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朔的住隔著外書房有些距離。
溫婉走出書房,王便跟在後麵。
“王爺,其實你讓下人帶我過去就好。”王子戾,溫婉是真不想跟他待在一塊,況且,說要去見見世子,不單純隻是見見而已。
王一眼看穿的小心思,冷笑一聲,“把本王撂下,你好把這些事告訴朔兒?”
溫婉當即反問,“莫非世子一點也不知?”
王臉不好看,怒斥,“廢話!”
溫婉抿了抿,又問“王爺可曾想過,倘若世子知道你為他殺了這麼多人,他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良心?”王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吃的還嗎?”
這話,讓溫婉惡心想吐的同時,汗也一豎起。
王就是個心理扭曲的大變態,跟他講道理,無異於對牛彈琴。
出了院門上遊廊時,溫婉聽到旁邊的花園裡有說話聲,下意識看過去,就見幾個丫鬟圍著一個“小孩”,“小孩”上穿著與王府富貴格格不的細棉布襖,頭上挽著小纂兒,戴兩朵外麵街市上三文錢就能買到的絨花。
“小孩”正跟丫鬟們說著話,似乎聽到這邊有腳步聲,慢慢地轉過來。
當看清楚“小孩”的容貌,溫婉呼吸滯了一滯。
而“小孩”也在看到溫婉的時候口而出一個字,“娘……”
後麵丫鬟問他,“你說什麼?”
“小孩”正是被宋巍帶來王府的進寶。
看到娘親和王一塊出現,他心裡難極了,扁了扁,順手從旁邊摘下一朵花來,垂下眼皮悶悶地說“娘親曾經說過,這些花都是能做胭脂的。”
“原來小花喜歡胭脂呀?”其中一個丫鬟樂嗬嗬道“你要喜歡,一會兒我們摘些花回去自己做就是了。”
進寶轉過不想再看那個薄寡義的人,邁著小短就朝前跑。
丫鬟們臉變了變,忙追上去。
一直到進寶的影消失,溫婉才挪回視線。
旁邊王察覺到異樣,狐疑地半瞇著眼,“認識?”
“不認識。”溫婉搖頭,“不過,這麼漂亮的小丫頭,想必任何一個當孃的見了都會心生喜。”
王想起自家王妃見到小花時臉上那藏都藏不住的歡喜,倒是沒有反駁溫婉的話。
二人一路來到漪瀾院。
進門就見寬闊的庭院種植有一棵枝葉繁茂的合歡樹,眼下正是開花季節,白白的合歡花盈滿枝頭,偶爾被風吹下一兩朵。
合歡樹下設有石桌石凳,石凳上坐著個形清瘦的年,他長得肖似趙熙,隻是比趙熙更白,是不正常的病態白。
他此時正握著筆,端端正正地寫著什麼。
聽到腳步聲,年抬眼朝這邊看來,目先是在溫婉上一頓,隨即轉向王,跟著起,溫潤有禮的作了一揖,“孩兒見過父王。”
王點了點頭,問他,“今日的藥吃了沒?”
趙朔想起那味道極怪的藥,微不可查地皺皺眉頭,“早上剛吃了一次。”
王頷首,這才為他介紹,“這位是永安郡主。”
趙朔轉向溫婉,又是一揖,“見過郡主。”
論輩分,溫婉是他長輩,當得起這一禮。
溫婉看著年削骨羸弱的模樣,心十分糾結。
從看到趙朔第一眼,就能肯定,年並不知王做下的那些齷齪事,更不清楚他每日吃的湯藥用的是什麼藥引子,如果就這麼大喇喇地告訴他真相,趙朔指定馬上被刺激到發病。
趙朔若是死了,那自己與王這個喪心病狂的殺人狂魔有什麼分別?
想到這,溫婉邊扯出一抹笑,“聽說世子明日選妃,王妃邀了我來給世子掌掌眼,我閑不住,今日便過府了,順便來瞧瞧你。”
又說“我見世子氣不大好,是不是哪不舒服?”
趙朔激地看一眼,“多謝郡主掛懷,我這是打孃胎裡出來就有的病,不妨事,郡主既然來了,進屋喝杯茶吧!”
