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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藝節目的理想解》05

是夜。

人散去後的小院又恢復往日寧靜,院牆外還有若有若無的羊串和烤魷魚味道。

裴之今天留夜，林朝夕在老林房間給他鋪好地鋪，關上房門。隔壁小隔間裡,住家的保姆阿姨已經發出香甜的鼾聲。

從冰箱拿了兩瓶檸檬味氣泡水，走到小院。

裴之坐在紫藤花下,聽到他的腳步聲,抬起頭，笑了笑。

「林叔叔睡了？」他接過可樂,把兩瓶都開啟,再遞迴。

「怎麼林叔叔,不嶽父大人了？」

「你會害。」他頓了頓，「而且，改口也應該爸爸。」

他說得非常認真，眼睫低垂。林朝夕心念微，湊過去,親了親他。

吻是檸檬味的,潤而清爽，但氣氛卻有些熱。

一吻完畢,坐下來,假裝無事發生般喝了兩口氣泡水。

一開口，還打了個嗝。

「不用急。」裴之說。

「……」林朝夕又喝了口水,「我是想問你,剛纔派你聽老林和節目組談話,老林怎麼說的？」

「他拒絕了。」

「為什麼？」

「他說他更喜歡看節目裡,兒吹噓他是個好爸爸的片段，讓節目組把今天拍的素材剪好點。他說他的專長也不是碼領域，而且很多事都不記得了，不能上電視誤導孩子們。」

聞言，林朝夕低低地「恩」了一聲。

「他還問我……」

「問你什麼？」

「他問我，那篇圖同構論文是不是你找我寫的。」

「你怎麼說的？」

「我說，這不是我的研究方向，我沒有能力完。」

「是啊，他還問了幾百遍我是不是我寫的呢，我更不可能啊！」

裴之目寧靜，林朝夕忽然說不下去了。

「謝謝你啊。」低頭喝了一口檸檬水。

「恩……」裴之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你知道了？」

「紀江老師跟我吐槽，說明明跟你說過主題，你卻裝作什麼都沒準備的樣子，很可疑。我想了想，你是不是知道要錄綜藝的事後，特意安排節目組來你林叔叔這裡？」

「恩，是我自作主張，沒有提前和你說這件事。」裴之說，「所以心虛了，演技差了點。」

「其實我也沒想到，他不願意去。」林朝夕說，「雖然有預。」

「能理解，對林叔叔來說，他已經完了論文並且發表，剩下的事對他來說不重要了。」

林朝夕托腮，輕輕著氣泡水的瓶，將一層凝結的水珠擼下：「不想讓老林背負學剽竊的汙名，本來也是我們在執著的事。」

「永川大學校風很好，如果馮教授確實有問題，不會不理。但麻煩在於該如何證明，馮教授當年偽造林叔叔論文剽竊時間，並利用職權分他。沒有起因和經過，無法令人信服。」

差不多在裴之說完這句話後，家裡的紗門刷地一下推開，老林站在門口，沖裴之喊：「還聊在什麼，我一起床人就不見了，快來睡覺。」

林朝夕沖裴之眨了下眼。

「來了。」裴之對老林說。

他站起，經過邊時，了的發頂，說：「總會有辦法的。」

紗門關上，房門合攏。

暮四合，院裡靜到隻有蚊蟲低鳴聲。

是啊，總會有辦法的。

林朝夕看著天上的月亮，喝完最後一口氣泡水。

——

房間裡。

月流淌過窗棱，鋪滿了小半個房間。

林朝夕站在書架前，把漉漉的指尖在擺上了。

站了一會兒，蹲下，開啟櫃門，將藏在書櫃最角落的丹麥藍罐曲奇盒拿了出來。

那麼多年過去了，鐵盒邊緣已經銹跡斑斑，開啟時總需要花多點力氣。

盤坐在地上，把鐵盒裡的東西一件件拿出。

有小時候的績報告單，也有和老林出去玩時的合照，有大學生建模比賽國家一等獎的證書，還有一張高中時寫的心願單。

除了要努力學習和開kfc之外，還有個願是讓裴之幫做數學暑假作業。

林朝夕看到那時候的心願，忍不住笑了起來。

一件件將東西翻出，把他們放在一邊。

最後，鐵罐底。

在所有珍貴回憶的的最下方，有一張藏寶圖，靜靜地躺在那裡。

把它拿了出來。

——

綜藝節目需要製作週期，碼主題節目第一期節目正式播出，已經是快開學前的事了。

