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過后,數日連綿雨。
眼看著立儲大典之日將至,還是這等雨天氣,只怕會影響立儲大典。
盛鴻心里有些惱怒,在謝明曦面前嘀咕了一回:“禮部擇來擇去,偏偏挑了二月二十六這個日子。若雨一直不停,豈不是耽擱了阿蘿立儲典禮。”
儲君冊封大典,要進行整整一日。要進太廟祭天祭祖。這等大喜事,逢上雨天,總讓人心中不暢快。
謝明曦笑著瞥了盛鴻一眼:“你對禮部不滿,只管在朝中斥責禮部尚書就是了。在我面前說這些有何用!”
盛鴻低笑一聲,拉過謝明曦的手:“斥責禮部尚書,便是當眾折了你的面子。我哪里舍得!”
謝明曦笑著啐了他一口,卻未將手回來。
阿蘿了角,將頭扭到一邊。
嘖嘖!老夫老妻還麻兮兮地!
其實,不必盛鴻張口,禮部上下亦是人人忐忑。禮部尚書謝鈞更是心中懊惱,憤憤地去了欽天監,將欽天監里專司負責測算天氣的員罵了一頓。
那兩個員也是滿心晦氣。
測算天氣哪有這麼準的。往日也沒出過什麼差錯,誰能想到,偏偏這一回就出了大差錯。
莫非外間那些的傳言是真的?
這是天子一意孤行執意立端公主為儲君激怒了老天,所以上天才會連連降雨以示警戒?
……
傳言再,只要一傳開,便不再是。
這幾日上朝,眾臣不得要眉眼示意,私好的見了面,還要低聲嘀咕幾句。
這傳言到底是從哪兒傳出來的?
一時半會也說不清。在員中口耳相傳的傳言,大家心照不宣,皆知其中利害,并未肆意渲染傳播。
不過,帝后耳目眾多,消息靈通,很快便知道了。
盛鴻沉著臉,目中怒氣匯聚:“魏公公,你私下去查一查,這傳言到底是何人先傳出來的?這等居心叵測的險小人,朕絕不輕饒!”
天子了真怒,魏公公不敢怠慢,立刻領命退下。
謝明曦臉上也沒什麼笑意,冷然說道:“無風不起浪。這其中,定然有人搗鬼生事。”
有膽量在儲君冊封典禮關頭搗鬼的,絕不是普通臣子。
盛鴻冷冷地哼了一聲,目中閃過一凜然的殺意。
阿蘿也皺起了眉頭,低聲道:“父皇,母后,雨連綿,確實不便行冊封大典。要不然,就取消冊封大典,重擇吉日吧!”
“萬萬不可!”
謝明曦不假思索地張口道:“若因傳言取消冊封大典,一來落人口舌,二來也坐實了傳言。”
盛鴻略一點頭,沉聲接了話茬:“說的沒錯。冊封大典,必須要如期舉行。別說是下雨,便是打雷下冰雹,也照樣祭天祭祖!”
阿蘿:“……”
好吧!
比起父皇母后,臉皮還是太薄太了點!
……
魏公公接了圣諭后,并不聲張。只命人暗中查探傳言從何而來。
魏公公當差多年,為人明,行事老道,只短短兩日,便查出了原委:“……啟稟皇上,這傳言是從武陵王府里傳出來的。”
盛鴻挑眉冷笑一聲。
幾年前盛鴻下旨平藩,有幾個藩王被一直關在宗人府,吃了不苦頭,兩年前才被放出宗人府,回了藩王府。
武陵王就是其中一個。
大概是被關得久了,武陵王滿心憤恨,卻敢怒不敢言。也沒了上朝聽政的資格,整日在王府里。
此次趁著這個機會,武陵王故意嚼舌生事。傳言很快就傳到了百耳中。
盛鴻冷然下旨:“宣汾郡王和安王進殿。”
魏公公領命傳旨,不到半個時辰,汾郡王和安王一起急匆匆地進了移清殿。一炷香后,兩人黑著臉退了出來。
“這個武陵王,好日子不想過,這回我直接全他!”汾郡王被氣得不輕,咬牙怒道。
為宗人府宗正,汾郡王要出手整治一個失了權又激怒了天子的藩王,不是難事!
安王目中閃過一冷意,低聲提醒汾郡王:“此事沒那麼簡單。武陵王失勢已久,平日和文們之間來往不多。他有什麼膽量和能耐做這等事?”
汾郡王擰著眉頭,看向安王:“你的意思是,有人暗中慫恿唆使武陵王?”
安王低聲道:“是與不是,將武陵王帶去宗人府里,仔細問上一問就知。”
宗人府和刑部不同。刑部關押犯人,常用刑審問。宗人府里關押的俱是宗室皇親,不能刑。要置有品級的親王郡王藩王,得天子親自下旨。
不過,只要進了宗人府,總有辦法讓武陵王張口吐實。
安王和汾郡王對視一眼,各自扯出一抹冷笑。
……
武陵王也不是什麼骨頭的人,進了宗人府后,不吃不喝不讓睡覺,才兩天就撐不住了。張口代,說此事是寧王世子挑唆他做的。
安王心里一沉,沉著臉威脅:“武陵王,你可得想清楚了。欺君之罪,可不是鬧著玩的。如果你敢故意污蔑攀扯,被查出來,休想善了。”
汾郡王也皺了眉頭,怒道:“武陵王,休得胡言。寧王世子婚事將近,近來一直忙著親事宜,哪有時間閑心去慫恿你散播這等傳言?”
“再者,寧王世子深沐帝恩,和端公主親如兄妹。當日還曾主上奏折,請立端公主為儲君。豈會心存怨懟?”
年近六旬的武陵王,個頭不高,材碩,聞言微微一抖。卻未改口,一口咬定是了寧王世子的挑唆慫恿。
汾郡王和安王只得先進宮復命。
天子和端公主俱在移清殿,一個批閱奏折,一個仔細看奏折,氣氛寧靜和諧而好。
巧的是,今日幾位世子也應召伴駕。寧王世子盛霆也在其中。
盛鴻放下奏折,張口問汾郡王:“武陵王代出了什麼?”
阿蘿一同放下奏折,定定地看著汾郡王。
幾位世子也一起看了過去。
汾郡王定定心神,沉聲稟報:“武陵王說,是寧王世子慫恿他所為。”
眾人:“……”
霆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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