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昌君說:“只不過是青年人義氣而為,又有何不能寬宥的呢?”
徐行之看著他:“……說白了吧,因為他是應天川今年的競選熱門,您就不打算管了,對吧?”
榮昌君瞪大眼睛:“你這是何態度?咆哮戒律殿,該當何罪你可知曉?”
徐行之懶得同他虛應故事,隨便一揖,大踏步出了戒律殿,氣得榮昌君面皮發青,只顧一味喊著“不像話”。
徐行之出了戒律殿,守在外面的九枝燈迎了上來:“師兄,他們可有為難你?”
徐行之反問:“你怎知我會被為難?”
九枝燈神如常,答:“我見過太多這樣的事了。於四門而言,我是個異類,他們又何必為我去懲戒一個如日中天的弟子?”
徐行之不言。
他目一轉,發現孟重正坐在殿外石獅下,耷拉著腦袋,捂著脖子,委屈得直哆嗦。
徐行之走過去:“重,傷口師兄看一看。”
孟重捂著頸部不肯撒手,雙眼裏清淩淩地泛著渺渺淚:“……師兄,可疼了……”
“氣。”徐行之上如此說,可在強行把他的手掌拉開後,瞧見那傷口,表便立即變了,“不是用過藥了麼,怎麼還止不住?”
“重不知道……”孟重賣力地過來,環住徐行之的手臂,“……要師兄親一親才能好。”
九枝燈一臉厭棄,把臉扭到一側去,不想去看孟重的惺惺作態。
可這回徐行之卻沒有滿足孟重的要求。
他把孟重推開:“小燈,照顧好重的傷,我去去便回。”
孟重不意會被拒絕,一下變了:“師兄要去哪里?我也要去……”
若是有旁人學作孟重這般撒扭,定然是不忍直視,但偏偏孟重把這種態態演到了骨頭裏,很難惹人反,反倒人忍不住滿心的疼,想要多他幾把。
徐行之的心也了些,他的發旋兒,親切道:“師兄要去做的事,你最好不要看。”
他拔足走時,恰與聞訊趕來的周北南撞了個面對面。
周北南問他:“聽說程頂惹事了?”
徐行之:“你聽說得晚啊。”
周北南見徐行之是了真氣,也收了往日與他拌時的不正經勁兒:“懲如何?”
徐行之說:“你自己去問。別擋著我。”
說罷,他拂開周北南的手,大步而去。
周北南一抬眼看見孟重與九枝燈,心中清楚徐行之對他這兩個師弟是如何寶貝,一時間亦無言以對,只能破了禮節,朝他們拱手行禮,待二人回禮後才開步伐,進了戒律殿。
聽榮昌君說了事件前因後果,周北南不哭笑不得:“您只罰了程頂兩日閉門思過便罷了?”
榮昌君莫名其妙:“那又如何?難不為著那個九枝燈去罰程頂不能賽?再者說,徐行之已經讓他過教訓了。”
周北南:“……徐行之此人睚眥必報,他方才手教訓程頂不過是趁勢報復,否則的話,程頂剛才還能站著進戒律殿嗎?”
榮昌君並不信周北南的話:“他能如何?他再倡狂,還能跑去對程頂下殺手不?”
周北南正說些什麼,突然聽得外頭一陣。
程頂衫襤褸地闖殿來,花槍已丟,臉刷白。他用袖護住頭臉,拜倒在榮昌君面前:“求,求榮昌君為弟子做主!徐行之……那風陵徐行之……”
榮昌君見他如此失狀,氣惱之餘也不免驚愕:“你怎得這般慌張?從何闖來?簡直丟盡我們應天川的臉!將袖子放下,好好說清事的來龍去脈!”
程頂抖著放下袖子,只見他一頭原先挽得好端端的長髮青,竟被剃得只剩下了短的茬茬。
“他從後頭趕上來,不由分說便剃了弟子頭髮……”程頂聲音裏已帶了哭腔,“弟子從未見過如此無恥之人……”
周北南忍笑忍得渾搐。
“開眼吧,小子。”徐行之一步踏進戒律殿,將手裏把玩搖晃著的銀質剃刀重新變回摺扇,握於手中,坦地跪下道,“此事為弟子一人所為,甘懲。”
榮昌君氣到鬚髮直抖:“你,你竟敢……現在可是天榜之比!你如此興風作浪……”
徐行之利索道:“此事是我這個青年人一時義氣而為,又有何不能寬宥的呢?”
榮昌君無言以對,狠狠拍了數下團:“荒唐!荒唐!……北南,速速去請清靜君與廣府君來,教他們來看一看他們風陵山教出來的好徒弟!”
作者有話要說: 徐師兄:承讓承讓。
諸門弟子:……社會,社會.jpg
孟重:重摔倒了,要師兄親親才能起來。
諸門弟子:演技派,演技派.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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