趙朔說著,喚來自己的小廝,要給溫婉沏茶。
溫婉看了眼旁邊全程繃著臉的王,搖頭,“我一會兒還有事,就不多坐了,就此告辭,世子多多保重。”
出了漪瀾院,溫婉忽然覺得腦子空空的,心裡卻異常沉重。
趙朔在毫不知的況下被繫上這麼多條兒的命,假以時日真相揭開,對他而言,將會是毀滅的打擊。
後王的聲音著威脅,“人已經看過了,郡主打算何時開始?”
溫婉晃過神,回頭看向王,“我剛剛看的,是你家的人,那麼我家的人呢?”
想起先前花園裡被打扮小孩的進寶,溫婉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王爺口口聲聲說我丈夫和兒子在你手上,你要威脅我,總得讓我先見見人質吧?否則我怎麼好一心一意完你的要求?”
王眼眸微閃,隨即臉沉鬱下來,“你是在跟本王討價還價?”
“不敢。”溫婉語氣平靜,“王爺既然知道了我所有的,那你應當清楚,雲氏那隻鐲子,我戴上去是會有反作用的,稍有不慎便會搭上一條命。我這個人向來不做虧本的買賣,之所以答應給世子改命,全是為了丈夫和兒子,倘若你隻是為了我就範而隨口編了個謊言,那麼,這筆易恐怕無法再繼續下去。”
王哼笑,“宋巍和你兒子早在半個多月前就已經失蹤了,你沒得到訊息?”
溫婉當然得到了,正因如此,當看到進寶出現在王府,才讓了把冷汗,可仔細想想又不對,如果真是人質,王怎麼會任由他到跑?
“所以,他們真是在王爺手上麼?”溫婉一瞬不瞬地看著王。
王麵巋然不,在他眼裡,溫婉隻是個臭未乾的丫頭而已,他能做到眼睛不眨地殺了那麼多孩子,又怎麼可能懼怕溫婉區區的一個眼神?
“他們父子確實在本王手上。”王神鷙,“隻不過,見麵一事由本王說了算,你隻管安心準備改命,什麼時候改好,本王什麼時候把人帶到你麵前,否則你要是再討價還價,本王不介意把你那位年的弟弟也接到府中來照顧一二。”
王的話,溫婉不會傻到認為隻是單純的威脅。
他能在錦衛眼皮子底下作案,必定掌握著一批本事了得的手下,要想把陸晏禮擄走,想來也不過是皮子的事。
“那隻鐲子對我而言有命威脅,我需要時間考慮。”溫婉道“想必,王爺也不希我一戴上去就死了吧,否則誰來給世子改命?”
“你最好是別在本王跟前耍心眼兒。”王冷冷威脅,“上一個耍心眼的虛雲老禿驢,已經死了!”
……
出府時,溫婉剛走到角門,就見到穿著小子的進寶急急忙忙往這邊跑來,然後腳下一,直接摔倒在麵前。
小傢夥當即就扯開嗓子嚎了起來。
溫婉忙彎腰去扶,當到小傢夥的爪子時,他突然將一個攥得皺的紙團塞手裡。
溫婉心下一,眼尾瞥到幾個王府丫鬟出現在不遠,快速將紙團放進袖子裡,然後小心翼翼地把進寶扶起來。
來的那幾個都是王妃院裡的丫鬟,們奉了王妃的命,負責看守好這個小孩,誰料小孩頑皮,一個不注意就到跑,現在還摔倒了。
當看到人已經被永安郡主扶起來耐心地拍去上的灰,幾個丫鬟滿心激,對著溫婉屈了屈膝,“麻煩郡主了。”
溫婉手抹著進寶臉上強出來的眼淚,笑說“小丫頭長得這麼可,再哭可就要大花貓,沒人喜歡了。”
進寶便順勢哼哼唧唧地止了哭聲,心裡還是忍不住罵臭娘!壞娘!沒良心的娘!爹爹都為了找到王府來了,還跟個野男人出雙對,心想氣死爹爹,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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