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可怕的生。”

“耽誤你們去旅遊，不好意思。”季北周笑道。

季北周忽然這麼客氣，反倒弄得季彧有些不自在，“冇、冇事，你說明天見麵有大事要宣佈，你們是準備訂婚？”

“保。”

“這有什麼需要保的。”季彧覺得他是故弄玄虛，“你們絕對是訂婚，我連禮都給你們提前準備好了。”

“什麼禮？”

“保。”

季彧本就傲，你不說，那我何必要把我的事告訴你。

不過晚上回房睡覺，他跟趙茜又吐槽了兩句：“我哥這次回來，不對勁。”

“大哥又怎麼不對勁了？怎麼他每次回來，你都覺得他有問題。”

“他太溫了，還總是笑瞇瞇的。”

“你總說大哥欺負你，現在對你笑，你該高興啊。”

“我該怎麼跟你說呢，他有點反常。”

“你是狂吧，大哥不懟你，你就心裡不舒服，我看他是因為了，所以整個人都變得溫了。”

“是嗎？”季彧半信半疑，還是覺得心裡不踏實。

這一夜，他又失眠了。

**

翌日，林家賓館

林初盛回家後，與父母說了要與季家見麵吃飯的事，考慮到季北周的工作況，回家一趟也不容易，林家爸媽便答應了。

雖說定了晚上吃飯，林建業卻特意趕了個大早洗頭，又說兩鬢有白髮，讓程豔玲替他染髮，就連箱底的西裝都翻了出來，熨了幾次，對著鏡子，反覆打量。

六點吃飯，他三點多就準備好，在客廳等著。

“爸，這次見麵，我們有事要跟你們說。”林初盛有些為難，說話也吞吞吐吐。

基於《我們不知道的世界》節目播出，林建業對季北周是越發滿意，儼然把他當準婿看了。

“什麼事？”林建業說著又整理了一下領口，“你倆準備訂婚？”

“其實訂婚也可以，隻是他這次回家多久啊？要不要請幾個親戚，擺兩桌酒？”程豔玲說道。

“訂婚的話，兩家人一起吃個飯就行，他工作忙，冇必要搞那麼複雜。”林建業附和。

林初盛：“……”

——

約莫傍晚5點多，季北周開車來接他們，抵達餐廳時，雙方家長麵，也是老人了，一陣寒暄客套後，便落座席。

雙方都格外重視這次見麵，都心準備過。

飯菜上桌，季北周給長輩斟酒。

“初盛能喝酒嗎？”周蘇紅笑著詢問，“有紅酒，要不要嘗一點？”

“不了，我給點了溫牛。”季北周直言。

眾人此時也冇多想，共同舉杯喝了一後，開始了互誇模式，林爸爸說季北周優秀，季家人則說林初盛纔是好孩子。

隻是說起往事，總免不得把季彧拖出來“鞭打”，搞得他恨不能把頭埋進桌底。

這種時候，他不得大家把他當空氣。

或者當他是個死人也可以。

上學時做得糊塗事，就不用三番兩次說了吧，他也是要臉的。

……

酒過三巡，氣氛極好，兩家父親已經端著酒杯，開始稱兄道弟，趙茜則和林初盛說著朋友間的己話。

直至季北周站了起來，“爸媽，叔叔阿姨，這次不僅是我們兩家人正式見麵，其實我還有其他事要說。”

所有人都看向他。

“我知道，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出乎你們所有人的意料，隻是來了，是擋不住的。”

季彧角狠狠了下，林初盛此時麵對季北周有多恩，他就越發覺得自己高中時追著跑，有多傻智障。

人家這才，他那個……

最多是單相思！

“我這次回保護區，就會申請回國，找份工作，跟好好在一起，我對是真心的，希叔叔阿姨可以放心將給我。”

回國？

此時季家人一無所知，此時知道他要回來，自然分外激。

周蘇紅更是眼眶一熱，“回來好，出去這麼多年，也該回來了……”

“哥，原來你要說的是這件事啊。”季彧笑著，示意趙茜把東西拿出來，“我還以你們準備訂婚，你看，我跟小茜連禮都給你們準備好了。”

“買的什麼啊。”周蘇紅笑道。

趙茜把盒子遞給林初盛，由打開，拆了包裝，裡麵是周大福的包裝盒，打開後，是足金的湯勺碗筷三件套。

“你這小子，怎麼買這個？”周蘇紅皺眉。

這東西，一看就是送小孩子的，當滿月禮或是孩子週歲禮差不多。

“我這不想著，希他們早日喜結連理，早點給我生個小侄子和小侄嘛。”季彧說完，惹得眾人笑出聲。

“送這個不合適，你小子真的想一出是一出。”

周蘇紅皺眉，又看了眼林家人與林初盛，擔心他們會為此不自在。

“冇事冇事，我早就希初盛早點結婚嫁人了，我馬上退休了，他倆要是能早點結婚有孩子，我還能幫著照顧一下。”

林建業此時是真的喜歡季北周，倒希兩人早日辦喜事。

“你小子！”周蘇紅佯裝怒瞪了季彧一眼。

“其實……”季北周清了下嗓子，“小彧送這些不算早。”

所有人：“……”

“今天我要說的大事，不是我的工作，而是……”季北周看了眼林初盛，“懷孕了。”

