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對象是剛過二十歲的生,目前就在上海念大學。
白一直沒明白對方才二十歲為什麽就被家裏人出來相親,當然用他媽的話來就是“個朋友”。
生綁了麻花辮,穿著白羽絨服和一件白JK——他在簡茸裝直播時學到的名詞。
生也仔細打量了一下他。
和照片上看的差不多,甚至要更瘦一點——實話,白這材本算不上胖。隻是臉上多,長得還特別白,所以總給人一種嘟嘟的錯覺。
白垂著腦袋盯著生的看了兩秒,在生到害下意識想手指的時候,他抬起頭道:“姑娘,上海今5度,你著不冷啊?”
生頓了兩秒:“我穿了子的,,晚上不容易看出來。”
白恍然大悟:“牛。”
生:“……”
白帶著生去了離學校近,他們戰隊也常去的一家燒烤店。
花了兩時化妝連釉都致塗抹過的生看著麵前大鐵盤中的幾十串羊串:“……”
白拿起一串,發現對麵的人一不:“你不吃嗎?”
“我……也不是很。”生道:“我沒有耽誤你訓練吧?”
“我今不訓練。”
白答得敷衍,他心裏還記掛著那一桌日料……還有Pine抓他帽子時的眼神。
他忽然想起Pine剛隊的那時候,比他們隊霸中單隊時還拽。簡茸好歹還理人——雖然都是罵人的居多。
Pine就完全的,把所有人隔絕在他世界之外。
一個人吃飯,一個人上分,一個人出門——除了打訓練的時間以外,幾乎不跟他們話。
生活潑熱鬧的莊亦白不太能理解這一類人。
所以他試著去理解。
他們是隊伍裏最需要培養默契和配合的下路組合。所以他靠近,他主,他強行闖進Pine的世界。
“哥哥?你有聽見我話嗎?”
白從思緒,發現生正歪著腦袋看自己:“抱歉,你什麽了?”
生於是把自己的話再重複一遍:“你平時不打訓練的時候都在做些什麽呢。”
白:“打LL。”
生:“……那不就是訓練嗎?”
“不一樣。訓練的時候我們要打高分局,打訓練賽,還不能玩別的位置。不訓練的時候就能瞎玩,我經常和P……和隊友去炸魚,就是去玩低分段,還能換著位置玩,娛樂為主。”
生沒太聽懂:“不還是玩遊戲嗎?不會覺得無聊?”
白也莫名其妙:“為什麽會無聊?”
話音剛落,他兜裏的手機忽然“噔噔噔”響起。
發消息的人是他直播間前任房管姐姐,姐姐給他當了兩年的房管,上半年升職了,但他們仍保持著朋友關係。
【房管姐姐:白!!!!】
【房管姐姐:你在幹什麽?!】
【房管姐姐:人呢?】
這陣勢讓莊亦白不懷疑自己的直播間被封了999年。
【P寶的輔助:我在呢啊。】
【P寶的輔助:在外麵吃燒烤,怎麽了?我直播間炸了?!】
【房管姐姐:沒有。】
白鬆了一口氣。
【房管姐姐:比那嚴重一萬倍好吧?!江餘鬆出軌了!!!而你居然還在吃燒烤!!!!】
這口氣又被他吸回來。
【P寶的輔助:什麽意思?】
【房管姐姐:P寶在直播打遊戲。】
【P寶的輔助:他開播啦?都沒跟我。】
【房管姐姐:嗯。】
【房管姐姐:他和陪玩在打雙排,怎麽會跟你呢。】
白愣了兩秒,隨即嗤笑。
要不是他知道Pine的雙排車比清華北大還難上,他差點就信了。
別雙排車,Pine就連遊戲好友都沒加幾個人,以前解甲找他要好友B位都連續發了一周的消息才加上,找陪玩什麽的更是方夜譚…………
“老板喜歡玩什麽AD?”
“老板我聲音會不會太大?”
“老板我可以玩貓咪嗎?”
