑了出去。
我愣住了,對我不管不顧的三天後,他纔回來了,一臉紅滿麵,好像瀟灑的度過了三天愉快的日子似的,而且邊還帶回來一個漂亮的人,年紀很小,可能就十**九歲。
看到我父親邊突然有這麼一個人,而且還帶回家了,我父親居然找隻比我大幾歲的人??
這個人隻是冷漠的看了我一眼,沒有說任何話,就直接看向了我父親。
我父親一臉討好的帶著這個人回到了他的房間,而且還關上了門,十多年了,我第一次看到父親笑,還是對其他人的,我真是愣住了。
我父親單了十二年,突然帶人回家了,一時間村子裡麵流言蜚語了,說我父親憋了這麼多年,終於忍不住要找新歡了,而且還找到了,還說我父親的真是走大運了,運氣怎麼這麼好,居然又找到了一個。
我心中憤怒,為我母親更加到不值,我母親當年怎麼會看上他?
我沒有去管他了,我還是拿著鋤頭上山,我準備殺了那隻吃我母親的野我就離開這裡,因為這個原本屬於我母親的家現在住進了其他的人,這裡也不屬於我了。
三天,這個人整整呆在我父親房間裡麵三天,纔在早上離開,我親眼看到離開的。
我父親從房間裡麵走出來更是一臉疲憊,甚至還對這個人依依不捨的看著這個人走遠,似乎言又止的樣子。
我看不下去了轉準備回屋裡,我父親住了我,我沒理他,他走了過來,將我的轉過來,然後蹲下來看著我說,「十二歲了,過了十二年了,……」
我父親的聲音很輕,好像在喃喃自語,「你長大了,以後要懂事了知道嗎?」
「你想趕我走出去你直說。」我看著他說。
我父親了我的搖頭,「以後要聽話。」
他說完這話就轉回到了房間裡麵,這句話從他口中說出來,我怎麼可能聽進去?心中對他更加怨恨,我沒有理會的直接回到自己房間裡麵。
可我沒有想到這會是我父親給我說的最後一句話,當天晚上我在睡覺的時候,突然一聲撞擊聲,好像一個大東西衝進屋子裡麵來了。
我立馬驚醒了,抓起床邊的鋤頭就開啟門跑了出去。
但出來的時候,我看到了我一輩子也忘不了的一幕,我看到了一隻眼睛冒著綠的野叼著一個滿是的人。
天太黑了我看不清這野的樣子,但這個人是我父親!
它吃了我母親如今又過來吃我父親!我發瘋似的跑了過去。
我父親滿是的眼睛看著我,渾是的他,臉上沒有痛苦,隻有喜悅,好像去見想念很久的人的那種喜悅,「十二年了,麗華,我終於來找你了……」
「爸,爸……」
我哭著大,用鋤頭砸它,但這隻野發綠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就叼著我父親就朝山上跑去,我大了一聲,拚命追。
可它跑的太快了,很快我就追不上了,看著地上的帶著跡的拖痕,我大聲哭,邊跑邊哭,我找了一夜,直到村子裡麵的人找了上來,他們找到了我,而我看著草叢裡麵,一攤夾雜著碎的鮮已經傻眼了。
村子裡麵的人帶我下山,我呆在空的屋子裡麵三天三夜,我母親生下我就被野吃了,我父親如今也被吃了,我孤兒了。
三天我沒吃沒喝,直到學校裡麵的老師過來找我,才發現我已經昏迷過去,之後的事我不知道,後來聽我老師說他送我去醫院我昏迷了一個星期才醒過來。
從醫院出來,我決定不讀書了,算是直接輟學了,因為我父親走了,我沒有什麼親戚,我必須養活自己,我還要殺了那隻野!
是它讓我為孤兒的!我要讓它債償!
自己一個人從醫院走回家,看著這個從此空的家,我眼睛紅了,我流著眼淚推開自己家的門,一個淡淡的聲音就在屋子裡麵響起,「幹什麼去了?這麼久纔回家?」
聽到這個聲音我愣住了,隻見我家裡麵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一個十**九歲的人了,這個人坐在椅子上,一臉冷漠的著我,邊還有一個行李箱,好像要搬過來住一樣,居然正是我父親帶回來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