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兒卻有主意,“我要學醫,陸學醫!”很是自豪。
欠兒細聲細氣的,“姐姐,給我起個。”
掛兒拍拍,“你就念書,陸念書。”
欠兒也覺得很好聽。
陸大嫂和陸二嫂哪裡懂的,還覺得孩子會起,不過得去大隊改名字,明天再問問林菀也行。
聽著東廂歡快的聲音,再看看正屋一片死氣沉沉,陸正琦心很是沉重。
他離開家門,不知不覺就到了大隊,來到醫務室附近,林菀家還亮著燈,顯然沒睡。
約的,還能聽見陸明良和小明的聲音。
“三嬸,什麼是痄腮啊,就是像魚那樣裂開嗎?”
“g~~~好惡心!”小明的聲音。
“以後見到陸飽兒你們躲遠點,不要和一起吃飯玩耍,小心傳染。”
“娘,我知道的,我纔不喜歡和靠得近呢,兇的和小妖婆一樣。”
豆花羨慕陸心蓮,學小姑的樣子,連那囂張驕縱的眼神都學了個十十。
陸正琦先是生氣,林菀居然挑唆孩子鬧不和,隨即又沒了意氣。
他嘆了口氣,想轉離開,卻看到不遠樹下黑暗裡一個紅點一亮一滅的,“誰在那裡?”
胡向“你管呢?”
陸正琦走過去,“胡向,你那點小心思瞞不過別人,你也不是為下鄉來的,要混日子你在城關大隊更好混。”
胡向嗤了一聲,“我樂意,你管不著。”
“你妄圖破壞別人家庭,那是我三哥,我……”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破壞了?你不是有病吧?”胡向把煙屁扔在地上,狠狠地碾碎了,轉走開。
這時候林菀的聲音傳來,“誰在那裡吵吵?”
陸正琦趕走了。
陸正霆下地開門出去看看,他家和金大夫家與醫務室隔著一條小道,這時候沒人靜悄悄的,前麵大隊辦公室以及大隊場院卻亮著燈,社員們在上夜班,熱鬧得很,顯得這裡更加安靜。
他回房關門,“沒什麼。”
不管胡向在外麵站多久站多天,隻要不來自己家範圍他就懶得管。小孩子的喜歡來得快去得快,得不到回應不定什麼時候就死心溜走了。
第二日掛兒特意跑來問林菀的名字如何,林菀聽說是自己起的誇了,於是他們就去大隊改了名字,陸學醫和陸念書,直接當大名。
雖然陸飽兒改了名字,上說不會打弟弟,林菀卻不想冒險。對陸老太和陸心蓮不信任,對陸飽兒也沒那麼大的耐心用小的安全來考驗是不是真的知錯就改。
而陸老太和陸心蓮在那個家裡徹底沒了威信,陸大嫂和二嫂直接不理睬們,孩子們都躲著倆,豆花更不敢再近前,連陸正琦對們的態度都變得不再信任,時刻警惕們鬧事。
陸大哥也好不到哪裡去,被編在秋收隊裡累了一個秋收,又瘦又黑。結果秋收結束,縣裡又下來新的任務,要求各公社、各大隊出勞力去修新的水渠。陸大嫂直接以後,直接同意大隊讓他繼續去乾活兒。出夫一天十個工分,大隊額外補五個,這樣家裡勞力多的就願意去。
陸大哥賺的工分自然全都劃在他自己的戶頭上,分秋糧的時候也是分給陸大嫂的。
分出來的兄弟三個按村裡養老規定給陸老太和陸老頭湊了工分,保證他們一年360斤的口糧標準。
陸老頭自己還掙工分,不需要補,也就補陸老太的,分攤下來並沒有多。
可陸心蓮的卻沒人給補,回來這陣子一天掙四五個工分,連自己的口糧都賺不出來。
這下子,母倆嘗到了前所未有的憋屈。
尤其看著林菀家過得越來越好,簡直是對他們**地嘲諷。
陸正霆從好幾個大隊給林菀買了十來斤羊,送來的時候都去油脂理過,潔白蓬鬆,直接紡線染就可以。而他托沈飛買的兩臺收音機和電池也到了。
林菀騎馬給孃家送了一臺收音機,把羊也拿去讓林母織和毯。
原本以為秋收結束醫務室會沒事兒乾,誰知道卻一下子忙得腳不沾地。
豆花被確診痄腮以後,村裡又有好些孩子得了,同時附近幾個大隊也很厲害。痄腮雖然不治療也能好,但是有些孩子高燒不退會並發腦炎。本村赤腳大夫理不了,就請金大夫和林菀去幫忙。
