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其實坐下沒一個小時，配合著看看手錶，“喲，都十一點半了，散了吧。”

低頭悄悄瞅瞅陸明的手，他麵板很白，打得時候太用力，這會兒指背都紅了。

陸明笑了笑“沒事呢。”

在家人麵前，他還是小時候那個安靜乖巧的孩子。

立刻有人送來藥膏，林菀就給他抹點藥，然後一起出去散散步。

他們往公社客運中心那邊去，正好看到陸一放學回來。

陸一讀了兩年小學，去年就跳到初中去，如果不是還小林菀不許他去醫院，他這會兒就想退學了。

實在是學不到什麼東西嘛，哥哥給他的書和資料，足夠他學的，而且不管什麼難題，哥哥爹孃都能給出答案。

“哥，我下午能去醫院上解剖課嗎？”陸一上學從來不帶書包，都是丟在學校裡，也從來不寫作業，反正他都會，老師也不為難他。

陸明“不能。”

林菀笑道“陸一，你要是覺得初中沒意思，你就去高中吧。讓你爹給你說一聲。”

陸一“可是我不想出去讀書哎。”家裡多好啊。

陸明“等我回實驗室，你跟我一起去。”

陸一“可我不想學計算機哎。”

陸明“就算你要學醫，係統的知識也需要學習。而且未來是計算機的天下，你如果不懂計算機，學醫也學不好。”

陸一說到底就是想管著我唄。哥哥越大越不可了呢。

“我想在咱們醫院的培訓班學不是也行嗎？”

林菀在他腦門上輕輕彈了一下，“我們醫院的培訓班特殊，需要年紀至滿十五週歲。”

如今五柳鎮醫院培訓班在全國有名，被多次報道，上過各大報紙和各電臺。

不縣都把他們的赤腳大夫送來培訓，初級班之後，還可以來讀中級班、高階班。

這樣培訓出來的赤腳大夫，在各大隊發揮著很大的作用。

陸一徹底蔫了。

陸明對林菀道“娘，不要讓小弟去縣裡讀高中了。”

對於普通孩子來說，去縣裡讀高中那是了不起的績，但是對於陸一來說，純粹是浪費時間。陸明已經決定等他回首都就把弟弟帶上，讓他在首都大學各專業和實驗室流學幾年，到時候大了也就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像陸一這樣聰明的孩子，教授們都喜歡，哪怕沒有固定專業，他們也樂意教導，沒有任何問題。

林菀也知道陸一作為一個係統寶寶，優秀得有些過分。好在家裡有個聰明哥哥，而且也是自學家，陸正霆小時候也聰慧異常，他也就沒那麼紮眼。

笑道“行，你帶他去吧，免得他在家裡無聊。”

陸一在家裡也沒閑著，從醫院悄悄拿了手刀，去解剖田鼠、麻雀，甚至誰家殺，都請他去給殺。他給殺那就是解剖，如果對方不說清楚塊多大，他能把每一部分都清清楚楚地解剖下來。

有一次陸大耙殺兔子燉，陸一聽說以後自告勇幫殺。

最後陸大胺11鄭那兔子被解剖得明明白白，是，骨頭是骨頭，脆骨是脆骨，筋是筋，是……

除此之外，陸一還研究螞蚱、知了猴、知了、蜻蜓、蝴蝶、馬蜂等等。

解剖了以後就在顯微鏡下觀察，甚至寫了一大本生觀察筆記。那本筆記後來無意中被一位來找林菀流的省醫學院教授看到，贊不絕口，將陸一的筆記方式記下來回去教給學生們。圖文結合，學生們紛紛說非常好用，不但條理清楚，而且有利於記憶，復習。不像他們從前的筆記，記下來就不想看第二遍。

他們回家，陸明良已經在準備午飯，陸大嫂和陸二嫂給他打下手。

陸明良做飯就好似乾什麼大事兒一樣，每一頓都認真準備，從來不敷衍。

他學了大廚的本領，有些技巧和菜式經過改良用在家常菜中，也很讓人驚艷。今年過年的除夕家宴，就是他帶人張羅的，林菀和陸正霆都給了很高的評價，其他人直接吃得幸福棚，都說從來沒吃過那麼好吃的飯菜呢。

“三嬸，剛才三叔來電話，說今天回來，就是估計要晚上了。”陸明良裡說著，手上快而整齊地切青椒。

林菀想了想，就進屋給陸正霆回個電話。

這幾天陸正霆一直在區裡開會，他年前就申請把五柳藥廠、五柳醫院、五柳醫療械研發廠、五柳醫療培訓班註冊一個商標，然後從集廠轉變為國有企業，這樣更有利於五柳醫院的發展。

