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瀟瀟一冷起臉孔,盛澤頓時敗退,舉手投降:“瀟瀟,你別生氣。我不是有意要瞞你,只是,這十幾年的生活跌宕起伏,我一時也不知要從何說起,不是有意要瞞你。”
尹瀟瀟冷冷一笑:“再不走,我立刻將你踹出去!”
“瀟瀟,你別惱,聽我細細給你解釋……誒喲!”
咚地一聲悶響!
尹瀟瀟用力一踹,盛澤被踹得滾翻在地,重重地磕到了高高的門檻。
守在小佛堂外的侍衛們不約而同地了角,一臉慘不忍睹的將頭別了過去。
盛澤狼狽至極地起,苦笑連連:“瀟瀟,你今日是要謀殺親夫不!”
尹瀟瀟繃著俏臉,哼了一聲:“我的夫婿在十五年前就被毒酒賜死了。我守寡十幾年,哪來的親夫!”
盛澤:“……”
這麼多年,尹瀟瀟的脾氣還是一樣!
盛澤哪里還敢有半分瞞,迅速說道:“瀟瀟,你聽我說。”
“一開始幾年,我確實坐海船去海外行商。出海風險極高,利潤也高得驚人。短短六七年,我和二哥便賺了厚的家資。”
“我們兄弟兩人無在岸上立足,便商議著多購些海船,招募一些親兵家丁,去海外尋一個小島做安之。”
“我們傾其所有購置了五艘海船,帶著招募來的兩百親兵和滿滿五船貨出了海。或許是命中注定我們兄弟有一劫,就是那一回,我們偏生遇到了海匪。而且是海匪里最兇悍的一撥。”
“那些海匪,共有十余艘船,匪徒足有千人。海匪們兇悍嗜殺,等閑商船本不是對手。遇到這等海匪,丟船破財都算輕的,能保住命才是萬幸。”
“我和二哥兩人一武藝,邊也有些忠心耿耿的親兵。只可惜招募來的親兵手平平,海匪人數眾多,足足是我們的五倍之多。當時,我和二哥都做好了戰至死的準備!”
說到這兒,盛澤長嘆一聲,目中閃過唏噓和慨。
驚心魄生死一線的往事,現在說來依然令人心驚膽寒。
尹瀟瀟也聽得變了臉,明知盛澤安然無恙,還是不自地屏住了呼吸:“你們是怎麼逃過一劫的?”
盛澤神晦暗不明,半晌才低聲道:“我們拼盡全力和海匪們廝殺,撐了足足半日。我們后招募的親兵死了一大半,海匪也被我們殺了不。那個海匪頭目,見我和二哥手出眾且擅于指揮,竟起了招攬之心……”
尹瀟瀟心里一,盯著盛澤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問道:“所以,你們兄弟兩個便投了海匪?”
盛澤先點點頭,沒等尹瀟瀟然怒,立刻又解釋道:“我們兄弟雖未商議,卻想到了一。先詐降,日后等待合適的時機,將這些海匪徹底除去。”
“這些海匪占了一頗大的島嶼,島上原有的數千土著被殺了大半,留下的多是老弱婦孺,或是迫于無奈投了海匪。”
“我和二哥假做投降,在海匪的老巢里住了兩年。海匪頭目一開始對我們頗為提防,每次出海搶劫商船,并未令我們同行。我和二哥趁著留守海島之際,將海島上的形得清清楚楚。且暗中策反了那些土著百姓。”
“兩年后,海匪們設宴慶賀時,我們暗中在海匪頭目的酒水中下了毒藥,毒死了海匪。其余幾個頭目,也被我和二哥一一斬殺于刀下。”
“海匪們的規矩是誰殺了頭目,就能接替頭目的位置。按著海匪的規矩,我便了海匪的新頭目。”
尹瀟瀟反地問道:“二哥呢?”
按年齡,魯王年長一些。怎麼做了海匪頭目的人卻是盛澤?
盛澤目暗了下來,低聲道:“那一日廝殺慘烈,我了輕傷,二哥被傷中了要害。島上只有一個大夫,醫平平,沒能救治好二哥的傷。二哥撐了不到幾日,就離世了。”
……
魯王竟然死了!
尹瀟瀟面一白,心里不停發,下意識地上前兩步,握住盛澤的手。
的手抖個不停。
盛澤心中酸難當,出右臂,輕輕攬住尹瀟瀟的肩膀:“我們兄弟淪落海外,不管為了什麼原因,終歸是做了海匪。”
“二哥臨死之際,對我說,他早就后悔了。悔不該鬼迷心竅,生出謀逆之心。悔不該兄弟反目,謀殺手足。”
“他讓我肅清海匪,也算為大齊的海商和百姓們除了害,為大齊江山出了一份力。”
“我答應了二哥。”
“海匪們兇悍難馴嗜殺,我借著出海搶劫商船的名義,將他們中的大半帶出了海。行了幾日船后,我在半夜時領著侍衛們將海船鑿穿,然后將所有逃生的船只一并鑿穿,只留了一艘,我們坐著小船回了島上。那些海匪隨船沉了海。島上剩余的海匪,也被我用計殺得干干凈凈。”
“到最后,島上只剩我和十幾個親兵。土著百姓倒是有幾百個,不過,老的老的,或是婦人。他們推舉我做了島主,我無可去,便在海島上安了。”
“海上有勢力的海匪,大大小小總有不。我滅了其中最大的一海匪,震懾住了其余的海匪。一時無人敢來浸犯。我領著親兵一起訓練土著百姓,借著行商的名義到閩地海岸招募人手。這幾年,又滅了兩海匪。在海匪中,也算薄有微名。”
什麼薄有微名!
只怕是聲名赫赫吧!
海匪們之間的爭斗,都是在遙遠的海上。這等消息,本傳不到朝堂里。
一直在京城的尹瀟瀟,自然也無從知曉,自己的夫婿搖一變,了海上殺名卓著令海匪們心驚膽寒的人。
盛澤說得口干舌燥,終于停了下來,目中滿是忐忑不安:“瀟瀟,我不是要瞞著你,實在是于啟齒,無告訴你。”
“你還肯要我這個夫婿嗎?”
尹瀟瀟眨眨眼,將眼中的淚水了回去,輕聲道:“當然要。”
盛澤哽咽難言,用力地摟了尹瀟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