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要填後麵那窪地的時候也遇到阻礙,那十一戶人家不肯,尤其是宋小莉爹孃。不過,大隊已經佈下任務,自然不可能半途而廢。
尤其社員們聽說蚊蟲叮咬會得瘧疾,會死人,宋小牛和小莉都中招了,於是一群老頭老太太去跟他們理論,又功“策反”小牛,水窪填埋功。
林菀也沒忘了孃家,騎馬回了一趟,提醒周朝生注意。
林家倒是還好,沒有人發瘧疾,不過他們附近有大隊中了招,好幾個社員和孩子被傳染了。
林菀就把本村的辦法傳授給他們,讓他們酌采取措施。
而金大夫帶著宋小莉和宋小牛他們去了縣醫院,化驗確認染了瘧疾。有經驗的大夫誇他們理及時到位,兩個孩子不但沒有惡化還有所控製,否則真可能救不回來的。
他們去得及時,住了兩天院倆孩子就痊癒。
這幾天縣醫院不孩子住院的,都是類似況,還有因為去晚了孩子沒了的。
金大夫原本想著回來就跟大隊匯報,讓他們全村展開滅蚊、滅蟲等工作,結果發現林菀已經領著他們行起來。
他對林菀很滿意,這樣等他離開五柳大隊,林菀也能獨當一麵了。
林菀正包著頭,戴著口罩,帶著倆婦搗帶毒的草藥呢,搗碎了泡在水裡倆小時就能拿去倒在糞坑和汙水裡。
看金大夫過來,林菀直起腰來汗和他打招呼。
金大夫拿著陸正霆的實驗本子在看,上麵有草藥配方以及實驗資料,他驚訝道“沒想到這些草藥這麼有用。”
林菀“可省錢呢,會計不知道多開心。”
金大夫笑起來,他看了看,陸正霆很心不但做了實驗資料,還有各種劑量的效果,甚至還有各糞池的投放時間表等。
以後村裡的公共廁所,維修、掏糞積、撒草藥就是定期任務,要派人流負責。醫務室不負責撒藥,但是要幫他們配藥。
這麼鑼鼓的忙了六七天,五柳大隊置得差不多,大家都鬆了口氣。
林菀“咱們可以放慢速度,但是要堅持,大家千萬不要放鬆。防疫工作是一個長期任務,不能懈怠。今年認真,來年就益無窮。”
這日忙了一天,傍晚時分林菀和陸正霆配完了藥,一起回家吃飯。
因為醫務室最近搗藥,就沒讓陸明良和小明過來,讓他們跟著大嫂二嫂去做蚊香。
他們到家的時候,陸正琦已經回來了,他正和陸老太說話。
陸老太腦門包著手帕,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可憐的心蓮,放假了有家不能回啊。”
陸心蓮弄不到足夠的錢去市裡,家裡又給斷了細糧供應,吃不好,幾次寫信回來哭。
這可把陸老太心疼壞了,“病”得更厲害了。
其實自從林菀正式拿到赤腳大夫證書,陸老太就“病”了。
原本盼著林菀被舉報擼掉大夫的資格,這樣在家裡也就沒地位,就能聯合閨兒子想辦法把這個壞老婆趕回孃家去。哪裡知道人家林菀不但沒被擼掉,反而拿了證,還被公社衛生院和大隊委以重任,帶著五柳大隊又是挖廁所又是填水坑的,忙到飛起。
更氣人的是,村裡不老婆子對林菀可激了,紛紛說幸虧林大夫和金大夫,否則說不定自己家孩子也會被臭蚊子給染瘧疾呢。
宋和順那個極品老孃,平時大家都不和打道,可挎著一小箢子蛋去醫務室激金大夫和林菀呢。
宋老婆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還跑到家裡來,跟陸老太一個勁地道謝。
“嫂子,你真是有福氣啊,有這麼一個能乾又孝順的兒媳婦。我聽人家說,在公社誇你是個頂正義頂好的絕對不走後門不搞歪門邪道的婆婆呢。”
“嘖嘖,要是林大夫是我家兒媳婦,我得燒高香,天天都笑醒了。有這麼一個大夫,家裡人都不用擔心生病。”
諸如此類的話可說了一籮筐呢,沒把陸老太給慪死。
還有一件讓絕的事兒,老大去修水渠回來了,累得皮包骨頭眼眶子都摳進去,整個人都累相。
雖然去出大力的人都這樣,可大兒子以前沒過這個罪呢。從前大兒子去也能躲躲懶,現在卻被管得死死的,結結實實地出力氣啊。
要不是林菀那個壞老婆,哪用著這樣?
陸老太還試圖挑撥大嫂,想讓恨林菀,結果那蠢婆娘不向著自己男人,居然還說什麼“那總要有人去乾,也不是他一個人去的,大家都這樣。”
聽聽,這是一點都不心疼自己男人啊,這些白眼狼!
