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時候韓止從不喜歡自己的母親,相對於和善可親的姨母來說,他母親簡直對他冷淡的不像是一個母親,可是孩子想親近母親乃是天,最討厭小範氏的時候,他也不過是想著,以後等小範氏後悔了,他也不理,好讓知道知道被人無視的痛苦。
就算他母親真的恨不得他死,他再變態,他也不想母親死的。
可他母親就是死了,而且還是為的他,為的他妹妹,這個事實得他幾乎瘋了。
他曾經最信任依賴併爲止謀算鬥的兩個人,一起摧毀了他的信仰,這世上最痛苦的事,莫過如是。
韓正清卻並不覺得自己錯了,他現在隻為崔紹庭的事心煩的,可偏偏崔紹庭那邊又冇靜了,這讓他在覺得有息的時機的同時又覺得很是傷自尊。
從前什麼時候在乎過崔紹庭的迫,有一陣子,這西北甚至都差點儘數落他囊中,可現在聽見崔紹庭三個字就得嚇得抖一抖,這日子過的,太他孃的憋屈了。
他從枕頭裡拿出信來看,看了一遍再看一遍,著信又是痛又是累,東平郡王不認他,現在又被人圍著打,連原本想著打進了京城以後再和東平郡王說清楚的指如今看來也極難實現了,他心裡難。
定遠侯和鎮南王可不管他的難,他們隻怕他難的不夠。
真到了固原,他們心裡這口氣就徹底鬆下去了,從一開始鎮南王步步失利被迫在晉中彈不得,到後來定遠侯在大同被韓正清得生死不明,誰也冇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連話本子都不敢這麼寫。
劫後餘生的滋味實在太讓人慶幸,又讓人覺得不安,現在直到見著了崔紹庭的麵,他們才覺得心裡踏實了。
他們是連夜領著韓韓語奔赴的肅州,現在肅州慶州府都被崔紹庭拿下了,他要在那邊理接下來的事,要是冇人看著,恐怕士兵們冇了分寸,連自家人的東西也搶也拿-----肅州雖然是個小糧倉,也經不過這麼多人馬的吃喝,早就快山窮水儘了,但凡他們再晚一些拿下慶州府,他們就完了。
現在拿下了慶州府,還順帶拿到了韃靼人的不輜重和糧草,實在是太劃算的買賣。
正看著人登記造冊,把俘虜的名單也都整理出來,傷亡的名單要重新去確立,就聽說鎮南王和定遠侯來了,立刻就立了起來,親自出了營帳去迎。
老友相見,又是此此景,都有些紅了眼眶。
路然聽見訊息趕來,哭的最狠,他跟定遠侯一起在太原混了那麼一陣子,對定遠侯的照顧很是激,分也在生死與共裡堆出來了,一直替定遠侯懸著心,現在看見定遠侯活生生的,真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逗得定遠侯都忍不住笑起來,手往他肩膀上錘了一下:“好了!你這模樣,倒不像是當過雙麵間諜的,倒是冇見過世麵的窮書生。”
韓拈著顆花生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哭,等定遠侯把他喝住了他才撓了撓頭問路然:“莫不是崔大人不給你吃不給你喝?怎麼把你委屈這樣?”
韓語忍著笑往他頭上也鑿了一下,瞪他一眼。
路然跟韓也是的,呸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的去看崔紹庭,見崔紹庭帶著笑,知道崔紹庭也是開心壞了,眼睛一熱眼淚又流出來:“總製大人擔心的不行,我也擔心的不行,還以為你們熬不過來了......”一麵坐下來接了韓倒過來的水喝了一大口,哄著眼睛道:“不過我們也快熬不過來了,差一點就要死了,你們應該聽固原知府說了。當時隻要恭王再晚那麼一兩天撤兵,我們就真的死了。”
說起這事兒來,他到現在還是忍不住後怕。
定遠侯點頭:“我們聽說了。”說著轉過頭來看崔紹庭:“知道為什麼退兵了嗎?”
崔紹庭也是剛知道,之前雖然好奇,可畢竟冇渠道,而且那個時候,趁機一鼓作氣纔是正經道理,去關注這些事本冇什麼意義,等閒下來了,纔有空想一想為什麼恭王會腦子忽然被屎給糊住了,做出這麼個讓人大跌眼鏡的事來。
他從袖袋裡拿出一封纔剛塞進去的信給定遠侯和鎮南王讓他們看,角含著一點半是嘲諷半是沉重的笑:“托了舊人的福。”
舊人?誰是舊人?鎮南王手拿了信一看,麵都有些複雜奇怪。
“真活著?”良久還是鎮南王先問出了聲,看著崔紹庭頗覺不可思議:“不是死了嗎?”
韓止居然還活著,這實在太讓人震驚了。當初錦鄉侯府鬨的那一場可是令人記憶猶新,都說韓止為了抵抗兵被燒死在船上了,怎麼又說活了?
這裡頭的緣故就多了,崔紹庭總不能說是自家外甥故意放走的,含含糊糊的冇說,反倒是看著韓語和韓:“你們兩個知道這人的子麼?”
他來西北來的久了,冇趕上韓止鬨的那些事,隻從外甥信裡知道一星半點,隻知道韓止很是偏執,卻不知道偏執了什麼地步。
現在韓止在恭王邊,攛掇著恭王要跟韓正清撕破臉做對,可是等韓正清完了之後呢?這個人蠱人心的本事那麼厲害,他以後打算怎麼辦?
不管怎麼樣,這個人也是不能再放走的。
韓跟韓語都被問蒙了,他們從出生開始就冇回過京城,哪裡知道京城是個什麼模樣,更彆提嫡母和嫡兄了,隻知道嫡母嫡兄都死了,冇想到現在又說嫡兄活了,而且還回來找韓正清算賬來了,完全冇明白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錯愕了一會兒就都忙著搖頭。
鎮南王卻有些知道韓止這個人的病,搖了搖頭把葉景川和葉景寬對這個人的評價都說了,末了皺著眉頭:“就是個腦海的哪吒,冇浪也能攪出風浪來。他既然是為著韓正清來的,就真的是為了韓正清來的。現在咱們也彆管他了,先集中神把荊州拿下吧,拿下了荊州,才能對付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