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楚的臉同樣霎時間蒼白到了極點,但卻并不是因為遭到了襲,而是因為極度的憤怒。
盡管一開始就沒拿顧家這些人當什麼好人,可自己真的還是過高的估計了顧雍人品的底線。
數千人圍攻兩個人,為家主的顧雍居然還會恬不知恥地出手加以襲?!
這簡直已經刷新了姜楚對于人渣的最底層定義!
姜楚輕輕探了探顧云蒙的鼻息,尚有一息存留,但已經微弱到了極點。
“還活著……就好。”
姜楚猶如呢喃自語一般用袖子小心翼翼地拭著顧云蒙臉上厚重不已的脂,讓重新出了那張原本艷異常的面龐:“我還沒喝上你那九次婚禮的喜酒呢,你怎麼能就這麼死了?嗯?”
先前那名作為餌與姜楚纏斗的老者,此刻竟是被他這副略顯神經質的樣子嚇得沒敢上前,只顧站在十余米外冷聲對他囂著:“姓姜的!你又在耍什麼花樣?!”
“是你出言挑釁在先,莫非現在不敢一戰了不嗎!?”
“稍等。”
姜楚背對著那名老者輕輕說出了這兩個字,怎麼看都不像是在對他說。
而在眾人驚疑不定的目中,姜楚竟是緩緩從自己的儲古玉當中取出了一段紅綢,而后用它將僅剩了一口氣的顧云蒙輕不已地捆縛在了自己的背后。
“等給你報了仇,我就替你去找最好的醫生,一定能將你救回來的。”
姜楚從未以如此輕的語調跟顧云蒙說過話,盡管此刻或許連聽都聽不到了。
“狂妄之輩!你若是不敢再戰的話,趁早還是在我們家主的面前跪地求……”
“波·一閃。”
那名顧家老者一句譏諷嘲弄的話尚未說完時,突然發現自己前驟然閃過了一道烏黑到極致的恐怖劍。
而下一刻,那個背著一個大活人的年輕后輩,竟是就此出現于了自己的后,手上的烏鱗劍刃邊緣,有鮮紅不已的向下滴答著。
“好……好快的劍……”
老者原本滿帶嘲弄的目中頓時被駭然與震驚所充斥了,一句話尚未說完時,嚨中的嗚咽之聲便已隨著人頭的滾落戛然而止了。
“這家伙居然能一招殺族中實力如此強大的前輩?!那可是咱們顧家爺爺一輩的強者啊!”
此起彼伏的倒吸涼氣之聲霎時間響了一片,眾人除了意外之外,更多還是對于姜楚的驚懼與震驚,為什麼一個年紀輕輕的家伙竟然擁有如此恐怖的殺傷力?!
“之所以只用一只手,并不是因為它只有一只手。”
姜楚輕輕理了理顧云蒙凌垂于自己肩頭的發,口中對其輕聲解釋道:“只是單純因為另一只手的殺業過重罷了。”
伴隨著姜楚的自言自語,高逾百丈的金剛道像重新出現在了他的背后,并且原本失去手臂的肩頭,正有一截截白骨森森的臂骨、指骨在緩緩長出來。
“無生鬼面,附。”
此時此刻,姜楚的聲音已經逐漸變得有些嘶啞了,整個人似在承著極大的痛苦和力一般。
而在他的臉上,已緩緩覆蓋了一張近乎于明化的面。原本面無表的一張臉,正隨著面間自有的表而逐漸絕、凄厲。
早在其他人只能有一個虛影的時候,姜楚便有兩個。
其一便是與未婚妻林清淺相匹配的黑炎凈蓮,而另一個,則是始終并未向外人展示過的無生鬼面。
姜楚甚至不知道它的力量究竟來源于何,但每一次使用它的力量時,都等同于是在進行一場靈魂上的售賣。
這對于自七歲之后便始終靈智不全、至今都依舊缺一魄的姜楚而言,可以說是至死都不應再度的絕對忌力量。
但今天,姜楚是真的頭一次有如此之重的殺心。
“與你長劍七十丈,斬盡此間虎共狼。”姜楚明面之下的,似乎正在完全從中被離。
但與此同時,手中烏鱗劍的劍,竟是已經迅速自那只白骨森森的手掌中探了出來。
沒有任何能源晶石的力量作為支撐,只姜楚一人立于當場,竟是已經讓百丈之高的金剛道像手中多了一把足有數十丈長的寬刃巨劍,猶如一把隨時可以揮掠奪此間生靈的絕世兇一般。
說來話長,但從顧家的老者被姜楚秒殺、再到這座恐怖不已的道像重新出現于戰場之間,不過只發生于頃刻之間罷了。
然而只是這頃刻間的更改,竟是有種將戰場的局面徹底逆轉之!
“這……這家伙不是是想在此將咱們顧家屠族吧……”
也無怪眾人會有這種覺,實在是姜楚此刻所展現出的實力,著實太過令人驚駭了。
而反觀作為家主的顧雍,原本冷漠不已的臉上也是多了一抹難掩的錯愕之意。
“不能再拖了!”
顧雍目狠地掃視了一眼旁所剩的那幾位老者:“提前將祭祀的陣式發!”
其中一名老者面遲疑地低聲道:“家主,那個作為祭品的人不在這里,我看還是由我們幾個合力先制住這小子,兩天后按照原計劃行事吧。”
“你這說的都是蠢話!”顧雍面沉到極致地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巨型金剛道像:“這小子擺明已經準備拼命了!就算你們真能合力殺了他,在此之先我顧家的族人也已被他殺得七七八八了!”
“況且天底下本就沒有不風的墻,咱們醞釀此時如此之久,我不能再讓他功虧一簣了!”
“趕快發祭祀儀式!”顧雍目沉不已地冷哼了一聲:“那個人不是傻子,一定會趕來的。”
被家主喝罵了一通過后,幾名老者面面相覷地對視了一眼,而后各自嘆息著凝氣分別擊碎了周遭數不勝數的各種牢籠:“靈祭典,開始!”
數以萬句的飛禽猛,幾乎在同一時刻發出了一陣陣刺耳不已的哀鳴,隨后更是迅速干癟了下去,似是在這瞬間便已被一詭異而強大的力量吸干了遍的鮮一般。
一蓬又一蓬的霧氣,霎時間似是已將眼前的整座戰場俱都籠罩在了其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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