千萬人氣的主播終於有了靜,不過也隻是悶悶地“嗯”了一聲。不過這聲足以讓人確定他的份,是本人沒錯。
“好的老板,那我選啦。”
白低頭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星空v直播件,臉被打得啪啪疼。
Pine的確在直播,也的確是在和陪玩雙排。
陪玩遊戲段位非常高,能和Pine大師分段的號雙排,還是姐音,每句話裏都帶著慵懶的撒意味。
來相親的生也聽到了陪玩的聲音,表變得有一些微妙。
白知道在這種場合下看直播不太好,所以他手指——把直播聲音關了。
Pine沒有開攝像頭,他比往日更沉默,大多時候都是陪玩在話。
陪玩非常敬業,遇到這樣的老板也不冷場,自顧自帶著氣氛。Pine偶爾出聲,就隻有“上”和“退”。
白用號看的直播,彈幕上全是——
【歡迎大家來到大型出軌現場。】
【負心漢為什麽不開攝像頭?】
【白呢白呢白呢白呢,怎麽背景裏也沒他的聲音啊。】
【消停一點哈,這是Pine的直播間,給陪玩姐姐一點麵子,玩梗適度。】
【Pine和Bye一看就是關係很好的朋友啊,不會真有人以為他們是一對吧?】
【Bye是直男,以前還看主播直播。】
【我就納了悶了……豆腐、98k和其他職業選手也經常直播找陪玩,Pine偶爾找一次怎麽了?別罵陪玩姐姐,別帶節奏。】
白微微張著,有些恍然。
對啊,男生找陪玩多常見,怎麽到Pine這自己就覺得不可能呢。
Pine今年1歲,當然會想找生一塊玩,甚至以後還會想談……
白靠在椅背上看著某條飄過去的彈幕,忍不住在心裏碎碎念。
他是直男沒錯,但他去看主播純粹就是為了學習一下別人的直播方式……別的想法可一點都沒有。
白瞥到直播上方的開播時間,微微一頓。
Pine的開播時間是:7。
沒記錯的話,自己離開餐館的時間是十點整,從餐館回他們基地起碼要二十分鍾,那就是……在他走後沒多久,Pine就也跟著離開了。
那一桌日料呢?打包帶回基地了?
“你怎麽也不吃了?”
白抬頭,看著麵前的烤串突然沒了胃口。他停頓好幾秒後才:“我來之前吃了點日料,有些吃不下了。”
“那會不會太浪費。”生愣了愣,提議:“不然你打包帶回基地給隊友?”
白點頭:“好。”
生抬手把服務員來,道:“把這些都打包。”
白對服務員道:“再幫我重新烤二十串羊,十串牛,再烤份豬腦花,多放辣椒,也一塊打包。麻煩用錫紙包好,謝謝。”
生瞪大眼:“你有很多個隊友在基地嗎?”
“沒,就一個。其他人都約會去了。”白笑了下:“不過我隊友食喜歡吃熱的,這些太涼了,他不會的。”
把生送回學校,白就馬不停蹄地了輛車回家。
他坐在後座中間,一隻手撐著駕駛員的座椅,道:“麻煩您快開點,這兒限速60您開個45也太慢了大哥。”
司機一踩油門:“好嘞,趕時間嗎?”
“是啊。”白著急地:“再晚點我打包的燒烤就快涼了!”
司機:“……”
到基地的時候白隔著錫紙了。還好,還是燙的。
訓練室雖然開了窗,但還是被煙味占滿。裏麵隻有鍵盤鼠標的敲擊聲,男生靜靜坐在電腦前,一聲不吭地作著遊戲界麵上的人。他上還穿著便服,額頭前的頭發有些,鍵盤旁放的煙灰缸裏都是煙。
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Pine也是這副模樣。
Pine是通過試訓進隊的,最初訓練的地點和他們一隊隊員不同,於是白在試訓第一的深夜,下樓看了一眼。
Pine那時比現在更瘦,穿著單薄的白短袖,昏暗的訓練室裏隻有他、電腦的聲響和滿室煙味。
“孤獨”是白對他的第一印象。
電腦後麵的窗戶半掩,冷風把臉頰刮得生疼。
打贏一波團戰,Pine聽著耳機裏陪玩的誇讚,拿起煙盒想再支煙,下突然被掌心握住,他隨著掌心主人的力道往上抬頭,對上了莊亦白的眼睛。
“臉都涼這樣了還開窗?”白皺眉,手往上挪,用手背幫Pine了臉蛋:“不冷啊?”
Pine把煙放回去:“不冷。”
白又了他的脖子,“嘶”了一聲:“涼死人了你。”
他了圍巾給Pine圍上,轉去關窗:“我看你十點半就開播了,那些日料是不是都沒吃?不合口味?怎麽不打包回來,好浪費。”
Pine沉默地找借口,還沒等他找到,白就舉了舉手上的袋子,得意道:“不過沒關係,哥哥給你帶了燒烤。”
Pine:“……”
“我讓老板用錫紙包的,還熱著呢。”白頓了頓:“幹嘛,不想吃?”
Pine:“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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