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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他們已經算半個人了,可裴之坐下後，林朝夕還是突然想不起要說什麼。

下意識從包裡掏出一袋菜園小餅，拆開後自己吃了幾片，剩下的遞到裴之麵前。

這下裴子也愣住了。

車輛了起來,車上電子鐘顯示時間九點整。林朝夕突然想到，這個點正常人肯定剛吃完早飯，怎麼還有肚子再吃小餅乾。

捂住半邊臉，忽然有點絕,老林說得是對的,真的不會談。

不過和芝士世界小學時，他們分吃乾脆麵時一樣,裴之沒有嫌棄的好意。他把手進袋口,抓出一把餅乾，吃了兩塊,然後問：「你們論文答辯準備得怎麼樣了？」

林朝夕想了想，裴之關心的肯定是他們建模大賽論文，於是認真答道：「我們整理了一個大概,準備今明兩天加上後天時間討論。」林朝夕頓了頓，據實以告，「也就是說,我們到現在為止還沒怎麼準備。」

裴之笑了：「不用這麼嚴肅。但這次答辯在永川大學,老師可能會比較嚴格,多做準備比較好。」

林朝夕點了點頭。裴之不是那種會沒事恐嚇他們的人,他大概是聽到了一點什麼風聲,所以特地來提醒。

一路上，裴之給了不答辯技巧的指導，林朝夕拿著筆記本簡單記錄。他們一直在聊這件事，直到前排椅背間隙中出一隻小手。

當時高速路上正好堵車，大家看上去都很無聊。小孩兒沖他們出半邊臉，既調皮又害。

林朝夕總覺得小姑娘看著有點眼，可又一時想不起來。又要和人搭訕聊天，這次再度祭出菜園小餅**，放了一顆在小孩手上。

小孩看了看手心裡的小餅乾，拳頭半握，把小餅乾拿回去給看，卻收到老人家「不許吃陌生人東西的教誨」。

很自然的，小孩變得非常委屈，開始噎起來。

林朝夕做了個鬼臉，在回頭前一刻，把整袋餅乾塞到了裴之手裡。

英俊的男孩有老通殺的魔力，老人家看到是裴之給的小餅乾，忽然也不好意思起來。

「我們不是壞人。」裴之第一句話是這樣的。」

「我知道你們不是，就是娃這麼饞，怕以後被陌生人拿東西騙走。」

「拿到零食沒有第一時間吃，而是拿回去徵求了您的同意，所以您已經把教育的很好了。」裴之頓了頓，接著說，「而且我們也不算太陌生，我們之前見過。」

「抓娃娃的哥哥姐姐。」小孩嘟嘟囔囔。

林朝夕震驚了。

小孩臉紅彤彤的，紮著小羊角辮，林朝夕又看了半天，終於確定，和裴之前排坐著的這兩位，真是那天他們在火鍋ktv店門口遇到的祖孫倆。

這是怎樣的緣分啊……

小孩還在噎，裴之把小餅乾遞過去，可是小孩不要。看上去很像在車上呆無聊了，所以掙紮著想玩。

林朝夕拍拍手，沖張開手臂，笑道：「要不要過來玩呀？」

「要的！」

老拿哭哭啼啼的小孫沒辦法，小聲囑咐兩句，放過來。

林朝夕還以為小孩會爬到裴之那裡，沒想到小姑娘三下五除二，直接坐到上。

前麵在堵車不知何時恢復，林朝夕給們一起綁上安全帶，把菜園小餅的袋子給小孩，讓抱著吃。

小孩邊吃邊看著的筆記本，上嘰裡咕嚕不停：「這是什麼呀？」

「這是數學。」

「數學細（是）什麼呀？」胖乎乎的小手指點在寫的貝葉斯公式上。

林朝夕摟著想想的小姑娘，也學著的樣子，出一手指問：「那這是什麼呀？」

「細（是）1。」

「這就是數學呀。」

小孩接著問：「為什麼這就是數學呀？」

小朋友問問題就是這麼有鑽研神，林朝夕決定反客為主，環抱著小孩，把兩食指平、指尖相抵，問：「你知道這個是什麼呀？」

「細（是）2。」

「你往中間劈一刀？」

孩的小手抬起落下，林朝夕很誇張地把手分開，隨後雙手拇、食指指尖相抵，用手給比了個心。

小孩兒先是愣住，隨後超開心地「咯咯」笑了起來。

土味話哄孩果然百試不爽，小孩很喜歡這個套路，不停要和玩。

們互相在兩手指間劈一刀再比個心，大概幾十遍後，小孩在上扭來扭去，讓擺好手指的位置，裴之也試試。

林朝夕低著頭，見裴之清瘦的食指從兩指間輕輕劃下。

甲瓣輕，林朝夕下意識抬頭。

