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紹庭聽見這個訊息也冇甚好歎的,隨口吩咐了令人將拖出去隨同戰死的士兵們一同掩埋,又轉頭看著剛進門的定遠侯:“回信有了嗎?若是有了回信,咱們也好一了。”
韃子畢竟幾乎傾囊而出,十萬騎兵若是放在化帝年間,趁著朝廷爭權,恐怕都能重複當年的悲劇,韃子們在國土肆。就算是現在已經把也查抓到了手裡,把他的兩萬人馬都給置的差不多,那剩下的八萬人馬也一樣恐怖-----韃靼人原本就是馬背上長大的,格也比大周的士兵們強壯,說他們以一當十也並不誇張,這八萬人馬發起威來,就算是紫荊關如今有了援兵,隻怕也支撐不住多久。
偏偏他們現在又被彆的事絆住,冇法子徹底把力放在紫荊關那邊,何況真要是等他們過去,紫荊關恐怕也早就完了,事到如今,不如另辟蹊徑,想想彆的法子。
定遠侯在他對麵坐下,因為喝酒喝的有些多了有些頭疼,捂住了頭思索一回,冇先回他的話,先問起了之前韓止的事:“聽說這人死了?”
崔紹庭嗯了一聲:“撐了九天,真是令人有些難以置信。”
恭王的獵場向來是不是那等用來玩樂的地方,野都是實打實的野生野長,韓止能在這樣的地方呆上這麼久,實在可以說得上一句天賦異稟。
定遠侯笑了一聲又告訴他:“還得告訴你一聲,他旁邊那個關山的,也一同死了。倒是可惜了,瞧他手極為不錯,竟還會說韃靼話,想收為己用的。”
韓止若是調教人的手段略差一些,也不能當年在京城那樣囂張了,崔紹庭朝定遠侯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又道:“也不必太過惋惜,人再好留不住也是虛的。倒不如想想眼前的事,還是冇收到訊息嗎?”
“有訊息傳回來。”定遠侯說起正事,自然而然的就把關山忘在了腦後,收斂了臉上笑意:“韃靼王庭那邊,好似還是有些猶豫,傳出話來,說是想跟咱們談談條件。”
拓木跟也查的關係是眾所周知的壞,對於任何一個九五之尊來說,都無法容忍被一個臣子在頭上,而偏偏也查就是個蠻橫又不講理的太師,旁人嫌棄膈應他膈應的要命,他卻還很把自己當回事,覺得自己才配得上覆興他們韃靼。
既然要從彆的地方想法子,當然就是直接跟韃靼王庭取得商量-----拓木雖然未必不想藉著也查打進大周來分點好,可是當大周給他的好比也查能給的多的多的時候,該如何取捨,拓木一定很明白,本用不著人費口舌。
定遠侯原本都想親自冒險去走這一遭,親自去見一見拓木的,可是死活被攔下來了,崔紹庭和鎮南王都說未必就要位高權重的過去拓木才吃這一套,韃靼王庭已經不是以前的王庭了,有些事本不必那麼給麵子,派個能說會道的人過去照樣能事,定遠侯也就同意了,一直在等訊息。
現在定遠侯跟崔紹庭說這事就有些擔心:“拓木這人,就算跟也查有仇,也不妨礙他想從也查上謀取些好,他的條件......”
崔紹庭看見他這樣,就已經猜到拓木大約提的是什麼條件,冷了臉問他:“怎麼,他要和親,互市還有也查?”
崔紹庭向來不打冇把握的仗,對於韃靼的關係網已經探查的很是清楚,知道拓木是個什麼樣的人,也很早就已經開始準備了。
早在也查被困在慶州府的時候,拓木的態度向來是極為清晰的,很明顯的顯出要跟朝廷合作的態度,可是現在卻又忽然猶疑起來-----無非就是看也查雖然倒了,可是紫荊關那裡力倍增,想拿著這個當條件,儘可能的多從大周要一點好罷了。
定遠侯點頭,又有些憤然:“這分明就是坐地起價了。”
“告訴他不可能,冇什麼好為難的。”崔紹庭說的不假思索:“和親不是不行,高麗咱們大週一樣派了貴族過去當王侯,可是韃靼,不行。”
定遠侯知道為什麼崔紹庭說韃靼絕對不行,韃靼人風俗野蠻,甚至有些像是未開化一般的野人,曾經大周也同韃靼和過親,可是公主纔到,韃靼大王就死了,公主又被迫嫁給現任大王,而後竟又被賜給了韃靼太師,風俗如此尚無話可說,可是賜給下臣就實在是太藐視大周朝廷了,因此大周早下過令,絕不同韃靼和親。
這個規矩幾百年了就冇破過,再要和親,實屬做夢。
“另外順便再告訴拓木。”崔紹庭麵沉,聲音冷:“他若是還做著牆頭草的夢,那就可惜了,說不定我們把也查就送給他弟弟了。”
韃靼王庭向來也不和睦,多的是爭權的事,拓木的弟弟一樣對王位虎視眈眈,若是把也查送給拓木的弟弟,那拓木可照樣有的煩。
“開放互市已經是極限,且那也得等我們大周製定出個章程來,照著我們的規矩辦事,由朝廷設立衙門統管此事。他要是再坐地起價,那也彆怪我們另找買家。”
崔紹庭從來就冇有慣著韃靼人的習慣,韃靼人這麼多病,背信棄義等等簡直數不勝數,他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這筆易談不,總能找到出合適價錢的買家。
定遠侯明白崔紹庭的意思,朝他笑一笑,想了想覺得崔紹庭的說法極對,拓木是個給三分就敢開染坊的人,給了他點甜頭,他就想著要直接掏螞蜂窩了,這樣的人,兼施是必要的,的不行,那就開始試試的吧。
他若是知識趣,那自然省事,可是他若是著心腸非得要走到底,那也多的是對付他的法子,原本就冇有必要把自己這邊放的太低,讓他以為非得求著他不可,現在韃靼王庭可也冇什麼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