真是氣死了。
幾件事一夾擊,就“病”了。
好在陸正琦的工作有著落,以優秀的市高中畢業生的份在公社革委會謀個差事,為公社辦公室乾事。
陸乾事,還沒有的工作崗位,不管農業還是衛生或者其他,都可以讓他做事。
最近因為瘧疾高發,縣衛生部要求各公社行起來,他就被調到衛生院幫忙。
看到林菀和陸正霆回來,陸正琦道“林大夫,公社衛生院讓你明天去做個報告,給大家傳授防疫經驗。”
林菀點點頭,“行。”
陸正琦跑關係安排工作這陣兒,結結實實經過了社會的毒打,他忙於生計,終於不再自作多地勸陸正霆和離婚,也不跟說做人要善良不要傷害他三哥之類的廢話了。
他這樣識趣,林菀自然也不會主刁難他,但是依然吝嗇搭理他。
相比的坦然自若,陸正琦見到還是有些不自然,這種事是“與前任同一屋簷下,誰渣誰尷尬”。
林菀進屋看看陸老太,看無病的樣子,正道“別看咱們村控製住了,聽說外村傳染很厲害呢。保不齊就有外麵來的蚊子給老太太咬了。來,我給你號個脈。”
陸老太看林菀進了屋,嚇得蹭就跳下地,忘了穿鞋子便跑出去,“誰他孃的被傳染瘧疾了?咒麼我,我好著呢。”
把手帕一扯,就在院子裡開始裝模作樣地乾點什麼,反正力求沒病。
陸正琦已經拿了柴火來,主幫林菀燒火做飯。
他看看林菀,尋思自己燒火,燉菜烀餅子,兩人配合正好。結果他發現原本要進屋去舀麵的林菀居然不做了,用籃子裝了服去院子裡找陸正霆,讓他把服下來,要去南河邊洗服。
陸正琦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林菀給陸正霆比劃了兩下,讓他服。
陸正霆“你放著,回頭我洗。”
大隊那裡有井水,水臺高度和他椅差不多,他坐那裡洗很方便。
林菀“我現在去河裡洗,等做完飯就洗好了,不耽誤功夫。”
不和陸正霆墨跡,抬手就去解他的服釦子。陸正霆下意識地往後躲,卻讓林菀失去憑靠一下子趴在他懷裡,怕摔了他又立刻抬手扶著的腰。
林菀趴在他懷裡,不由得臉頰發熱,嗔地瞥了他一眼,“你學壞了呢。”
陸正霆“……”我不是我沒有,我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的。
林菀撐著他的肩膀直起來,繼續解他的服釦子。
陸正霆猛得握住的小手,抬眼看,幽沉的黑眸裡有火熱的芒在湧,那是他砰砰直跳的心臟在眼中的反應。
林菀直視著他深邃的眸,他眉眼立深邃,線條卻緻優,並不糙。
他可真俊啊!
心裡贊了一句,忍不住勾著角笑起來,天化日之下,不好意思占他便宜啊。
他目幽深,好像藏著什麼武,看得心慌眼暈的。
999“宿主,親他!”
陸正霆剛要說話,卻看林菀紅翕在說“閉!”
陸正霆立刻把閉上了,隻沉沉地盯著,和這樣近距離地對視,他覺得有些眩暈。
比他暈得厲害的林菀找回自己的理智,因為大嫂二嫂帶著孩子們回來了,趕爬起來,咳嗽兩聲,大聲道“我要去河邊洗服。”
有一種要用力洗白自己什麼也沒乾的嫌疑。
陸正霆“……”
陸老太在堂屋裡咬牙切齒,小聲罵道“小四,你看這個狐貍,幸虧你沒要。”
陸正琦深吸一口氣,突然覺得手疼,原來是一草燒出來燙到他了,他趕把草塞進灶膛裡。
這會兒大嫂二嫂他們回來,家裡挑水的、掃院子的、喂豬的、做飯的,人多分工明確,一起下手忙活得也快。
林菀還是去洗服了,不過隻洗自己的,外陸正霆幫洗,雖然不好意思榨他,可他堅持就滋滋地同意。
小明的服不到,大嫂二嫂洗孩子服的時候順便就洗了。
第二天林菀一早吃過飯,然後背著書包帶上筆記本,跟家人告辭騎馬去公社。
陸正琦倒是想和一起走,可惜林菀又不會邀請他共乘一騎。
不隻是公社衛生院,甚至公社書記、副書記們都在,還有其他好幾個大隊的書記和赤腳大夫,基本都是村裡疫嚴重的。他們被攜帶瘧原蟲的蚊子搞得手忙腳,趕和公社求支援。如果公社也沒辦法,就得跟縣醫院請求支援,可如果這樣的話,那就是公社、衛生院失職,到時候是要被問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