裴之又坐上飛往國的飛機，林朝夕和老林坐在家裡的沙發上，

紀江老師的隊伍接到主題任務，開始聯絡朋友。

林朝夕第一次看到自己和裴之出現在電視機裡，覺還是很不好意思。

隨後鏡頭切到老林這裡，他們在客廳錄製的容都被悉數放出，並未經過惡意剪輯。

等講完碼藏寶圖的故事，導演給了院嗑瓜子的老林一個特寫，做了個可的特效字幕。

——真正的後援！

老林咂了咂，破天荒沒吐槽。

林朝夕扭過頭，看到老林燈下顯得微紅的臉頰，突然問道：「你不想去是不是因為上檯麵對觀眾會害？！」

「沒有的事。」老林嚷道。

——

再接到智多星節目製作組電話，是播出後一週的事。

又是大學開學季，校園裡掛著迎新的標語，地帶電話卡攤位十幾年如一日。

長風拂過，林朝夕站在學校走廊裡，按下接聽鍵。

電話那頭是「智多星」節目組導演的聲音，林朝夕記得姓陳。

「林小姐，很冒昧再打擾您。」

「恩，請問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我們馬上要錄製智多星的最後一期節目，還是想請老林先生出場。我們團隊仔細查過，老林先生的論文和解決pnp問題有關，這一問題涉及麵很廣，也和我們碼學未來有關。」

「從某種意義上，也可以這麼說，但還是邀請更專業的人比較好。」林朝夕說完，就想結束通話電話。

「其實我是有點小激，我聽說馮教授被永川大學分的事了，你們究竟怎麼做到的？」

「什麼怎麼做到的？？」

陳導頓了頓：「我老實代，是我們臺的新聞記者想採訪老林先生。他跟我說，永川大學的領導們收到一封奇怪的信。寫信的人是永川大學傳達室的老門衛，張大明。老人好幾年前就去世了，信是老人兒子給拿到學校的。據說，這封信上的收信人本來是老林先生，老人重病時寫了很多這樣的信給認識的學生，隻有老林先生一直沒去拿？」

「是。」

「信裡記錄二十多年前，馮教授在傳達室拿走老林先生外國大學錄取書的事？老門衛在信裡講，他後來知道老林先生本沒收到錄取通知書，跑去質問馮教授，馮教授卻矢口否認自己拿過這件東西。再後來，因為你的出生，老林先生離開學校，這件事就沒有下文。老門衛說，他臨死前纔想明白一些事，其實很後悔，沒有向學校檢舉揭發馮教授，希這封信還來得及替老林先生證明一些事，如果這還重要的話。」

林朝夕一直握著手機，樓下傳來學生們陸續走禮堂的笑鬧聲。

一直沒有說話，直到電話那頭聲音再度響起：「您還在聽嗎？」

「我在，我不太明白，你為什麼打電話給我？」

「是這樣的，雖然永川大學綜合多方證據後，決定開除馮教授，但……這個故事還有很多細節是不清晰的。」

電話那頭聲音突然變了男聲，想來是陳導的記者朋友接過電話：「林小姐我姓陳，馮教授這條線一直是我跟的。其實我們採訪過據老門衛的兒子，他自己說，當年他爸爸葬禮的時候，老林先生好像沒到場。中間過了那麼多年，他早就忘了有這封信。後來是突然有天接到陌生人電話，經提醒，才找到了信。他看了容覺得很重要，並應電話裡的人請求，親自把東西送到永川大學。問題在於，誰能提前知道這封信的容？我們一直沒找到那個中間的知人，我們想採訪他的，他肯定知道很多幕。」

「老門衛當年不是寫了很多信給不同的學生，可能是這些學生裡的一位吧。」林朝夕說。

「那我們可以問問老林先生嗎，還有很多故事的細節我們需要完善，我保證這個新聞一定會非常轟。老林先生，他在你邊嗎？」

林朝夕看向旁。

「當時您說過我們如果要找老林先生，應該直接詢問他本人意見，但是我剛才沒打通他電話……」

老頭今天很難得穿上正裝，正張地拽著領帶。

「不好意思，我爸爸今天有點事，不方便接電話。」

林朝夕結束通話電話，轉過，替他把領帶安穩繫好。

——

永川大學，致公禮堂，博士研究生開學典禮。

會上宣佈，因為完特別傑出的科研果，永川大學應用數學專業決定破格授予博士學位授予林兆生同誌理學博士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