區裡就此事去年就開會討論過，今年正式通過申請，然後給省革委會提檔案，等待批示，這幾天陸正霆就去辦這個事的。

林菀電話撥到陸正霆辦公室，那頭是一個陌生的聲，又甜又嗲，“喂，您哪位啊，什麼事兒找我們正霆啊。”

林菀“我是他人。”

“哎呀，原來是林大夫啊，失敬失敬，正霆他正跟省裡來的領導吃飯呢。”

林菀“你是新來的書？請問徐大姐在嗎？”

問得直接，有點不客氣，對方就有些不爽快，“你不清楚我們的人員啦。我可不是什麼書，我是衛生局的……”

林菀“哦，反正是新來的吧？你可能不瞭解我們家的況，麻煩你以後稱呼我們老陸陸主任。”

一口一個正霆，你當你是誰啊？

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這個人顯然是新來的，如果是老職員基本都認識，斷然不會出現失敬失敬這樣酸掉牙的話，還什麼我們正霆。

自從陸正霆在地區衛生局任主任以來，他的會議特別多，工作也很忙，還經常要去省裡。

原本覺得不過是一個衛生，應該沒什麼讓人稀罕的，結果自從他去了地區以後，往他跟前湊近乎的小姑娘就沒斷過。

從想活回城的知青，到回城想活工作的知青，甚至還有不需要幫忙單純沖著他的人去的。

沒辦法，誰讓他年過三十整個人開了掛一樣的。比起二十來歲的時候，現在的他簡直就是行走的荷爾蒙，既有年輕人的健康拔和旺盛的生命力，又有年人的穩重，還因為在機關工作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應酬而越發冷峻剛毅，讓人覺得不怒而威。

可就算這樣，也不人一個勁地往他跟前湊。

林菀也知道，但是對陸正霆有信心，所以也從來沒當回事。

比如有人給陸正霆寫書，他看到的就直接扔掉，回頭還要嚴肅地教育一頓讓人不要犯錯誤，否則他就不留麵。還有人跟他說話的時候不規矩，不是拋眼就是用那種人男人的小作來撥他，這種況他會直接翻臉，以後都不和對方說話。

所以，這個嗲嗲的“我們正霆”林菀自然也不會理睬，自己這麼明確地說清楚，也該知難而退的。

而電話那頭的朱玉潤顯然沒有領會到林菀的意思，覺得林菀很沒禮貌，居然用那樣的語氣和自己說話，還直接結束通話自己的電話！

不過是一個鄉下大夫，以為是誰啊！

自己可是文工團的臺柱子，現在轉調到辦公室來的，要相貌有相貌，要段有段！

去外麵大辦公室看了看，問另外的工作人員，“陸長什麼時候回來啊？”然後就借機和別人聊起陸正霆。

徐秀英和陸正霆關係比較，因為陸正霆不是天天來上班，而且他不要書，所以有些工作都是負責接洽的。

看朱玉潤說起陸正霆來就眉飛舞，眼含春，忍不住敲打道“小朱同誌啊，咱們辦公室跟文工團的風氣有點不大一樣啊，大家在這裡隻需要好好工作，不需要有太多表演。”

朱玉潤愣了一下，在諷刺自己不真實？

其他人就岔開話題，問問文工團表演的事兒，覺得他們唱唸做打個個通，真的很了不起。

朱玉潤卻鐵了心把話題往陸正霆上拐，說著說著就誇他段好相貌佳，要是去文工團那可是妥妥的臺柱子啊。

“他人好福氣啊，找了陸長這樣的男人，上輩子修來的吧。”

辦公室的人雖然和陸正霆沒有什麼私，但是陸正霆和林菀一起出的時候很多，兩人有多恩，陸正霆對有多張在乎，大家卻是看在眼裡的。

他們私下裡開玩笑說“陸長生怕林院長丟了，”“不對，是生怕林院長被人給搶走了！”

一說起陸正霆和林菀來，很多人就滔滔不絕起來。

尤其他們倆對醫學界的貢獻，以及他們出的書等等，多不學醫的都競相買來看呢。

俊男，故事又那麼完，難免讓路人們當話來拜，而且一層層化，簡直要變傳奇了。

朱玉潤聽得特別不服氣，冷笑道“你們說得再好，也隻是猜測而已。如果陸長那麼林大夫，他們怎麼會隻有一個孩子？”

研究過的，大兒子是撿來的，小兒子纔是親生的。計劃生育之前，誰家不是五六個孩子？至也得三四個吧？怎麼他們就一個？