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樣的解釋,周北南豁然鬆了口氣,釋去了蹙的眉峰,但面上還繃著,佯作無事發生,將那信件從元如晝手上拿過,連信封一道遞還給了周,以長輩口氣訓道:「以後小心點兒,莫要再犯這等錯誤了。」
周屈膝行禮:「是,舅舅。」
周北南又誇道:「字不錯,秀氣端麗,勤加練習,他日必有進益。」
領回了這差點惹出大禍的信件,周踏出殿外,回首確認門扉已經關嚴,才快步走到那株小桃樹前,小聲道:「乾娘,多謝。若不是你告訴我此事,舅舅他們定然要鬧將起來的。」
小桃樹晃了晃,拿細細的枝頭蹭蹭的手背。
周懂得它的意思,親昵地著它的枝端:「我曉得,我曉得。我自有主張,乾娘不必憂心。」
周懷揣著信向外走去,行出不遠,便在暗瞧見一個正等待著的人。
對此,周並無多意外。
清楚自己的謊撒得並不高明,雖說足以瞞過舅舅,但乾爹與徐師兄絕不是可輕易瞞哄過去的。乾爹子溫和,不會過多追問,因此唯一會找細談的,只剩下徐師兄了。
駐足喚道:「徐師兄。」
徐行之果真從暗步出,笑道:「阿,陪徐師兄喝酒去?」
二人尋了僻靜宮殿,於後殿臺階上坐下。
夜涼如水,酒卻溫熱。徐行之斟了個杯底兒給周,周接來一飲而盡,以杯底相示,徐行之便會了意,笑著給斟了滿杯:「慢著點喝,小心上頭。」
周依言,小小呷了一口。
徐行之自斟一杯,也不多避諱,單刀直地問道:「那小孩兒怎麼樣?面相如何?品行如何?什麼名字?」
周鼻尖,笑道:「徐師兄,你這是為難我。我教的弟子那麼多,個個都記住名字脾,也忒難了些。而且他害得很,也沒我看清臉。」
不等徐行之再問,那爽朗的便徑直道:「不過,徐師兄莫要擔心。我心中有分寸,知道該如何做。」
「我聽乾娘說過許多兒長的故事和話本,心中確實也有嚮往。」周道,「可清涼谷與應天川,都在看著我,我不能舅舅丟人,也不能我父母難堪,既是決定留在世間,不再回蠻荒,萬丈紅塵,天地迂闊,我就該活出個樣子來。至於之事,講求一個緣字,不來就不來,既然來了,我不會怕,亦不會躲。」
這般通,倒準備了一肚子話的徐行之沒了勸導的必要。
於是,千言萬語都化作了一聲淺笑:「行,不說了。來,喝酒。」
二人杯時,徐行之不想道,那給周寫書的年,眼界還是小了些。
周這樣的子,更配得上「淡於俗,負雅志于高雲」這句詩詞。
如果說出殿前徐行之還對周不甚放心,聽到這番話,總算是能徹底安下心來了。
第二日武訓時,周在百人行伍中辨認出了那遞送信的年,趁無人注意時,對他點了一點,示意他在武訓結束後來找自己。
年興沖沖地依約前來,得到的卻是一封退還回來的信。
面對沮喪得說不出話來的年,周坦地直視於他,說:「抱歉。」
年一發紅的鼻子,弱聲道:「是我配不上你。」
「沒什麼配得上配不上的。」周道,「我周不是什麼高不可攀之人。」
年聞言,驚喜且茫然地抬起頭來。
四下起了些風,掀起了周束馬尾的長髮。
「……姜彌生。」周負手,大方道,「若你當真對我有意,向我乾爹舅舅提聘便是。他們自小將我養大,於我有深恩大德,你若要向我示好,不得到他們首肯,不在他們面前有所建樹,怕是不的。」
年呆呆地向,一顆心跳得宛如擂鼓:「周姑娘,你記得我什麼?!」
周不答,只是淺淺一笑。
……妝罷立春風,一笑千金。
名喚姜彌生的弟子紅了臉龐,聲音稍微提起了些:「可我現在……剛門不久,若想了山主和周川主的眼,在他們面前有所建樹,恐怕一時難以……」
周將耳前碎發隨意夾至耳後,笑道:「那便快一些趕上。我周脾急,向來是不等人的。」
姜彌生終於有勇氣直視周了。
他認真地看著,以許諾的口吻鄭重道:「……我會的。」
周笑著點一點頭,正轉離去時想起了些什麼,自腰間取出那枚雙魚紋的火漆油印,夾在指尖,晃了一晃,讚道:「刻得不錯,我當紀念收下了。」
直至周的窈窕影自視線中消失,姜彌生才將被自己攥得發燙發的信舉起,將裡面的紙張取出。
薄薄一張紙上,寫著他於深夜時分、一筆一劃認真抄錄出的詩。
野有蔓草,零漙兮。
有一人,清揚婉兮。
邂逅相遇,適我願兮。
野有蔓草,零瀼瀼。
有一人,婉如清揚。
邂逅相遇,與子偕臧。
年把信紙輕輕於口,溫和的雙眸裡跳著兩簇的火,把他自己的臉都灼得發起熱來。
-番外完-
作者有話要說:
一直難以抉擇,不知道番外最後一章該寫些什麼,寫妹和師兄的好生活,還是寫四門嬉笑打鬧的日常。
最後選擇用小周的故事結尾,也算是對他們的明未來埋下希的火種。
在每個人心裡,大抵都有一個「反派」,但也有一個「過分麗」之人。
以麗的妹始,以麗的阿終,也算是某種程度上的遙相呼應了。
萬丈紅塵三杯酒,千秋大業一壺茶;酒飲盡了,茶飲罷了,也該散場了。
《反派他過分麗》,至此正文+番外正式完結,謝謝大家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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