裴之眼眸中略帶笑意，卻又彷彿很認真在看。

林朝夕笑著沖他也比了個心。

——

大再次發後，林朝夕就把小孩送回自己的位置。

路況不好，車走停停，大概到中午時纔到南山東明湖畔，天都了下來。

行李卸下，有他們這幫品德兼優的大學生在，老和小孩到了王級的待遇。

男生們幫忙提東西，林朝夕則抱著小孩，繼續逗玩。

「姐姐你來我家玩啊。」小孩說。

「好呀，我有時間就去。」

「真的嗎？」

「真的。」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小孩出小拇指，林朝夕和拉鉤鉤。

解然慢悠悠走在邊，見此景，解然笑問道：「這麼喜歡孩子，為什麼不自己生一個？」

「您認識王爺爺嗎？」林朝夕突然問。

「王爺爺是誰？」

「我們家隔壁家的老爺爺，我經常去他家玩他的小玄孫。」

解然沉默了一會兒，默默快走幾步，去找別人聊天了。

旁邊的同學湊過來：「王爺爺貴庚啊？」

「九十有三。」林朝夕答。

等到景區門口，林朝夕這才發現，不是帶著小孩來東明湖玩，們竟然還要進山。

「我們送您吧！」學生們紛紛說道。

「不用，不用了，你們去玩兒你們的，這山我比你們。我從小長這兒，夏天到了，我帶娃娃回來避個暑。」

「但您行李太多了。」

「還帶著小朋友。」

「老師說了要尊老。」

「我們要尊崇中華民族傳統德。」

大學生們你一言我一語，像小學生一樣可。

「不用真不用。」老更加不好意思，「天快下雨了，你們趕顧你們自己。」

這麼爭下去也沒個盡頭。裴之和解然聊了兩句，接過老太太的行李，隻說：「我們走吧。」

「裴哥你一個人嗎？」

「威武！」

男生們在後麵打call。

林朝夕自從那天知道裴之從小到大學「打架」後，就再不把他當文弱書生看。

蹲下來，把小孩放下：「要乖乖哦。」

小孩卻拉著的服說：「姐姐一起！」

「姐姐很弱的！」

「姐姐說好要來我家玩的。」

此言一出，林朝夕不由得和裴之對視一眼。

腦海中浮現出剛才和小孩拉鉤上吊一百年的約定，眼前是巍巍南山，卻不由得——要和祖孫倆還有裴之一起進山？

萬一走不很丟人啊。

不過在裴之走之前，這大概也是他們很難得的獨機會了。

——

南山路並不崎嶇，但因修繕不佳，山路多還有點難走。

老健步如飛，裴之提著行李卻如履平地，林朝夕牽著小孩的手，跟在他們後麵。

四周林木茂盛，天晦暗，看上去有場暴雨在醞釀。

山中靜謐無聲。

向側前方看去，裴之話本來不多，進山後話好像就更了。

大概連老都覺得路上太安靜，就找他們隨便閑聊。

「你們之前來過南山嗎？」

「沒來過，我老家是安寧的。」林朝夕牽著小孩，回答道。

裴之肩上背著大包，手裡又提著一個，他走了幾步，纔回答：「我來過。」

「那周圍都玩過？」

「沒怎麼玩。」裴之答。

林朝夕想，裴之大概之前也和同學來過這裡，問：「，這裡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其實真沒什麼好玩的，就是山好水好。」老太太非常實誠，「你們年輕人也不喜歡燒香，不然上山頂去，南山寺靈得很。」

林朝夕笑了：「聽說是很有名。」

「你們啊，有什麼要求的就去供個長明燈，我認得裡麵的智功法師，你們講十裡村王娟介紹，他能給你們打八折。」

「供長明燈一般求什麼呀？」林朝夕問。

「都可以求，往生極樂，通達智慧，南山寺的長明燈靈得不得了。不說省裡麵，我們在全國都排得上。」老太太非常熱心絮絮叨叨。

「那如果是家裡有人生病呢？」林朝夕問。

「小姑娘你問的教貴對了，寺裡的燈保佑健康最靈，每年是好多家裡人得重病，跑老遠來我們南山寺供燈。」老太太拉著的手說。

林朝夕朝夕仰起頭，著山峰高，點頭道：「好啊，我一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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