晴天驚雷，所有人目瞪口呆。

季彧隻覺得頭頂有好幾道雷劈下來，他選擇禮，原本也是想調侃兩人，畢竟常年被他哥著，難得有機會反擊，結果……

季北周用實際行詮釋了，什麼做：

你哥永遠是你哥！

懷孕？

我特麼都結婚半年了，我媳婦兒還冇懷孕，你這不聲不響的，居然都……

還保？

我可去你的！

我拿你當親哥，你拿我當表弟啊。

最先回過神的是程豔玲，看著兒，試探著詢問，“初盛？”

林初盛點頭。

“確定嗎？”林建業不排斥當外公，但是猝不及防當了外公，一時冇緩過神。

“去醫院檢查過了，確實是有了。”林初盛補充。

所有人都被驚得外焦裡，隻有趙茜開心，晃著的胳膊，詢問幾個月了？

季彧看著自家媳婦兒，腦殼作痛：

你怎麼搞得比自己懷孕還高興？

人家都彎道超車了，你還有心對他們道賀慶祝？你是不是傻？

季彧正在經五雷轟頂，林建業卻忽然看向他，“這……你跟你對象，還冇訊息？”

“……”

穿一劍！

季彧覺得自己已經死得的了。

林建業皺眉，這季家兄弟還真是反常，模樣個不同也就罷了。

這結過婚，該有孩子的，遲遲冇有，這還冇結婚的，反倒越級超了車。

聽說懷孕，雖然驚訝，做長輩的，還是比較激，說起結婚領證，自然要詢問兩人的打算，畢竟林初盛還在讀書，人在外地，懷著孕，長輩也不放心。

最主要的是，仔細一算，可能生產坐月子，與畢業答辯時間也衝突。

“我跟教授聯絡過了，他說我畢業論文早些完，可以申請提前答辯畢業，不用等到明年。”林初盛說道。

“那就好。”程豔玲笑著。

隻要兩人互相喜歡，對未來有規劃安排，做長輩的心裡也踏實，雖說突然宣懷孕，有些突然，卻也能接。

唯獨季彧，在角落，頂著一張厭世臉，恨不能當場去世。

尤其是季北周還端著酒杯，說要敬他和趙茜：

“你們的禮，我很喜歡，看樣子呃，我們兄弟雖然這幾年見麵不多，卻還是心有靈犀的。”

季彧崩潰！

誰特麼跟你心有靈犀了？

你這不要臉的狗男人。

——

季彧回家，久久睡不著，趙茜約了林初盛明日見麵，將新買的子也拿出來，說明天要穿。

季彧半夜睡不著，爬起來，看到那天背的子，從屜拿出了針線盒。

第二天……

林初盛見著趙茜時，還氣呼呼：

“季彧這個混蛋，嫌我子後背得多，居然把後背給我起來了。”

林初盛撲哧笑出聲，“看不出來，季彧佔有慾還強，肯定是不願你穿得那麼漂亮，被彆的男人盯著看。”

“這我都能理解，可他得太醜了，而且還是大半夜，一個人坐在客廳穿針引線的，是不是很詭異，他是智障吧，腦子有坑！”

“彆這麼說，那畢竟是你老公。”

“……”

**

林初盛再度回校後，便著手寫畢業論文。

關於滇城孟川的方言調查，有實地考察、也有語料支援，寫起來不算費勁，隻是前期寫綜述查閱其他資料，花費了不時間。

待論文初稿遞，《我們不知道的世界》也迎來了最後一期節目。

週末晚上的黃金檔，準點播出。

十二期節目，詳細記錄了盜獵者的殘忍猖狂，保護者的恪儘職守。

跟拍重點是於奔，他們這個群引起了網友熱議，尤其是季北周，他的一段視頻直接出了圈。

視頻中，他穿著迷彩，與一頭被鋸斷象牙的小象互。

在節目最後，欄目組特意采訪了保護區的誌願者。

詢問季北周的時候，他正在戶外。

“那你有什麼願？看我能不能幫你。”

季北周抬頭看天，滿目繁星。

“我的願很簡單，我想……”

“陪看星星。”

“現在冇法陪，不過如果可以，我想把今晚的星空送給。”

“那我拍張照，回頭送給你朋友。”吳江笑著，“季隊長原來這麼溫浪漫啊。”

采訪他的是吳江，這段視頻就是之前結束錄製時與他的對話。

季北周偏頭衝他一笑：

“如果這個世上，無論是人或者，能有時間，有心仰頭看看星星，那這個世界該是何種溫的模樣。”

鏡頭推到星空，然後播出了我國保護區立發展的曆史，以及先輩們為了保護做出的卓越貢獻，有犧牲人員的名單，亦有許多如今還在一線追緝盜獵者的人們。

十年如一日，用堅守鐫刻忠誠，用行宣誓著這那片土地得深沉。

畫麵最後定格在了一張保護區誌願者的大合照上，影明滅，有幾個人的頭像變黑白。

螢幕過一行小字：

【同一片星空下，願世間所有生靈都能被溫以待。】

林初盛拿出之前季北周托人送的星空照，細細挲著：

季北周……

他到底是怎樣溫的一個人啊。

似春風溫，卻又能摧枯拉朽，燃原燎火。

——

手機震著，林初盛收到了一條資訊，偏頭看了看窗外……

今夜，無風，有星。

他，也要回來了。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