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葉五突然問我。
我怔了下,“你怎麼也在水裡?”
“……我在你兜裡,可不是跟著你們兩個下水了麼?”他無語道。
我挑眉,“剛才我們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沒有。”他立即說:“我什麼都沒聽見。”
我冷哼一聲,雙臂用力,從水裡出來。
葉五從我兜裡出來,坐在船頭,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小聲問:“我聽說掉進三途河的冤魂,沒人能出去,為什麼你可以?”
“原因很簡單。”我瞥了他一眼,說:“我是度人。”
這話並不是瞎說,無論是龍窟還是三途河,我從有記憶開始就能自由出去。
便是蕭煜,他剛才之所以能從水中出去,也是我暗中使了力氣,不然他本出不去。
我躺在度船上,任由船在水中飄飄,心裡想著蕭煜剛才說的話。
難不他在渭源縣的行為,都是做給別人看的?
可是,我敢確定他當時真的對我了殺心,而剛才他在水裡,眼中的痛苦和掙紮,卻又那麼真實。
我長歎一聲,用胳膊蓋住眼睛,“男人啊,看不。”
葉五點頭,說:“其實,男人和人都看不對方,就想林子裡那位。”
我坐起來,看向林子,就見李明敏坐在林子邊上,哭的一臉眼淚。
我了把自己的臉,還這羨慕,至還有眼淚可以流。
如今認真想想,我也明白當初為什麼會對蕭煜心。
且不說他是我當時見過的,長得最端正好看的人,他還是唯一一個對我表白,不懼怕我的人。
至於我送走的其他鬼,在我面前跟孫子似的,我一瞪眼,他們就想跪下。
我還問過他們為什麼這麼怕我,他們的回答倒是統一,說面無表,一看就不好惹。
想起往事,我只覺得自己當年見識,心一出去,就再也收不回來。
我坐到李明敏旁邊,“怎麼哭了?”
吸著鼻子,說:“朱彥那孫子居然外面有人,被我撞見跟其他人摟摟抱抱,我上去質問,他居然還罵我兇婆子。”
說著,狠狠地抓了把土,碾碎,說:“早知道這樣,當年我就該把花都拔,讓他魂飛魄散。”
我愣住了,這不應該呀,仔細算算,我和他分開也就四五個小時,他就是要移別,這麼點時間,也不夠去重新找人。
“你先別哭,這事肯定有貓膩。”我說:“他在什麼地方?咱們兩個一塊看看去。”
負氣道:“不去,我再也不想見到他。”
我好說歹說,就不願意,也不肯告訴我朱彥在什麼地方。
正當我焦頭爛額之際,葉五幽幽道:“真慫,你可是冥界唯一的一棵樹,活了不知道多年,居然還怕個小丫頭,朱彥找了別的人又怎麼樣?抓回來打一頓,或是囚他,每天折磨他,或是讓土子再給送回,你們重新開始,治他的法子多著呢。”
我連忙點頭,“對。”
李明敏癟著,看我倆一眼,終於松口:“那我就帶你們過去吧。”
我們匆匆趕到朱彥如今待的地方,看清楚站在他邊的人後,我直接驚住了,這不是那姓蕭的姑娘。
李明敏他們剛要進去,我忙著攔住他們。
“你們在外面等著我。”說完,我推開門,進了院子。
從院子裡吹出來一風,帶著一子木頭腐爛後的那種味兒。
朱彥坐在院子裡,目呆滯,而姓蕭的姑娘依偎著他。
“你想要幹什麼?”我走到對面,冷聲問。
指著朱彥旁的凳子,讓我坐下,“你比我預計的時間,來得慢。”
我笑了笑,“有事耽擱了。”
“在渭源縣的時候,我就打算趁著他們不注意,再去找你,可我沒想到你竟然那麼快離開,正好見這小子,就順手把他帶走了。”說。
我仔細打量著他,試探著問:“你不是因為李家老頭子的脅迫,才把當初的故事告訴我的,你是故意的?”
早就盯上我們,只是一直在尋找一個站出來的理由,而被李家老頭子威脅就很合適。
這樣一來,無論是在我眼裡還是在蕭煜他們眼中,就是個懷揣的路人甲,用完也就沒用了。
可我昨天滿腦子都是蕭煜的事,本沒注意到,一個普通的路人甲,怎麼會知道那麼完整的故事?
還有族譜和銅鏡,若是不在意這件事,本不會耗費千年,將這兩件東西和故事傳了一代又一代。
蕭家姑娘笑了,說:“當然是故意的。“
說著,手在朱彥的後腦勺拍了下,朱彥一,哐當一聲,摔在地上。
我聽著都覺得上疼。
說:“你該知道,我們蕭家這一脈傳自隋朝士蕭吉。”
我點頭,這倒是蕭煜說過。
“蕭吉先生布下武魂祠,更是千挑萬選,找出小山這地方,就是想要送蕭家人為鬼仙,庇護宗族,可就在快要的時候,卻被蕭煜母子截了胡。”
冷笑說:“自此,蕭家一蹶不振,險些斷了脈。”
說著,看向我,“你可能不知道,自蕭煜母子為鬼仙之後,我們蕭家再也無男嬰誕生,之所以能傳承下來,都是招婿贅。”
我剛想說蕭煜也是蕭家人,腦子轉了圈,理清了這裡面的關系。
蕭煜娘是蕭家媳婦,蕭煜父親不明,他很可能不是蕭家人。
“那你找我來,有什麼目的?”我直接問。
說:“我只想破了蕭家的詛咒。”
“這你跟我說沒用,對你們下手的不是我。”我並不想牽扯進這破事裡。
說:“看來你還沒有用過那面鏡子。”
站起來,走到我後,俯首在耳邊,小聲說:“蕭安氏的丫鬟說過,見過夜晚對著鏡子說話,當時鏡子裡傳出來的是男人的聲音。”
我手住兜裡的鏡子。
“而且,那丫鬟也伺候過蕭安氏的丈夫,認出那並不是蕭安氏丈夫的聲音。”補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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