忙了十來天這一陣風才差不多過去。
今年節氣關係,九月中就立冬,天冷得早,大部分社員就沒什麼農活可乾。
社員們閑下來,之前因為忙碌而忽略或者製的病痛也開始顯出來,不人來醫務室掛號。
有祛風的藥和止藥等,那些風患者以及各種過敏、蕁麻疹病人都好對付。
不過婦科病、各種傷筋骨、勞損等也相當麻煩。
全村婦,隻要是生過孩子的,幾乎都有一定程度的婦科病。隻要不影響生活,大部分婦會忍著,實在有些厲害了才會去看大夫。以前是男大夫,再不舒服們也忍著或者自己弄點什麼洗洗,現在有大夫,們也願意跑醫務室掛號看病。
還有一些咳嗽、不氣或者什麼病的老人,以及乾活傷筋骨的勞力,每天都把醫務室得滿滿的。
病患多也是帶學生實習的好機會,正好有李金玲和王芳芳兩個實習大夫,林菀就帶著倆一起學。
赤腳大夫不需要太高的學歷,也不需要懂太多醫學知識,很多都是能生巧、見多識廣。在實踐中積累經驗,各種病都有固定的治療套路,有經驗就算合格的赤腳大夫了。
李金玲和王芳芳做林菀的助手加學生,兩人也累得夠嗆,但是怕林菀笑話所以咬牙堅持。
這日快到中午的時候,兩人本來要下班的,結果又結伴來了兩個婦。林菀那邊有個來看腰的,而且倆婦以前來過心裡有數就讓李金玲和王芳芳自己檢查寫好病癥況然後判斷用藥。
李金玲的臉越來越難看,也實在太欺負人了,這都下班了還不讓們回去吃飯。這天越來越冷,一會兒不吃那飯就涼得的。
再者一點都不想幫忙看什麼婦科病,們可是未婚的黃花大閨哎,誰要給那些鄉下婦看病啊。
臟不臟呢。
忍不住跟王芳芳嘀咕,“肯定是自己不想看才讓我們來看的。”
王芳芳比小兩歲,但是對學大夫比有積極,反而覺得林菀跟傳說的和剛接的時候不一樣,雖然對們不冷不熱的,但是教東西很認真不藏私,隻要們問的就教,而且教得非常到位。
小聲道“也在忙呢。”
李金玲撇,如果不是大隊乾部來,會中午接診麼。
來的是陸正金,他以前修水渠的時候就傷過腰,當時養了個把月覺得好了,誰知道這一次秋收強度大點,又疼得厲害。
林菀幫他針灸、推拿,檢查過腰椎沒問題,是腰勞損沒有徹底恢復導致慣拉傷,至於他的並不是別人的那種風,也是勞的時候運力不當導致的拉傷。
道“你的況隻針灸沒用,風藥對你沒效果,你需要做復健。”
陸正高納悶道“林大夫,啥是復健?”
鄉下本沒有復健的概念,乾活兒弄傷也是常有的事兒。一般都說傷筋骨一百天,養著就是。可很多人發現就算好了,曾經骨折的地方還是會作痛,而且力氣也不如以前大。不僅如此,那些曾經臼的,或者勞損的、傷筋的等等,並不能完全變好,以後還是會復發。
整個秋收時間,一直都有社員們來醫務室拿膏藥、針灸等,就是因為之前傷筋骨的一到出大力氣的時候就犯。
林菀也想過要幫他們治,卻沒有辦法,因為他們要乾活,總要重復那幾個作,傷患就不容易恢復。
就算冬天可能不出大力氣,可他們就那麼歇著,不但於患無補,反而會加重一些癥狀。
這就是沒有經過正確的康復導致的。
他們需要科學正確的復健辦法,針灸推拿糊膏藥,然後配合一些簡單有效的活作。
林菀“復健就是讓你恢復健康,今天先這樣,回頭我再想想辦法。”
給陸正高了膏藥,讓他先回去。
陸明良和小明倆跑過來,小明“娘,吃飯啦!”
自從能說話以後,他孃的時候總是格外大聲。
林菀笑了笑,“好的,就來。”
對李金玲和王芳芳道“按照我教過的步驟檢查,把況清楚地記下來,不怕瑣碎,隻要如實記錄即可,可以照方抓藥。”
林菀針對幾種常見婦科病配了一些藥方,有服和外洗的藥,隻要沒有特殊況的都可以照方抓藥。如果有特殊況的,會給診脈另外增加藥材。
這倆婦過來的時候,看過氣、舌苔等,沒有什麼特殊問題,而且之前也來過心裡有數,日常藥方足夠應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